第三百六十二章 人卻自醉
直到馬車上,她這才軟倒在杏梅的身上:“我累了,到了再叫我。”
杏梅嗯了一聲,她微微一笑,極力的睜開眼睛,原本晶瑩的眼睛裡此刻已經有些迷醉,燭光裡,那眼波婉轉,少了平素的清冷淡漠,多了一絲嬌媚柔麗的神情。
對方顯然沒想到她這樣,不免輕輕的怔愣了片刻。
她輕輕的搖晃了下頭,一隻手禁不住的揉捏起杏梅的面頰,吃吃的笑了起來:“傻丫頭,你該多笑的,老闆着臉會老的快。”
怎麼能認錯人呢,他此刻只怕是軟玉溫香在前,又怎麼會上了她的馬車?
酒這個東西,果真不是好的,竟叫他出現了幻覺。
她撒了手,軟軟的倒在杏梅的身上,依着她的身子,閉了眼睛。
她似乎喝醉了,整個車廂裡充滿着濃郁的酒香味,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清幽香氣,霸道的鑽進他的鼻翼,一路從四肢到百骸,最終落到心底裡,縈繞不去。
他的一隻手緊了緊,輕輕的調整了一個位置,以令她舒適些的位置,這才慢慢的加緊了手裡的力道,將她緊緊的擁住。
下頜抵在她的頭上,那發上的幽香便如毒藥一般,深深的鑽入他的血肉裡,令他飲鴆止渴。
他緩緩的閉了眼睛,沉醉在這片刻的安寧裡。
素錦在外面與車伕一同坐着,杏梅一直縮在角落裡,低垂着頭。
她雖素來知道蘇暮隱對木錦嫿有些不同,卻也還從沒見過他如此這般的接近過她的身邊,更逞論此時他還擁着她的身子。
這樣的情況若是被外人看見,只怕真的會壞了她家小姐的清譽。
只是對方是太子殿下,她不敢開口而已。
顯然蘇暮隱也知她的想法,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不置一詞。
“太子?”馬車搖晃了下,木錦嫿被顛得有些清醒起來,睜開迷濛的眼睛,試探着叫了出來。
蘇暮隱悄悄的觀察着她的神色,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木錦嫿的一雙手
卻又已經擡了上來,輕輕的搓了搓。
他的目光一亂,生怕她醒來怨怪自己。
可是她卻只是淡淡的一笑,自言自語道:“嗯,果真是做夢,連感覺都這麼的虛無縹緲。”
她說着不免打了個酒嗝,有些暈暈乎乎的道:“都說酒是個好東西,能一醉解千愁……可我怎麼還是覺得煩悶呢……”
“總是這樣板着臉做什麼呢,我喜歡你笑,只是別對着別的女子笑,只對着我笑就可以了。”她擡起頭倆,再次戳着他的面容,氣嘟嘟的道。
“嗯,往後只對着你一人笑。”蘇暮隱靜靜的看着她,眼中灑滿了柔情。
“不行,你不能笑,你一笑我頭就暈,還是去對着別人笑吧,這樣我就不會被你迷暈了頭。”木錦嫿搖晃着暈乎乎的頭,喃喃道。
蘇暮隱無奈,好笑的看着她:“看來果真是醉得不輕。”
“嗯?那個說我醉的?我還能喝呢。”她說着,掙扎起身子抓過一旁的酒杯就想往嘴裡倒。
蘇暮隱無奈的搶過來,一飲而盡:“你醉了。”
哪知木錦嫿卻不依,立刻搶過來就往嘴裡灌,卻後知後覺道:“喝了我的酒,哼!”
蘇暮隱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就着他喝酒的位置,突然便低低的笑了起來,輕輕的湊近她的耳邊:“你想喝酒?”
木錦嫿氣哼哼的道:“都被你喝完了——”
可她的話沒說完,突然便感覺自己的兩片脣.瓣被人堵住,有什麼順着二人緊密貼合的脣瓣流了進來。
她一驚,一瞬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頭愈發黯淡暈沉了起來。
正想掙扎,卻突然間被灌進嘴裡的辛辣酒氣薰得頭愈發的暈了起來,只得放棄了,轉而又覺得那酒辣中帶着絲絲的甜味,不免伸出舌尖輕輕的追逐了起來。
杏梅的頭幾乎快要低到夾板上去了,臉色更是爆紅。雖然見多了蘇暮隱對木錦嫿的情義,可是這般當面舉止輕浮的,卻還是頭一遭遇見。
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身子鑽進那暗影裡去,叫人瞧不見
纔好。
蘇暮隱卻只是輕輕的堵着她的脣,一任她調皮的在他的脣齒間頑皮的玩鬧,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許久,他這才離開她的嘴脣,看着她的睡顏,突然就低低的笑了出來,再次輕輕的印上她的嘴脣,而後這才離開,嘴角更是溢出一絲低聲的呢喃:“傻瓜……”
燭光下,他那明媚的笑容上,慢慢的暈出一抹柔亮的光芒,眼睛裡瀲灩着明豔的神采。
剛纔在酒樓中,那一幕顯然是有心人設計,他原也是想順着看看對方的心思,卻不想被她撞見,起了這麼大的誤會。
一開始他還很是驚慌懊惱,唯恐造成誤會,如今看來,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這幾日,武安候府不知送了幾多的請帖過來,說是想請木丞相過門一敘,木華陽卻只是以事務繁忙爲由,推脫了。
王家老太君無法,派人給大夫人送了信,說總不能要她這個丈母孃親自上門來吧。
大夫人這才突然意識到,如今的木華陽,已經不是年輕時候需要依靠着武安候府的那個木華陽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總是不死心,這幾日頻繁的往老夫人處請安,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
木錦嫿一進門便看到大夫人憔悴的面容,笑着上前請安:“女兒正想等請了老夫人安過去看看的,母親身體好些了嗎?
大夫人的面容有些扭曲,卻還是強自道:‘倒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有些心緒不寧而已,大夫說要修養些時間,才能慢慢恢復。”
木錦嫿笑了笑,她實在很好奇,一向好強的大夫人爲何這麼輕易的在衆人的面前示弱?
“既然如此,就當多在房裡休息,總跑到我面前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我這婆婆在苛待你呢。”老夫人早看不慣她的作風,毫不給面子的頂了回去。
二夫人忙也笑着道:“就是,大嫂是需要好好修養,這府中的瑣事多,恐也是不能好好靜心的,不若便由我來替大嫂打理一些事物吧。”
二夫人的意思大夫人又豈會聽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