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個小操場,江博很快來到教室區,一路上了三樓,來到胖保安說的那間教室。
只是,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卻看到了讓他臉色十分難看的一幕。
走廊的最左側,一名三十歲出頭的波浪發女教師,正在對着一名穿着樸素的小女孩兒指點不停,嘴裡還噴着污言穢語。
小女孩兒眼中含着淚,啜泣着,然後弱弱地反駁了一句,結果被那名女教師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還嘴硬,你爸在世的時候就是個混蛋,現在他死了,你缺乏管教了,那好,今天我這個當老師的來幫他管教管教你……”
說着,她還打想去打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見狀嚇得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細密的牙齒緊咬着下嘴脣,一邊抽噎,一邊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瞪着她。
就在巴掌即將落在小女孩兒的臉上的時候,女教師的側腰部忽然被一股力量撞上,剎那之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側面的門牆上砸去。
嘭的一聲之後,整個人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腰部,疼痛得想要大聲喊叫,卻是怎麼也喊不出來。
小女孩兒被這一幕驚呆了,怔怔地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一個穿着黑衣服的青年。
她非常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人,從來沒有見過他。
江博冷漠地瞥了眼那名女教師,走到小女孩兒身前,蹲下去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看着她臉頰上的紅印,伸手去碰了一下。
小女孩兒連忙別開腦袋,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別怕,你叫慕白馨是吧,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江博微微一笑。
小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江博此行的目的慕白馨。
他梳着兩個馬尾辮束在腦後,小鼻子和小嘴巴看起來十分精巧,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雖然滿是淚霧,但此刻看向江博的眼神,卻多了許多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靈動之意。
“爸爸?”慕白馨喃喃地道了一聲,眼中帶着猶疑。
她爸爸已經去世了,剛纔就是因爲她的班主任提了一嘴這件事情,慕白馨心裡生氣,才和她頂撞起來,最後捱了打。
只是,眼前這位看起來很帥的叔叔,真的是爸爸的朋友嗎?
慕白馨記得以前她爸爸說過,如果有人找到她,無論是誰,只要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暗號,一縷當做壞人處理。
可如果知道暗號,那就可以信任他。
想到這裡,遲疑片刻後,慕白馨不確定地說道:“明月幾時有?”
江博接過話道:“擡頭自己瞅。”
慕白馨聞言眼中閃爍起了亮晶晶的光芒,急忙再道:“天馬流星拳?”
“土豆不放鹽。”江博輕聲笑道:“現在該相信了吧。”
“嗯嗯。”聽到這裡,慕白馨眼裡的淚水決堤,一邊鴿子似的點頭,一邊堅強地用手擦拭着臉上的淚珠。
江博見她這樣,不知怎麼的有些心酸,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又把住她的臉蛋,爲她擦了擦淚水。
他這個動作,直接讓小丫頭的情緒崩潰,然後撲倒她懷裡失聲哭了起來。
這時,大班三班的小孩兒們都已經跑出來看了,不遠處的班級,也有老師和小孩立在走廊上駐足觀看。
慕白馨哭了半分鐘後,情緒才稍微好了點。
那位被江博踹倒在地的女教師,也終於緩過氣來,靠在門牆上,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江博,滿臉怒容,聲音尖銳道:“你敢打我?公然在幼兒園毆打老師,我告訴你,今天我和你沒完,哎喲,我的腰啊……”
江博理都沒理她,只是輕拍着慕白馨的後背,而慕白馨聞言之後,卻推了推江博,從他懷裡離開。
用手臂的衣裳擦拭了下眼角,看了眼女教師,又看了看江博,雖然沒說話,但眼裡卻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江博伸手摸了摸她剛纔被打過的臉頰,問道:“這裡還疼嗎?”
慕白馨搖了搖頭。
“不用怕她,老實說就行,叔叔在這裡,沒人能欺負你。”江博朝她投去鼓勵的眼神,微笑道。
或許是被他的語氣和笑容所感染,慕白馨心裡多了些底氣,低聲囁喏道:“一點點疼……”
“她打過你幾巴掌?”江博問。
“一個。”
“以前呢?”
“沒有。”
江博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她打你一個,我們就還她一百個,好不好?”
慕白馨聽到這話愣了愣,然後急忙搖了搖頭。
江博卻和煦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後,站了起來。
這時,一名二十多歲的女老師走了過來,見那名女教師正癱在地上扶着腰肢哀嚎,連忙前去攙扶她:“楊老師,你怎麼樣了?剛纔發生什麼事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別扶我,我的腰不行了,恐怕斷了……”叫楊老師的女教師推開來人,指着江博,咬牙切齒道:“是他,就是那傢伙,我都不認識他,他過來之後就給了我一腳,今天這事兒要不給個說法,我不是不會罷休的!”
江博聞言笑了笑,平靜道:“放心,就算你想罷休,我也不會罷休的。作爲一名幼兒園教師,居然做出了虐待兒童的事情,你看看我侄女這小臉,都被你打出紅印來了,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罷休?
想多了,今天這件事情,不掰扯清楚,怎麼能罷休呢?
原本江博心情非常好,想着來幼兒園接到慕白馨,對上暗號之後,就帶她離開這裡,輕鬆把任務完成。
可是,這位楊老師的做法,卻讓江博的心情糟糕透了,居然打了慕白馨,六歲的小女孩兒啊,真不知道她怎麼下得去手。
江博從來不打女人,但今天破例了。
聽到江博的話,楊老師眼神閃了閃,有些心虛,但卻死咬着牙不承認,怒道:“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打她了?誰看見了?有人嗎?把證據拿出來,沒有就少誣陷我,不然告你誹謗!”
這裡是監控的死角區,她平時教訓學生,都會選在這裡,因爲留不下證據,所以她才顯得肆無忌憚。
江博並沒有因爲她的抵賴而生氣,反而開心地笑了起來。
如果楊老師服軟認錯,他還真不好收拾她,可她既然死硬着嘴不承認,心存僥倖,那就好辦了。
對付這種無賴,江博有的是辦法。
走廊對面,一名四十多歲的女子,在剛纔門口那兩名保安和幾名教師的簇擁下,快速來到了這裡。
一見到這幾人,楊老師立馬紅着眼眶哭訴道:“白園長你要爲我做主啊,我這好好的說教學生,莫名其妙就被人在腰部踹了一腳,感覺腰子現在都碎了……”
“楊老師你別急,慢慢說,是誰打的你?”叫白園長的女子聞言皺了下眉道。
“是他,就是這個人!”楊老師急忙指着江博。
白園長看了江博一眼,看他長得這麼帥氣,穿着也十分體面,不像是那種會亂打人暴力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