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拉着寧月淑的手,就好像一個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讓人歡喜。
只是寧月淑並不這麼認爲,她輕輕地拂開拉着她手的夜青炎,緩緩開口說道:“我不是你的母妃,你可別認錯人了。”
她的話一出,衆人一時有些震驚,夜青炎更是如遭雷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眼中的哀痛與絕望是那麼的明顯:“母妃,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會不是你的兒子?”
他期望的看着寧月淑,期待她能夠說出一些別的來證實這些話。
而寧月淑只是目光平淡的看着夜青炎,就好像面前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夜青炎目呲欲裂,不可置信的看着寧月淑,表情都在扭曲:“母妃,是不是他們逼你這麼說的?你告訴我,這些都不是你的本意,是他們逼你的是不是?”
一旁的夜傾凰有些憐憫的看着夜青炎,他註定是要失望的。
寧月淑的風采依舊不減當年,整個人氣質脫俗,她的目光清澈,平靜無波的看着夜青炎:“沒有誰逼我這麼說,事實就是如此,你的確不是我的兒子。”
經由寧月淑口中說出這件事,那這可信度又提高了幾分,畢竟這可是夜青炎的母妃親自說的,那還能有假?
不然哪個母親會不認自己的孩子呢?
不由的,他們看向夜青炎的目光也漸漸的變了。
他既然不是先皇的兒子,那他坐在這個位子上,的確如夜傾凰所說,確實是不妥。
夜青炎此刻就如同陷入絕望之中的人一樣,拼命想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卻沒想到,這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催命符。
他目光有些哀傷的看着寧月淑:“爲什麼?”
寧月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爲什麼?因爲我就是要報復他,他這麼多年來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要報復回去,你不是曾經問過我嗎?爲何你父皇對我如此寵愛,對你卻是不聞不問?因爲他知道,什麼都知道,他知道你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對你的關愛半分都沒有。”
寧月淑的這一席話,真的徹底摧毀了夜青炎所有的幻想,原來如此。
他想起從前的種種,原來父皇對他這麼多年所作所爲不聞不問,是因爲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嗎?
原來自己不過是母妃用來報復父皇的一個工具罷了,一顆棋子。
怪不得這麼多年,她對自己也是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原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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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大笑出聲,笑聲之中都是無盡的悲傷。
大殿之中衆人看着這個樣子的夜青炎,有一部分人確實是有些不忍。
因爲真相有時候往往是很殘酷的,不過夜傾凰卻不認爲這很殘酷,若是夜青炎安安份份的,她倒還不會揭穿這件事,逼着他自己走到絕境,但是他偏偏不老實,妄想做一些蠢事,那不好意思,她只能將這件事情捅出來。再說,若是夜國交到他的手上,他有這個能力護着夜國嗎?恐怕沒有吧?
看着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夜青炎憤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只是怨恨的看着寧月淑:“那麼,我的父母究竟是誰?是不是像夜傾凰所說,陸大人的兒子就是我父親?”
寧月淑對上他那悲傷的眼睛,依舊一副清冷的模樣:“不錯,陸大人的兒子就是你的父親,而你的母親,不過是他的一個妾室而已,當年生了你之後,卻由於你父親幹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導致陸家相關的人死了大半,而你卻是被陸高節給救出來,非常的巧,那個時候我的確是需要一個孩子,所以我與他達成了協議,他將孩子交給我,我能保他平安長大。而這就是你全部的身世。”
看着笑容愈發燦爛的寧月淑,夜青炎今天才發現,原來她也是一個如此狠毒的人,原來這麼多年的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原來真的如夜傾凰所說陸高節是他的親爺爺,那麼現在,他們一家或許都要團聚了,至少在他看來,夜傾凰是不會放過他的。
而此時此刻,偏殿之中三個人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帝千絕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到沒有多大的震驚。
而夜傾舞雖然知道夜青炎不是父皇的孩子,卻沒想到居然是陸高節的孫子。
但是看着寧月淑說出真相之後,夜青炎備受打擊,她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一種淡淡的憐憫和安慰。
而風銘淵的感受卻又截然不同,他沒有想到,他扶持的人到頭來竟然不是夜國的血脈,那麼他又憑什麼來對抗夜傾凰呢?
看看夜青炎在夜傾凰的算計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已經被逼上了絕境。
夜青炎環顧四周,可是與他眼神對上的那些大臣紛紛低下了頭。
他不由笑出了聲,笑聲之中五分悲涼五分哀怨。
“哈哈哈!原來我夜青炎的一生到頭來卻都是一個笑話。”
他目光平靜的看着寧月淑,或許他應該恨她的,畢竟自己這麼多年都只是她的工具,可是當年她又是真真實實的救了他的命,他並不是不懂得感恩,只是她救他的出發點也只不過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所以他既不恨寧月淑,也絕對不會感激她,他們之間那僅存的母子情份,在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
但是對於夜傾凰他們,夜青炎眼神之中的怨恨在此刻似乎也填滿了他的心。
“我有一個條件,放過陳貴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這已經是他最後能爲那個女子做的了。
被逼到今天這個份上,他已經退無可退了。
“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會對一個孕婦下手。”
得到夜傾凰的保證,夜青炎就算是死,也不會有牽掛了。
“我夜青炎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死在你夜傾凰的手上。”
他右手一動,一掌狠狠的擊在自己的天靈蓋之上。
然後朝着夜傾凰露出一個詭異且怨毒的笑容來:“夜傾凰,我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的,遲早有一天,你也會下來陪我的。”然後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臉上似乎是有一抹安心的笑容。
夜傾凰眨了眨眼睛,這夜青炎說的這句話,還真是……
忍不住搖了搖頭。
而寧月淑,眼睜睜的看着夜青炎倒在她的面前,心裡一痛,略微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雖然說夜青炎不是他的親兒子,可是他們到底生活了這麼多年,若說心中半分感情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她能阻止的。
看着自盡於自己面前的夜青炎,夜傾凰依舊平靜無奇,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暴露了她的內心之中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歉意:“將他好好安葬了,這件事情,關於他的身世,就不必宣揚了,至於其他的事情,本公主自會處理。”
聽着夜傾凰的話,衆大臣紛紛跪拜,道:“公主殿下英明。”
英明?
夜傾凰嗤笑一聲,她只是不想與一個死人計較罷了,身前就算他做了多少的惡事,死後那些事不就一筆勾銷了嗎?
再說夜青炎有這個膽識自盡於她的面前,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自己何須與他計較?
夜傾凰轉身朝着高位上的那個皇座走去而一旁的皇太后此刻早已被夜傾凰的氣勢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夜傾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只是淡淡的道:“我現在還不會殺你,你的命應該留着夜紫曦來取才對呀。”
聽到這些話,皇太后嚇得當場便昏了過去。
看着這樣就被嚇暈過去了的人,夜傾凰更是不屑。
她靜靜地站在這張龍椅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的大臣,果然有一種坐擁天下的感覺。
多少的人爲了這個位置做盡做絕了一些壞事,可是到頭來他又得到了什麼呢?
呵……
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
看着高位之上那個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人,下面的羣臣議論紛紛。
一位老臣大膽的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公主殿下,國不可一日無君,望公主殿下即刻繼位,處理證物。”
夜傾凰看向說話的那人,想來也是一位三朝元老的存在,只是讓她繼位?
夜傾凰臉上的笑容很是古怪:“江大人,您說是讓本公主繼位?”
那老臣點了點頭,目光誠懇:“公主殿下,您是先皇最寵愛的公主,又是皇后所出,您繼位,那是名正言順,夜國的臣民絕不敢有半分議論。”
“是嗎?可是二哥還在,就算大哥不是父皇的孩子,那還有二哥,更何況還有四弟和五弟,我一個女子豈能登上這皇位嗎?”夜傾凰輕輕的說出這番話來。
那老臣一臉的忠心耿耿:“殿下聰明絕頂,以女子之身統治夜國也並沒什麼不妥,更何況,聽說同爲四大皇朝之一的雪國它們的主人很多年前不就是鳳雪衣嗎?那鳳雪衣也是一個女子,她也不照樣統治了雪國這麼多年,所以殿下您繼位也無不妥。”
其實他心中沒說的是四皇子和五皇子他們兩個絕對沒有這個能力能夠挑起夜國的大梁,而至於二皇子嗎?他的身份來歷皆是有些疑點,雖然是寄養在皇后的名下,但是當年他的身份究竟如何?並無人知曉,他是不是夜國的血脈還有待查證,所以,思來想去,也只有夜傾凰繼位纔是最穩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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