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浪漫,這個從何說起,難道......
“白將軍真的好福氣,有你這麼不顧生死的對她,哎,古有嫦娥后羿、伯英雙飛,今時,有你這爲情捨命的好兒郎,真的讓人感動。”,說着,朱長平看着卓不凡,其中意味良多,不過,多得是仰慕和敬佩,還有些小嫉妒和小羨慕。
卓不凡暗道,果然如此,雖然被人看做癡情兒郎感覺還可以,但是,如果這樣,那就什麼都不用想了,別人恐怕會敬而遠之的,再說了,自己對白冰還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就算有,那也不是這單純丫頭講的如此這般。不行,作爲純潔正派的人,一定要糾正小妹妹這種不良的追星傾向。
“這個,其實,你誤會了。”,卓不凡開口道:“我和白冰之間沒有什麼,我救她,完全是因爲不願意看着一個女子慘死敵手,而且,她是我的戰友,你可能不瞭解我,在戰場上,只要有一線可能,我都不會放棄我的兄弟我的夥伴,在我看來,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我兄弟的命,換做其他人也是這樣,生命,其實是最寶貴的東西啊。”,這倒是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卓不凡說的真誠懇切,同時,想起那些無法避免的傷亡,想到那些永遠消逝的生命,不免有些唏噓感嘆。
真情實感最能打動人,朱長平顯然被卓不凡打動了,平日裡,聽到的多是大義和禮法,講的是尊王重道,今天第一次聽到卓不凡的生命崇高論,一個是新鮮,再一個也是頗有感觸,是啊,想那梁山伯與祝英臺,相隔生死,即便是哭開了墳墓化作了雙飛蝶,不也是再也不能人間相會。
“可是,白冰......”,女兒家依然不願意放棄心中這動人的愛情故事。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次入獄,和她也頗有關係,她也是舉證我的人之一。”,卓不凡搖頭嘆道,這也是實情。
“啊?怎麼會,即便你們沒有那種....那種.....,你也是爲了她而做出了觸犯律法的事情,她怎麼會......”,美好的愛情故事一旦破滅,總是不那麼美觀的事情,何況,其中的緣由又是這麼殘忍。
“哎,這個不能怪她,自古忠義爲先,她堅持原則,而我確實有做錯的地方,但是,不管她能不能理解我,我自己認爲做了該做的事不就行了麼,這世間,最難捉摸的就是人心啊。”,卓不凡將李瘋子的話用上了,不過,回顧這來到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的短短時日,還真的是有不少感觸,前世過得單純而乏味,這重獲一世,端的是精彩紛呈而且還是剛剛開始而已。
朱長平雙目泛光,幽幽嘆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雖然見了你才知道是另一個故事,但是,比之故事中的你,倒是更加鮮活有趣,更加的吸引人呢。”,說着,朱長平就不由得將手指作成蘭花,放在脣邊微抿,只把卓不凡看得發呆,直到看到卓不凡的樣子,這丫頭才幡然醒悟,連忙放下手,裝作沒做過,而卓不凡也很可惡的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可是,卓不凡卻說到:“哎呀,卓某空活一世,今日才得遇知己,看這天下,能懂得我心的,朱兄弟是第一個啊。”,說着,一把將朱長平的手抓在手裡,緊緊握住,一邊搖動一邊感慨萬千,其實,是在心中感慨這小手的細嫩柔滑罷了。
朱長平可是懵了,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我的手有如雷電擊中,爲什麼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還有些暈乎乎的?定睛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笑眯眯一臉真誠的卓不凡抓在手裡,一個,一個男人抓住自己的手,而且,而且還是剛剛認識的。頓時,朱長平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勃然大怒,張口就要喊人,卻是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這裡是天香樓,是花樓,自己可是男裝,是個男人。好在,自己反應夠快,不然,可就要出糗了。
一臉羞臊的紅彤彤,偏偏還要裝作若無其事落落大方,手下暗中使勁,抽回了自己的手,這個卓不凡,手勁好大,直將自己的手搓得發紅。卓不凡面色正常,心中卻是樂開了花,捉弄這女扮男裝的美女倒是一大樂事。旁邊的小玉環更是看得忍住笑,可不能笑出來,一穿幫,那就沒有什麼好玩的了,一邊斟酒,一邊用軟底小花鞋踩了卓不凡幾腳。
“朱兄弟,看你沒來過這種地方,莫非......,也是想要嚐嚐這野花的味道?那你可來對地方了,這天香樓可是全京城數得着的大字號,庸姿俗粉不好找,天香國色遍地,怎麼樣,看中了哪一個,我去幫你張羅。”,說着,卓不凡就要喊老鴇子,把個朱長平驚得站了起來。
“卓兄,不要,呃,不用不用,小弟這次來,是聽說這酒館花樓乃是消息最靈通之地,特地前來看看民生而已。”,說到民生,這朱長平總算記起來自己此行的目地,當下,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卓不凡奇道:“原來朱兄弟還是憂國憂民的好男兒”,說到男兒兩字,特意加重了語氣,讓朱長平定下心來。
朱長平道:“你我熱血男兒,不管是上陣殺敵還是苦讀詩書,不都是爲了我大華社稷永固,百姓安居樂業,雖然我不能跟卓兄你一樣上陣殺韃子,但是一樣關心大華江山,自然,首先就是要了解民生,古有聖賢之說,知理者知天下,知天下者行天下,我等自然應該身體力行。”
卓不凡沒想到這假相公居然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如果這放在一個書生男兒身上,倒不足爲奇,這天下有的是孔孟門生,而放在一個妙齡女子而且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身上,卻是有些不同凡響,要知道,這是盛行三從四德的儒家禮教時代,女子莫不以夫君爲上自家德操爲重,即便是老媽那樣的例外,也是着眼小家,何曾管這天下的事情。這女子,可是不一般。
“朱兄弟果然是憂國憂民,卓某佩服”,要是一般的書生,說出這些個讓人打瞌睡的屁話,卓不凡早就一腳踹他出去,還知天下,你知道現在這天下都成了什麼鳥樣子了嗎,大華是挺厲害,印象中好像是歷史上科技和軍事都曾經強盛一時,對了,鄭太監下西洋好像就是這個朝代,可是那是過去式了,這大華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把個江山社稷弄得一塌糊塗。
既然不打算辣手摧花一腳踹美女出門,那就要反着來,好,那就讓你知道下這天下是個啥鳥樣,還社稷永固百姓安居樂業呢。
“只是,朱兄弟可否對這民生了解一二?”,卓不凡說做就做。
朱長平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說到:“這個,我出來時候不多,不過,看這京城裡酒肆林立,各行各業繁忙紅火,一片繁華鼎盛的景象,想必,這天下百姓應該生活的不錯吧。”
果然,果然,卓不凡一臉就知道的表情,果然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當下說到:“哎,朱兄弟恐怕被這表面的繁華花了眼,窺一斑而知全豹並不適用於考察民生,依我看,這滿京城的繁華都是表象,恐怕,也持續不了多久咯。”
朱長平聞聽此言面色大變,這不是說這江山就要不保,大華就要亡國?心中不快,說到:“哦?卓兄是得勝的將軍,將那韃子殺得片甲不留,大華有卓兄這等人才在,江山自可安保,而且,卓兄又是大家之子,這江山永固不才是你所希望的嗎?爲何出此悲觀言論?”
卓不凡小飲一杯,示意朱長平自便,繼續說道:“正是在關外走了這一遭,卓某才知道這天下到底是個什麼鳥樣,這次得勝,實乃僥倖,韃子不諳火器,中了圈套,又衝入死地落入陷阱,這才損兵折將,即便如此,其軍紀嚴整,戰力之強,非我大華軍可比。這話可能不中聽,不過這是我切身感受,你儘可不信”,卓不凡將面色不虞的朱長平的話堵在嘴裡。
“今日得見朱兄,既然你關心社稷,那我就放口直言,如果大華軍長此以往,這關外的韃子,總有一日會入我中原。”,卓不凡說到這裡,也是想到四年後的那一天有些緊迫抑鬱,神色也嚴肅起來,這朱長平聽了這話,反而不再想要開口爭辯,板着臉仔細聽了起來。
“爲何如此,大華軍中的事情卓某不便多說,如果你可以的話,儘可以想辦法查探一番,放下軍務,再來說說你所關心的民生。”,卓不凡說到這裡,對着小玉環說到:“玉環,聞聽你的口音不是附近人氏,家鄉在哪裡?”
小玉環神色一黯,說到:“奴家本是四川人,因爲連年天災,發生了大饑荒,實在活不下去了,這才一路來到這京城,賣身於這花樓,保住奴家這條賤命而已。”
“胡說”,那朱長平忽然插口道:“這四川的天災我知道,並不嚴重,朝廷早就減免了稅賦,那兒的百姓生活應該可以自保,何來大饑荒只說。”
卓不凡笑了笑,擺了擺手,“朱兄弟稍安勿躁,你讓小玉環把話說完。”,說着,對着遭了罵有些惶恐的小玉環點點頭,示意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