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什麼纔是人心
二人如此相擁，直到很久很久。
人羣散去，風清揚辭別錢多多，在她眷念的眼神當中消失在天際。
“等我傷好之際，便是娶你之時。”
歸元城的一戰，如颳了一陣旋風，瞬間傳遍整個修真界，加上他在海選戰場坑殺兩千宗門弟子的事，可謂是已經將他頂到了風浪尖。
但詭異的是，對於死傷的弟子，其宗門卻是沒有一點的反應，似乎毫不關己，初時還有一些小宗門在蹦躂。
但是，當聽聞風清揚戰敗陸遜之後，他們便紛紛閉上了嘴巴，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般，於是紛紛聯合其餘小宗門前往十大正道門派鬧事，卻是被人家堵在山門之外吃了個閉門羹。
對於這一點，無數有着智慧之人紛紛嘆道，修真界將要因他而捲起一道血雨腥風了，如今只是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罷了。
十大正道宗門按兵不動，風清揚在歸元城便依舊活得風生水起，比如此刻，他正坐在多寶閣一處樓閣之處，正與向南喝着茶水。
“小兄弟，明日你就該上城主府了啊……”向南抿了一口茶水，面露陶醉之色，接着便無比讚賞道。
城主駙馬，這小小的四個字可謂是分量十足，一點都不弱於那些大宗大派的天才弟子，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日，風清揚與陸遜的決賽導致他身受重傷，在多寶閣連續閉關多日，方纔出關，出關之時，他沒有率先前往城主府，而是先找到了向南與他坐在這裡品茶暢談。
見他如此念及感情，心中也是暗道此人重情重義，沒有交錯朋友，也感嘆自己爲何沒有一女，否則還能將感情再進一步。
“若不是前輩賜予的月殤弓，我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陸遜的。”風清揚感謝道，對於這些幫助他的人，他是一一記在心底，有道是投桃報李，滴水之恩當泉涌相報，他便是這麼一個人。
聞言，向南會心一笑，臉上閃過一抹肉疼之色，道：“那張弓的確是我的至寶，但留在我手中也只是擺設而已，良禽擇木而棲，好弓也當配在一個適合他的人身上纔算合適。”
“哈哈哈……”風清揚開懷大笑，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灼灼的看着向南。
“前輩，我乃殭屍，爲天道之敵，更是舉世皆敵之人，爲何你還敢如此幫我？就不怕引來公憤？”
聞言，向南臉色微變，閃過一抹擔憂，但隨即又化作堅毅之色，道：“天道之下人人皆敵，不管是不是天道之敵，還不是照樣人人自相殘殺？這又有何區別？”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側面點擊道。
風清揚是多麼聰明的人，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劃過一道暖流，目光看起來更加真誠。
“當日你可知登山之時，下方有多少人在冷眼看着你？”短暫的沉默，向南再次開口。
聞言，風清揚面色不改，實則心中依舊出現了一絲戾氣，道：“管他多少人，只要不來招惹我，否則，我管他是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蝨子多了不癢，反正現在的敵人已經夠多了。”
按照他現在的處境，可謂是舉世皆敵，只是讓他納悶的是，爲何坑殺兩千修士如此之久，但各大宗門卻是沒有半分反應，想想又覺得釋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可。
“不過前輩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爲啊！”
向南笑着搖搖頭，道：“交友容易，但交心卻是極難……”
聽着他如此感嘆，風清揚原本微笑的臉龐也是瞬間沉了下去，想起不辭而別的魯智深，再加上城中之人的謠傳，讓他一時分不清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原本以爲能夠交心，但恐怕，已經生出了隔膜。
“前輩認爲怎樣才能交心？”風清揚再次問道。
向南搖搖頭，抽身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背後，一股滄桑淒涼之氣瞬間薩法而出，風情眼心中驚訝，暗道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你看見天上的那兩隻鳥了嗎？”
聞聲，風清揚擡頭看去，只見兩隻鳥兒正在一閣樓的琉璃磚上，抖擻羽毛曬着太陽，不時的發出幾聲啼鳴，彼此之間互相梳理着羽毛，遠遠看去，竟覺得異常的溫馨。
一時之間，不由得微微有些出神。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
咻！
卻在此時，向南突然屈指一彈，手中不知射出了一團何物，那東西恰好掉落在兩隻鳥兒的身旁。
頓時，原本正互相梳理羽毛的它們瞬間變纏鬥起來，一嘴叼住一截，在空中你拍打我我拍打你的一番惡鬥。
“明白了嗎？那邊是人心！”良久之後，向南低沉的說道。
原來，他彈出的是一隻蟲子，但蟲子只能餵飽一個，因此纔會出現那等纏鬥的現象。
“沒有利益的關係，那邊是朋友。”
說完他轉身，深深的看着風清揚道：“但若是摻雜了利益關係，那就已經變質了。”
“人生朋友衆多，但那是因爲志同道合，如若道不同，那肯定不會在一起，知己難求啊……”
風清揚點點頭，也是頗爲感嘆，想起往昔一幕幕，算起來他別說知己，就連朋友也沒多少。
此時擡頭，見不出多事便要到中午時刻，於是道：“多謝前輩教導，我就不做多停留了，今日還得前往城主府，你可願與我一同前去？”
“哦？”向南心中一動，他也是有好長些時日不曾去過城主府，算算時間，只怕都快要幾十年了，那時還是他初來歸元城之時。
“小友在此等我片刻，我去準備準備……”說完一溜煙的遁出樓閣，微風吹起他的髮絲，心道：你不僅是殭屍，更是我多寶閣原選中之人。
良久，向南終於從空中遁回，當看着依然在樓閣喝茶的風清揚之時，心中也是劃過一抹驚歎。
第一次初見他之時，修爲弱小，但此時，都已經能夠和築基後期大能修士碰撞了，只怕是不出多少時日，就會一舉將他超越。
不由得感嘆其資質的妖孽，但看其風光的背後卻是承載着多少鮮血，那一場坑殺兩千人的海選戰場，更是讓他豎盡了敵人。
微微一嘆，道：“小友久等多時，我們這就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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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清揚放下茶盞，應道一聲好，起身，抖了抖微微有點褶皺的月牙衫，便隨同向南化作一道虹光，快速的飛往歸元城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