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地尊?
這是誰?
高臺周圍衆人微微一愣,不知所以,根本聽不懂葉明河的話。
可是,當香山宗師和金紋宗師聞言,眼瞳立刻一凝,尤其是金紋宗師,臉色猛地一僵,冷笑就這樣乾巴巴的掛在了臉上,驚駭不已的看着葉明河。
這小子竟然認識梵音地尊?
怎麼可能?
但其實,當葉明河說出梵音地尊這四個字,金紋宗師就已經信了七成。
尋常元靈境武修,怎麼可能知道梵音地尊的名字?
能說出來,就說明他聽說過!
不僅聽說過……
金紋宗師下意識循着葉明河的視線望向人羣,當看到狄海,眼瞳更是不由猛地一縮。
他認識狄海!
或者說,他認識狄海身上的衣服,和他腰間的令牌。
的確是天劍宗的人。
並且是靈臺境的接引人!
一瞬間,金紋宗師心中最後三分狐疑也蕩然無存。
狄海也沒想到葉明河會突然給他說話,驀地一愣,下意識看了面色鐵青的金紋宗師一眼,答道:
“呃……地尊大人的確沒說過……”
此言一出,金紋宗師更驚駭了。
這小子不僅聽說過梵音地尊,甚至還親眼見過?
聽說過。
和見過。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可實在是太大了。
金紋宗師不免懷疑起葉明河的身份來。
“難不成,他是梵音地尊的親人?”
越是身居高位,越知道尊者級別的至強者的身份崇高,別說普通人,就連法相境大能想要見一面,都不容易。就拿金紋宗師自己來說,他的確見過尊者級別的至強者,但也不多,一隻手也能數的清,並且都是丹霞洞天的至強者。
至於梵音地尊,只聞其名,從未見過真容。
而葉明河可是親眼見過梵音地尊本人的,有天劍宗的靈臺弟子作證,甚至還和地尊交流過,這樣的機緣,又豈是普通人所能具有的?
葉明河,身份絕對不一般!
一想到這一點,金紋宗師的神色立刻大變。
自己剛纔竟然還想用權勢壓他?
這也太可笑了吧!
然而,他的驚訝並沒有就此結束。
只見葉明河略顯誇張的點點頭,而後,視線又轉向石千,道:“石千師兄,你也沒有聽梵音地尊說起過,他是金紋宗師的朋友吧?”
石千和葉明河相識已久,彼此太熟悉,聽聞此言哪能不知道葉明河想要做什麼,當即乾脆搖頭,道:“的確沒聽說。”
金紋宗師聞言,再度驚駭。
什麼?
連石千也見過梵音地尊?
我……
我這是捅了多大的簍子啊!
金紋宗師一下子急了,在高臺周圍衆人的衆目睽睽之下,原本挺得筆直的腰桿突然沉了下來,一臉諂笑,對葉明河抱拳道:“這位小友,你早說認識梵音地尊啊,我哪敢和尊者大人稱兄道弟。”
“你可別再折煞我了。”
金紋宗師,慫了?
看着高臺上這近乎戲劇的一幕,人人傻眼,齊平更是如此,不知道自己視爲天人的師尊,爲何會突然作出如此姿態。
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只是因爲“梵音地尊”這個稱號?
衆人神念傳音,議論紛紛,但根本不敢明面交流。
連金紋宗師對“梵音地尊”這四個字都敬若神明,他們怎敢大聲討論?
葉明河看到金紋宗師這般模樣,不由微微一笑,冷冷道:
“
呦?”
“金紋前輩,您不是說您交友甚廣,怎麼就沒結識梵音地尊呢?”
“我還真怕梵音地尊前輩礙於您的權勢,不敢收下我們呢。這麼看來,您剛纔是在說大話?”
啪!
葉明河的這句話,簡直就像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金紋宗師的臉上,讓後者臉色立刻一沉,心中怒火焚燒,但是,一想到“梵音地尊”這四個字,不管有多大的怒火,他都不敢表露了,腰身彎的更低了,連連道:
“是大話,大話。”
“是我的不對。”
“小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訴尊者大人,這人情,算我欠你的!”
欠個人情?
葉明河聞言,笑了。
很開心。
尤其是當想到剛纔金紋宗師還是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現在卻比什麼人都忐忑,葉明河的心情更加愉悅了。當然,他也沒有繼續囂張下去。
藉助梵音地尊的名聲耀武揚威,這本不是他的本意,只是被逼無奈而已。
既然金紋宗師已經認慫了,他當然沒必要再如此這般。
畢竟,他也擔心梵音尊者聽到此事,會心情不爽,待那時候,他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見好就收。
葉明河沒有趁勝追擊,道:
“好。”
“那我們就不留金紋前輩了,您一路走好。”
逐客!
現在的葉明河站在高臺上,儼然是一副主人的模樣,毫不客氣的逐客,金紋宗師聞言,又是一怒,可最終,還是憤恨轉身,扭頭下了高臺,一個閃身消失不見,就連齊平都被落下了。
連自己的師尊都被趕走了,齊平哪裡還敢在這裡待下去,也灰溜溜的垂着頭跑下了擂臺。
耀武揚威的來,灰頭土臉的走。
金紋宗師來去之間的姿態變化,讓周圍諸多看客相視無言,一臉震驚。
今日一切,真的像是一臺大戲!
金紋宗師,在整個黃風界的銘紋煉器一道也可排在前十的煉器宗師,竟然在這個鬼臉面具少年面前吃了這個大一個虧,傳出去,誰敢相信?
但是,這就是事實!
金紋宗師偷雞不成蝕把米,丟大人了!
高臺之下,一片鴉雀無聲。
沒人敢說話。
連金紋宗師都被打腫了臉,他們哪敢出口?
高臺上的石千則一點沒有這樣的覺悟,看到金紋宗師消失的背影,一雙眼眸立刻亮了起來,一步來到葉明河身邊,狠狠的拍了一下葉明河的肩頭:
“師弟,好樣的!”
“哈哈哈哈,讓他老小兒得瑟,最後還不是灰頭土臉的走了。師弟,你真是太給力了!”
葉明河微微一笑,但還未來得及說話,突然,只聽高臺上,一道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
“胡鬧!”
“梵音帝尊大人的稱謂,是隨便拿出來炫耀的麼?”
“你、你、還有你,捅了大簍子了知道不知道!”
只見香山宗師吹鬍子瞪眼,銳利的眼眸分別在葉明河、石千、狄海的身上掃了一週,憤恨一甩手:
“你們三個小子,跟我來!”
“其他人,散了吧。”
“注意,今天之事,誰都不能傳揚出去,否則的話,就別怪我老頭子欺負小輩了!”
香山宗師的封口令?
此言一出,高臺下衆人精神一凜,真的再也不敢說話了,紛紛點頭不已,額頭上大汗淋漓。而看到這一幕,香山宗師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一甩手,下了高臺,沿着一條街道離開。
看到這一幕
,狄海率先打了一個寒顫,面露苦笑,對葉明河、石千兩人示意一眼,率先跟上。
石千見狀,不由一愣,下意識看向葉明河:
“師弟。”
“咱們……”
葉明河也沒想到香山宗師會突然大發雷霆。但看這模樣,也不算太生氣啊。
想到這裡,葉明河的眼底不由精芒一閃,道:“走,既然前輩邀請了,咱們當然得去。”
“再說,我還有事情要找香山前輩呢。”
說着,葉明河也跟了上去。
石千當然聽葉明河的。只要葉明河敢去,他自然不會慫。
……
一路無話。
香山宗師走的很快,似乎是在故意考驗葉明河等人的腳力,終於,足足一刻鐘後,甩掉了跟隨的其他閒雜人等,香山宗師這才一轉身,推門而入,走入一處庭院。
當葉明河三人進來的時候,恰恰看到香山宗師靜默的背影,如同一株老鬆,巍峨不動。
待三人腳步站定,香山宗師這才終於轉身,在三人,尤其是葉明河的身上掃過,手臂一揮,一道光幕綻開,籠罩在這庭院之上。至此時,他的視線這才穩穩落在葉明河的身上:
“你小子,就是葉明河吧?”
“怎麼,到這個時候,還給老夫遮着臉?”
“以爲自己見了梵音地尊一面,自己就了不得了?”
葉明河聞言,不由苦笑。
這哪跟哪啊。
怎麼自己一說梵音地尊,不管幹什麼都和梵音地尊扯上關係了?
不過,葉明河也很疑惑。
自己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性命啊,香山宗師是怎麼知道的?
葉明河脫下臉上的鬼臉面具,對香山宗師拱手施禮,直接問道:
“前輩怎麼認出我的?”
香山宗師看到葉明河恭敬施禮的態度,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幾分,沒好氣道:
“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不知道你是誰?”
“你和你的這些同伴的名字,可是太響亮了,今天早上,單單是你們的名字,我就聽了不下十遍,你說,我能認不出你來麼?”
十遍?
葉明河聞言一愣。
原來自己等人的名聲已經這麼響亮了。
起碼是在七大頂尖宗門內是如此。
想到這裡,葉明河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在屍鬼血劍的所作所爲了。
早知道黑虎會突然甦醒,黃龍屍傀還有真靈存在,他又何必幫助這麼多人晉升靈臺境呢?
唉。
悔不該當初啊。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葉明河咧嘴苦笑。
人怕出名豬怕壯。
葉明河當然知道出名的代價如何。眼下,不是最好的例子麼?
葉明河擡頭看了一眼還在板着臉的香山宗師,道:
“前輩既然知道了晚輩的身份,又爲何會邀請晚輩到這裡來呢?”
“恐怕前輩也知道了,我們連梵音地尊都拒絕了,更不可能隨便加入丹霞洞天了。”
“還是說,前輩只是爲了指點晚輩一句,不要招搖?”
聽到葉明河如此直接的話語,香山宗師終於笑了,道:
“指點只是其一。”
“邀請你們加入我丹霞洞天是爲其二。”
“但最重要的,還是第三件事。那就是,你的來意。”
我的來意?
葉明河聞言一愣,一下子想到了珍寶閣內的那把靈劍,眼底精芒一閃。
香山宗師知道了?
是誰走漏了風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