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彬見到劉正風不聽命令,定要今日金盆洗手,如何能讓他如願?當下直接一跺腳,一股內力直充桌子而去,將桌子震成兩半,金盆摔在了地上,雙方氣勢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劉正風正要動手,突然,數個嵩山派弟子卻壓着他的妻子出現在大堂上。
劉正風大怒道,“費彬,嵩山派未免欺人太甚,你們今天若是敢動我家人一根頭髮,嵩山派上下,想要對付這裡的英雄豪傑,未免尚嫌不足。”
劉正風這話一出,無疑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都綁在他這一邊,若是嵩山派還不放人,恐怕還真的就得罪了在場所有人,不要說在場所有人都與嵩山派交惡,哪怕僅僅一半,也足以將嵩山派打殘,偏偏費彬不能反駁,因爲江湖上最重道義,他今天用劉正風的夫人逼迫劉正風,已經讓衆人不喜。
“哈哈哈哈,劉參將,說得好啊。”費彬還未答話,大廳人羣中,卻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什麼人!放肆!”費彬見有人竟敢公然藐視嵩山,不由得發怒起來,連劉正風都不理了,直接一掌拍向說話之人,他外號大嵩陽手,掌力本就驚人,含怒一掌之下,空氣竟然發出陣陣氣爆之聲。
那人卻不慌不忙,也是一掌對上費彬,數息之後,只聽得費彬慘叫一聲,倒飛出去。
場面頓時炸開了鍋。
“他是誰?怎麼如此厲害?”
“費彬的實力放在嵩山十三太保裡也是極高的,今日竟然讓人一招給解決了。”
“此人一生氣功高深莫測,費彬就是因爲破不了他的氣功而遭到反噬。”
“我知道他是誰了,他是氣王凌渡虛!”
有老一輩的江湖人士認出了這個人。
費彬咳嗽數聲,說道,“凌渡虛,你什麼意思?是欺我嵩山無人嗎?”
凌渡虛盯着費彬,說道,“劉正風已經歸順了朱元帥,你卻拿他妻小要挾他,是欺我明軍帳下無人麼?”
“什麼!凌渡虛竟然投靠了朱元帥!”
“朱元帥不聲不響之間竟然已經招攬了氣王凌渡虛,鬼王虛若無這些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明教原來的那些人馬,朱元帥的底蘊未免太深厚了吧?”
大廳衆人聞言都是一驚。
“凌渡虛,你作爲一個江湖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何必去做朱元帥的手下?”費彬不解道。
“我一生所求,唯願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如今天下大亂,陳友諒太殘暴,張士誠胸無大志,唯有朱元帥胸懷一統寰宇之志,在下自當相助一臂之力。”凌渡虛道。
衆人盡皆默然,陳凡想到,“看來韓公渡這些人已經都歸順了朱元璋了,短短十年之間,朱元璋的底蘊竟然深厚至此,不愧是大明太祖。
費彬甚至差點都忘了自己此行可是抓着一個劉正風的把柄來的,當下反應過來,頓時沒有了先前的慌張,說道,“嵩山派自然不敢與朱元帥爲敵,也不敢與在座的英雄好漢爲敵,今日此行,只是爲武林千百萬同道的性命,前來相求劉師兄暫緩金盆洗手大典。”
凌渡虛疑惑於他爲什麼突然又變的信心滿滿起來,當下也不做聲,看他要如何做。
定逸師太當下疑惑道,“在下金盆洗手,與武林同道性命有何相關?”
費彬說道,“衆位英雄想想,劉師兄正直盛年,在武林間的地位又極其崇高,爲什麼會突然間要退出江湖呢?左盟主吩咐下來,有幾個問題一定要像劉師兄問個清楚,敢問劉師兄,和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是否有所勾結?”
凌渡虛聞言一驚,若是劉正風真的勾結日月神教,那麼今日之事,他就很難插手了,畢竟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哪怕江湖上早已不再管日月神教叫做魔教,五嶽劍派也不願改口。若是劉正風真的勾結東方不敗,那今天這件事,就從公事變成了私事,他也就不好在幫劉正風。
劉正風大怒道,“劉某人一生從未見過東方不敗一面,談何勾結魔教?”
費彬笑道,“劉師兄這話未免就不盡不實了,魔教之中有一位光明使者,名字叫做曲洋,不知劉師兄是否與之相識?”
劉正風心下一驚,暗自嘆了口氣,說道,“不錯,曲洋曲大哥在下不僅與他相識,他更是在下唯一的知己,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凌渡虛不禁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今日之事已經是日月神教與五嶽劍派的私事,那在下也就不好插手,告辭。”說完也不搭理衆人,轉身離去,今日這臉面,丟的委實有些大。
劉正風苦笑一聲,也不再言語。
費彬說道,“你自己承認那是再好不過,左盟主說了,劉正風是五嶽劍派中難得的人才,只不過一時誤入歧途,若是劉師兄幡然醒悟,在一個月之內殺了魔教曲洋,那麼以往的事,既往不咎,咱們日後仍是好兄弟,劉師兄金盆洗手也好,重出江湖也罷,我等絕無二話。”
劉正風大笑道,“我劉某人絕對不會做出賣朋友之事。”
定逸師太在一旁,恨鐵不成鋼說道,“劉師弟,你怎麼能與魔教中人來往?你可知他們安的是什麼心?”
劉正風朗聲道,“諸位英雄,在下與曲大哥一見如故,但凡有所談論,都是音律之事,絕不涉及五嶽劍派與魔教,在下以爲,當世之中,若論撫琴奏樂,無人能及得上曲大哥,按孔吹簫,在下也不做第二人想,在下從曲大哥的音律裡,知道他品行高潔,劉某人雖然粗鄙,但也絕對不會去加害他這種君子。”
費彬冷笑道,“近年來,我五嶽劍派好生興旺,所以魔教包藏禍心,想要從中挑撥,或者美色,或者財帛,劉師兄素來潔身自好,那他們便投其所好,派曲洋從音律下手,劉師兄,你怎麼就不明白?你忘了,魔教曾經害死過我五嶽劍派多少人?”
費彬這些話一說來,頓時就讓劉正風孤立無援起來,畢竟五嶽劍派中,每個門派都受到過日月神教的進攻,因此纔回結盟,費彬說的有理有據,衆人一下子就站到了嵩山派一邊去了。
當下大家都是不住的點頭。
定逸師太也是說道,“劉師弟,你是正人君子,大夥都知道,只不過是受了魔教蠱惑,我看,你還是一劍將曲洋給殺了吧。”
天門道人也說道,“劉師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是了斷了曲洋罷,我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萬萬不可受魔教挑撥,傷了大家的義氣。”
劉正風默然無語,隨後轉頭看向嶽不羣,說道,“嶽師兄,你怎麼看?”
這無疑是給嶽不羣拋出了一個難題,若是嶽不羣替劉正風說話,不僅會得罪其他三嶽,還會讓人家說他心向魔教,可若是他幫助嵩山派,那麼無疑將衡山派給得罪了,畢竟劉正風再怎麼勾結魔教,說到底那也是衡山派的家事,嵩山派一個外人插手,無疑會令衡山派上下心中不悅。
此刻嶽不羣心中已經打罵開來,劉正風你有病吧?我只想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你幹嘛要把戰火燒到我身上?
不過嶽不羣到底是心思深沉之輩,很快就想到了對策,說道,“劉師弟,江湖最講義氣,倘若是朋友,那麼爲他兩肋插刀,也絕不應該有二話,倘若是包藏禍心的陰險小人,那就應該除之而後快,你自己心裡好好掂量掂量,曲洋到底是哪種人?”
一番話,又將球給踢了回去,不得不說,高明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