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巧巧十分複雜地看着清濯，好半天才道：“監獄？你……是獄長之類的？”
“不。”清濯坦然搖頭，“我是犯人。”
“那怎麼……”鄧巧巧簡直又要昏過去了。
妖怪，還被降妖組抓去坐了不久的牢，怎麼聽也不像是好人，不對，好妖啊。
清濯道：“別那種表情啦，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不然也不可能在降妖組工作嘛。”
鄧巧巧好奇道：“那……你怎麼改邪歸正的？”
一般來說，這種萬惡妖怪變成好妖怪，肯定是有什麼秘辛之類的……
清濯一愣，遂即道：“……因爲晏然。”
鄧巧巧有些驚訝，但也不是特別驚訝，好像她隱隱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似的。
清濯道：“我當初可以算是無惡不作吧，晏然爲了抓我，扮成我同族，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溫暖。我很喜歡她，哪怕之後知道她是故意接近我的，我也沒有生氣過。”
鄧巧巧說不上心中是什麼滋味，只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可常晏然不是和宇文總裁是一對麼？”
清濯抿了抿嘴，道：“如果我要搶過來，那是絕對可以做得到的！”
鄧巧巧：“……”
纔怪咧……
清濯嘆了口氣：“但我不會那麼做。比起自私地逼她和我在一起，我更希望她幸福。”
鄧巧巧一愣，隨機笑了笑，道：“看不出來你平常挺二的，結果關鍵時刻道理還一堆一堆的嘛。”
清濯不滿地道：“什麼叫平時看起來挺二的？！”
鄧巧巧一笑，沒有接話。
清濯瞥她一眼，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當初也是存了勾引宇文博雅的心思去他公司的！”
鄧巧巧倒是沒被這種幼稚的手段激怒，而是淡淡道：“是啊。那時候要錢嘛。人有時候總是得放棄一些東西去得到另一些東西的。”
請合作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地道：“你爲什麼要錢？”
鄧巧巧好笑道：“不要錢，怎麼生活？”
“……可，也不需要那麼那麼多吧？”清濯撓了撓頭，“錢夠用不就行了麼。”
鄧巧巧道：“……嗯。不過那時候我媽媽忽然昏迷——其實後來發現，根本是蔚藍醫院弄的鬼。但當時我真的嚇壞了，趕緊送到蔚藍醫院去，卻因爲高昂的住院費一籌莫展……”
清濯有些疑惑道：“你之前的公司也不錯吧？這麼點，應該有不少積蓄呀。”
鄧巧巧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之前的錢都拿去還債了。”
清濯驚訝道：“還債？你還欠債？”
鄧巧巧沒好氣道：“不是我，是我老爸。”
清濯不屑道：“他自己欠的錢，就該自己還去啊。”
鄧巧巧挑眉：“是麼？那敢問，一個死人，怎麼還債？”
清濯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愣，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父親在我小時候的沉迷賭博，欠了很多錢，到處都被他借光了。我母親好幾次要跟他離婚，但他總是哀求我媽媽，說自己會改。他也的確試過要改，但總是不斷又一次去賭場……如此循環往復，，終於我媽受不了了，徹底下決心要離開他，他卻……自殺了。”鄧巧巧放下手中的菜，像是陷入沉思。
清濯看着她，道：“……然後呢？”
他的聲音難得的放得很輕。
鄧巧巧搖了搖頭：“還有什麼然後？他雖然因爲自責和痛苦而自殺，但他欠下的債並不會就此消失，父債子還，但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大家就追着我和我母親要錢。我母親以前過的非常苦，但還是堅持讓我上學，我也不敢怠慢，拼命讀書，畢業之後找到不錯的工作，努力賺錢……這些年來，債也還的七七八八了，媽媽的身子也一點點好起來了，當時我覺得一切都往好的地方發展的時候，我媽媽卻忽然昏迷不醒……”
鄧巧巧的聲音頓了頓，她繼續道：“我當時就想，不行，不能讓媽媽出一點事情……所以後來，多虧了常晏然和宇文總裁，如果不是他們，估計我媽媽現在不能平安健康地生活，而是要被那個什麼魅妖給弄的失去魂魄……”
清濯聽了半天，才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嗯，沒事就好。”
鄧巧巧笑了笑，道：“是啊，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什麼。”
鄧巧巧低頭，拿起菜來繼續洗，清濯看着她，道：“其實……你比我還好點，我根本不知道我父母長什麼樣。”
聽清濯這麼說，鄧巧巧有些驚訝地回頭，看着他。
清濯撓了撓頭道：“算了，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情……我幫你切菜吧。”
鄧巧巧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
話還沒說完，清濯已經靈巧地拿起菜刀和菜開始切，一邊道：“上次洗碗的時候你就告訴過我，這種事情不該問，應該直接做，對吧？”
鄧巧巧忍不住輕笑起來，道：“你還記得啊。”
清濯道：“嗯哼。”
鄧巧巧好奇地看着他，道：“話說……你父母一直不在你身邊，那你怎麼生活的？”
清濯一愣，道：“不就那樣生活……做壞事唄。”
他口氣倒是非常自然，鄧巧巧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所以後來纔會被常嫣然抓去降妖組的監獄裡？”
清濯瞥了她一眼：“是啊，你有什麼意見麼？”
“沒有沒有。”鄧巧巧連忙搖頭，嘴角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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