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京,找到了瑞士銀行北京分行之後,一切果然和她昨天晚上推測的那樣,她們找到了60號保險箱,取出鑰匙和印鑑,工作人員爲她們取出了重雙天留下的轉讓股份的文件。
文件裡面指定她在兩個寶寶成年之前,去安全監管這些股份。這也就意味着,安然從此擁有了重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解開了外公留下的謎題,夫妻倆深感欣慰,立刻定了當天的返程機票。
坐在飛機上,安然隨手翻開一份報紙。只見財經版頭版,是一排大大的黑體字,上面寫着:重氏集團董事長仙逝,重氏陷入危機中。
下面的小字第一條寫着:重氏集團最近遭遇流動資金危機,整個集團可用流動資金據傳已經不到一個億。
第二條小字寫着:重氏遭遇內憂外患,散戶紛紛出逃,導致重氏股票當天以跌停價收盤。
再下面的內容,安然已經沒有心思看了,她只覺得憂心如焚。
“老公,怎麼辦?這樣下去,重氏會不會崩潰?”安然指着新聞焦急地問。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重氏也不是一天兩天締造出來的,怎麼可能在一夕之間就徹底毀滅呢?照眼下這情況,我猜應該是重氏的對手爲了收購散戶手中的重氏股份,故意造出的謠言。一旦他們拿到了足夠的籌碼,下面就該對付重鯤鵬了。”司徒嘯風安慰道。
“他們會怎麼對付表哥?”安然擔憂道。
“首先是剝奪他在重氏的決策權吧,只要他們拿到多於重鯤鵬的股份,就可以號召股東們召開股東大會,重新選舉重氏的新董事長。一旦他們的人做了重氏董事長這個位置,下面的問題肯定就是將重氏合併到他們的集團名下。假如讓他們得逞了,從此後重氏集團就只能是商界歷史了。”司徒嘯風十分冷靜地分析道。
“啊?那我們該怎麼辦?”安然大驚失色。
“傻丫頭,你忘了我們這一趟來北京的目的麼?”司徒嘯風笑道。
“哦,瞧我,一下子就急糊塗了。只要我把手裡這百分之二十指定由表哥來代理,那麼他就仍然是重氏第一大股東。相信以表哥的能力,一定可以順利度過這場危機的。”安然稍稍寬慰了些。
外公臨終做了那麼多的安排,重氏集團應該不會就這麼輕易被吞併吧?再說,外公敢於將重氏交到表哥手裡,也就意味着,他應該能夠承擔得起這份重任。
“呵呵,這就對了嘛。把心放到肚子裡,再睡一會兒,昨晚你都沒睡夠。”司徒嘯風一臉心疼道。
“風,謝謝你,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好像有了主心骨兒似的。”安然由衷感謝道。
“那是!誰讓我是你男人呢?男人是做什麼用的?就是關鍵時刻替女人頂天立地的。”司徒嘯風拽得二五八萬似地。
“呸,說你胖你就喘了,連謙虛一下都不會。”安然嬌嗔道。
“唉!老婆,你不知道,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我是特別的虛心。可現在在商場就不同了,如果你謙虛,別人會以爲你實力不夠,該給你的單,都不敢給你了。所以,我現在的信條是,盡力展示自己的優勢,合理掩飾自己的短處,這樣才能百戰不殆。”司徒嘯風一本正經道。
“你就好好吹吧!”安然笑着瞪了他一眼。被他這麼一開導,一打岔,她心裡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
倆人神清氣爽下了飛機,還沒到家,司徒嘯風的手機就響了。
“嘯風哥哥,你趕緊回公司吧,出大事了。”電話那頭傳來楚圓圓驚慌失措的聲音。
“怎麼了?圓圓,你別急,慢慢兒說。”司徒嘯風柔聲道。
“方方被警察局的人帶走了。”楚圓圓帶着哭腔道。
“什麼?!他犯了什麼事兒?”司徒嘯風驚得差點兒從座位上蹦起來。
他知道方方是個忠厚老實的孩子,他能做出什麼違法的事兒來呢?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方方前些日子採購了一批棉花,原本是用來做軍用棉衣的,他驗貨的時候明明看到的都是上好的新棉花,可誰知道那批棉花加工成棉衣後,貨送到部隊後勤處,被他們的人查出那棉衣裡面用的竟然是黑心棉,不光棉花質量不過關,還夾雜了許多從醫院裡流出來的沒經過消毒的醫用垃圾,那些藥棉據說被檢疫出還帶了大量的傳染病毒。
這下子,部隊後勤處自然不依了,以企圖危害指戰員健康,損害軍隊戰鬥力的罪名,對方方以及下屬的被服廠進行了起訴。他們先是抓了方方,接着就派人查封了公司。
現在公司上下一片混亂,人人自危,生怕沾上自己,會坐牢,已經有一半以上的員工遞交了辭職報告了。”楚圓圓訴說着經過,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好在她前不久才經歷了楚家的風波,也算得上有了經驗,這才能沉得住氣,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嚎啕大哭。
“圓圓,你先穩住員工們,跟他們說,這件事我們是被人誣陷了,我會盡快解決,查清事實真相的。”司徒嘯風儘量用鎮定的口吻道。
楚圓圓終於安定下來,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到了家門口,司徒嘯風沒有進門,直接驅車去了金鳳山,他要找北方軍區後勤部部長,先把這件事壓下來,然後再去查找真相。
一路疾馳,到了金鳳山,遞上自己的名片,後勤部部長卻避而不見,警衛員傳來的話是,部長下基層慰問去了。
司徒嘯風心急如焚,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索性直接去找秦天柱,畢竟他在一分區呆了整整九年,秦天柱對他一直都很欣賞。
一見司徒嘯風,秦天柱就笑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啊,小子,你可真是一員福將,那麼高空掉下來,都沒摔斷骨頭,原本以爲你的一雙眼睛廢了,沒想到還有復明的時候,而且現在聽說你的嘯方集團也做得是有木有樣了嘛。”秦天柱誇讚道。
“秦軍長見笑了,我要真是混出息了,也就罷了,偏偏這一次又在陰溝裡翻了船。”司徒嘯風垂頭道。
“噢?看來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出了什麼大麻煩,需要我這個軍長來替你撐腰了?”秦天柱笑道。
司徒嘯風大致說了一下情況,秦天柱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你能肯定,問題不是出在方方身上?萬一他貪財,想要從中撈好處呢?”秦天柱很嚴肅地問。
“秦軍長,我敢以我軍人的人格來擔保,方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是我的兵,跟了我兩年多,我還能不瞭解他的品性?再說了,他跟楚圓圓剛剛結婚時間不長,日自己正過得蜜裡調油呢,楚家的實力自然是不用說的,他能貪圖那點兒好處麼?”司徒嘯風說。
“好吧。如果方方沒有貪圖好處,那就剩下一種可能性了,你的被服廠廠長或者具體負責加工的車間主任出了問題。普通工人就算有這個膽子,也做不成這麼大的事,十萬件軍服,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能夠有這麼大手筆的人,只能是管理者。”秦天柱懷疑道。
“這個我也想到了,現在我想辦法去取證,證明方方是被冤枉的,被服廠也是因爲用人不善,被不法者鑽了空子,這樣的話,故意損害軍隊利益這個罪名就不成立了,到時候頂多判我們嘯方集團罰款,而不至於被查封。”司徒嘯風說,這是他在來的路上,分析之後得出的結果。
“嗯,那麼你來,是想我幫你什麼呢?”秦天柱點頭道。
方方那個孩子,他也沒少見過,看起來像是一個老實孩子,雖然他家是偏遠農村的,但他平時表現得還是很有骨氣的樣子。更何況,他相信司徒嘯風的眼光,他看重的人,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
“我想讓後勤部撤銷對方方和被服廠的指控,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查清楚真相。可是他聽說我來了,卻避而不見。我一個退役的團長面子自然不夠大,只好擡出你這個軍長來充充門面了。”司徒嘯風說。
“你想見後勤部長,這個忙我可以幫你。但是他肯不肯撤銷指控,就不由我說了算了,畢竟他是後勤部的,他這樣做,也是維護我們一分區的戰士們的利益,任何一個上級軍官都無權指責他,我也不例外。”秦天柱說。
“我知道,就算他不撤訴,我也不會責怪他的。如果換成是我在他那個位置,也絕對不會對這件事放任不管的。”司徒嘯風理解地點頭。
秦天柱以他個人的名義請了後勤部趙部長吃飯,司徒嘯風則是作陪。
趙部長一進包廂,就看到了司徒嘯風。
原本以爲趙部長會對他不假辭色,沒想到他竟然笑眯眯地握住了他的手。
“司徒團長,你好!你可能不熟悉我,不過我對你可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了。”趙部長笑着說。
“趙部長,你怎麼會認識我?”司徒嘯風有些驚訝。
“我管後勤好多年了,自從你當上團長,每次到我們後勤部來,都忙着爲自己的士兵爭取最好的武器和食物配給,我當然知道你了。再說,你的事蹟我也沒少聽過,尤其是你那次執行任務,竟然當了整整三個月的植物人,一醒來之後,就又是一頭扎進了部隊的訓練中。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不注意道呢?”趙部長滿臉都是誇讚。
“謝謝趙部長的誇獎。我今天來,卻是很羞愧,是爲了一件麻煩事來請你幫忙的。”司徒嘯風滿面羞愧道。
“噢?能爲我們一分區的英雄分憂,也是我的榮幸,你說吧,只要我能幫得上。”趙部長笑道。
司徒嘯風把黑心棉事件說了一遍,趙部長的臉一下子黑了。
“司徒團長,我原本以爲你這樣一位英雄不會被地方上那些氣息所沾染,沒想到你爲了個人利益也能夠做出這種事來,真令我失望。”趙部長冷冷地說。
“趙部長,如果這件事真是我們嘯方集團做的,我沒二話,肯定甘願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我們確實是被人陷害的。”司徒嘯風說。
“你說被人陷害?那麼請先拿出證據來,我們是一個法制的國度,事實勝於雄辯。”趙部長不爲所動。
“我明白,所以纔想請你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查清事實的真相。到時候,願打願罰我都一力承擔。”司徒嘯風說。
“你承擔得了麼?如果你的那批黑心棉衣流進了部隊,導致傳染病蔓延,不但會削弱我們的戰鬥力,而且還會害死很多戰士的生命!你明白麼?”趙部長大聲斥責道。
“對不起,是我疏於管理,幸虧有您這樣的後勤部長,即使阻止了這件事的惡化。您放心,等我查出真相以後,我會給你們後勤部一個滿意的答覆。”司徒嘯風愧疚道。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不過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去差真相,而且一旦真相查實真的與你們無關,你還必須在十天之內,趕製出一批新的合格的棉衣交給我們。至於你們的罰款問題,到時候再談。”趙部長終於鬆了口。
他知道,部隊後勤保障社會化改革的過程中,這些都是不可避免會遇到的問題。
以司徒嘯風的爲人,尚且能夠出現這種事,換一個承包商,也未必見得就會一帆風順。
更何況,之前與嘯方集團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並未出現任何問題。
他們公司給部隊提供的食品和被服質量都是一流的,價格卻只有市場價的三分之二。
以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在地方上立足,即便不接部隊的訂單,也能夠盈利。按理說,他們沒有理由這樣自毀聲譽。
這一批棉衣數量巨大,據抽查結果顯示,起碼有二分之一用了黑心棉。他們怎麼可能冒着被識破的風險,去賺取這種蠅頭小利呢?
很顯然,這件事應該是有些內幕的。也正因爲如此,他才決定給他一個機會。至於他有沒有能力把握這次機會,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得到了趙部長的首肯,司徒嘯風只覺得鬆了口氣。
接下來,他決定要親自去調查這件事的真相了。
駛出金鳳山營地,就看到五個熟悉的人站在門口笑盈盈望着他。
“頭兒,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來到金鳳山,竟然可以不聯繫我們,連看我們一眼的功夫都沒有麼?”鐵如風不滿道。
“如風,我確實是有急事,回頭空了再請你們幾位喝酒。”司徒嘯風說。
“頭兒,如風逗你玩兒呢,我們聽說了嘯方集團的事了,我們是來幫你的。”奚流笑道。
“幫我忙?你們都不用訓練了麼?”司徒嘯風問。
“頭兒,我們剛剛執行完一項任務,軍長特批我們三天假,相信足夠我們幫你查案子了。”秋蘭老老實實說。
“好,夠哥們兒。既然都準備好了,還囉嗦什麼?出發!”司徒嘯風心裡頓時輕鬆許多。
以前每次他們六個一起出任務,早已習慣了彼此間的配合,沒想到自己離開部隊這麼久,他們還是第一時間就趕來幫自己的忙,到底是同生共死的戰友,這份情誼,還有什麼可以比的?
要是換了其他人,在他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肯定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吧?而他們卻是雪中送炭,關鍵時刻,向他施以援手。
司徒嘯風只覺得渾身一下子變得溫暖起來,此刻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再害怕了。
到了A市,幾個人換上便裝,便兵分三路。
鐵如風和秋蘭去調查給方方供貨的常經理,趙德勝和張國棟去調查被服廠葉廠長,而奚流和司徒嘯風,則直奔被服廠的倉庫。
鐵如風運用他父親的一個老部下,現任A市警察局刑警隊長的關係,很快查到了常經理的下落。鑑於他五年前曾經涉嫌倒賣僞劣產品,所以公安局存有他的案底。
據說他最喜歡去一家名叫紫夜的夜總會,她們倆人便找了兩個三陪小姐,給她們一人塞了一千塊,便頂替了她們,連同她們身上廉價的暴露短裙,一起換了過來。
常經理其人最是好色,沒事總喜歡到夜總會來混。
躲在暗處的鐵如風和秋蘭,一看到常經理進門,便閃身亮相。
常經理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從未見過的身材勁爆的女孩子在衝他笑,他的魂兒頓時飛了。
“新來的?美人兒,好好伺候爺,少不了你們倆的好處。”他走過來,一手一個摟住了倆人的腰。
“哎呀!常經理,您也忒狠了,一來就佔了我家最招人疼的兩個,她們倆可都沒開過封呢,你這樣,其他的客人該有意見了。”老鴇穿着一身金燦燦的晚禮服,一步一扭走了過來。
之前她根本沒有發現這兩個新來的妞兒,直到她們忽然亮相,她才注意到她們。
悄悄問過吧檯,才知道她們是臨時頂替這裡的小姐玫瑰和露露的。
憑她的眼光,一望而知這兩個妞兒檔次比這裡的小姐們都要高,自然不願意輕易就讓人佔了去。
“不就是要錢麼?大爺我最近剛巧做了一筆大買賣,喏,這些,總夠我包她們一晚了吧?”常經理從懷裡掏出兩把新嶄嶄的百元大鈔,一看就是銀行裡捆紮好的那種,一把一萬。
“呀,常經理您出手也太大方了!回頭我們姐妹的辛苦費自然也不會少吧?”秋蘭趕忙掐着嗓子說。
“看看,她們倆自己都迫不及待了,章太太您總不好阻了她們的財路吧?”常經理有些不高興道。
鐵如風則饒有興趣地盯着章太太看,她總在電視裡看到那些古代青樓裡面,做鴇母的都是肥嘟嘟滿臉脂粉的,沒想到這裡的鴇母竟然是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
鴇母見自家的小姐都願意了,她要是再拿捏難免會惹惱了常經理,只得不情不願地收下那兩萬塊,笑盈盈地說:“常經理說哪裡話?我這人一向是最疼我的姑娘們,她們既然自己看上了你,那麼今晚你想帶她們去哪裡就去哪裡。”
“常經理,這裡太吵了,不如去我們倆的住處吧?又安靜又寬敞,還有……情趣用品。”鐵如風忽然扭頭對着他嫣然一笑。
常經理頓時整個人都飛上了雲端。先前他看着鐵如風一臉階級鬥爭,還以爲是個不解風情的,沒想到她是個外冷內熱型。
“好,很好,正合我意!”他連連點頭,挽着兩人的腰,急不可耐地走出了夜總會。
鐵如風她們找了家隔音設施比較好的酒店,要了個套房,還特意吩咐服務員,沒事不許打擾。
這種事情服務員早就司空見慣了,自然樂得清靜,根本懶得去打擾他們了。
關好房間的門,秋蘭便率先進了浴室,常經理自發地跟在身後,同時還不忘朝鐵如風招手。
鐵如風的耐心早已用盡,一用力,就把他推了進去,同時關上了浴室的門。
常經理雖然有些驚奇,但是看到浴缸裡早已放好了熱騰騰水,便心猿意馬起來。
秋蘭伸手抓住他的頭髮,猛地往浴缸裡按。
看看差不多了,這才把他的頭拽了出來。
“美人兒,你們玩得也太激烈了點兒,我有點兒不習慣。”常經理喘着粗氣道。
“本姑娘沒心情跟你玩兒,問你幾個問題,如果有一個字不真,就在你身上捅個透明窟窿!”秋蘭厲聲道。
“救——”常經理總算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剛張口喊了一個字,就被鐵如風甩了一個巴掌,後面的字便沒能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