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過去,它那紅色的屋頂很有些歐洲風味,牆面卻是一片雪白,這兩種色彩搭配在一起,令她想到了童話中的城堡。
原來這個色男竟然還有一顆童心,喜歡這種風格的建築。
不記得從哪裡看到過這麼一句話:擁有一顆童心的人,他的靈魂必定是純潔的。
她對他的反感微微淡了一些。
來到精緻的鐵藝雕花大門前,她摁響了門鈴。
等了好一陣子,也不見有人來開門,她不禁有些鬱悶了:這混蛋,莫非是耍着她玩兒的?
垂頭喪氣正打算離開,裡面慢吞吞走出一個人來,看那身形,不是鍾亦誠又是哪個?
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樣子,貓咪的氣不打一處來。
“喂!你在浪費我的時間,你害我等了足足五分鐘,我不管,這些都要算在我的工作時間裡。”貓咪一邊說,一邊習慣性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你這個沒有禮貌的丫頭,我好歹也是你的老闆,你連個尊敬的稱呼都沒有,當心我扣你薪水。”鍾亦誠原本是沒精打采的,但一見了她不知怎地,就來了鬥志。
“這可是我的業餘時間,現在你不是我的老闆。”
“就算我現在不是你的老闆,起碼也是你的僱主吧?你對待僱主就這態度?”
“可你明明在家,爲什麼遲遲不來開門?”
“我在大便,不行麼?”鍾亦誠面無表情來了這麼一句。
“你,你流氓!”貓咪的臉一下子羞紅了。
“呵呵,你這丫頭好不講理,是人都要吃喝拉撒,我大便也犯法麼?難道說你每天都不用大便?那我可要懷疑了,你吃的東西都通過什麼途徑排泄出去了?”鍾亦誠饒有興致地盯着她 問。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開始幹活了。”貓咪氣得跺了跺腳,大步就從他身邊繞過去往裡面衝。
“喂,你跑那麼快乾嘛?難道就不怕看到什麼讓你流鼻血的香豔畫面?”
貓咪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她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過他跟女人在一起的那種畫面,萬一裡面真藏着一個光屁股女人,她豈不是又要漲針眼了?
鍾亦誠瞟了她一眼,大搖大擺往裡走,走到門口,這纔回過頭說:“趕緊跟上,你難道打算磨時間消極怠工麼?如果你存着這樣的奸猾之心,工錢我可不會照約定的付哦。”
“你!你先讓你的女人穿好衣服,我再進去。”
“誰告訴你裡面有女人的?這幢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我也是今天一大早才趕過來的。”鍾亦誠笑得一臉欠抽的模樣。
貓咪覺得,如果她繼續跟他鬥下去,肯定會忍不住伸腳踹死他。
算了,好女不跟死狗鬥,她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找氣生的。這麼想着,心裡的暴怒漸漸平息下來。
進了屋子裡,她去衛生間找到了抹布、拖布和水桶,便開始忙碌起來。
果然像他說的那樣,這屋子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到處都是厚厚的一層土。
鍾亦誠靠在沙發上,看着貓咪忙前忙後,她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在一縷陽光的照耀下,亮閃閃的,格外地好看。
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似乎她面對的不是灰塵,而是一道算術題。
她幹起活來確實是一絲不苟,即使是樓梯扶手上的木質雕花的鏤空處,都會用雞毛撣子輕輕撣掉裡面的灰塵,然後再用抹布細緻地擦乾淨。
看她幹活實在是一種享受,他不知不覺就入迷了。
貓咪幹活的時候,眼角餘光其實能夠看得到他正盯着她看。她心裡鬱悶極了,這傢伙怎麼這麼刻薄,自己打掃衛生他竟然眼睛都不眨地在一旁監工,不知道他平時對自己的下屬員工是不是也這樣,遇到這種老闆,可真夠倒黴了。
鑑於他一直在旁邊盯着,她幹活自然幹得格外賣力,不然回頭他挑起毛病來,不肯付錢,那她不是白白辛苦了麼?
當鍾亦誠想起要看時間時,才發現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而他這段時間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盯着她在看。
這麼長的時間,她把一樓大廳和樓梯的臺階和扶手都擦得錚明瓦亮,整個大廳幾乎恢復到初建時的色彩了。
就連頂上的吊燈,她也搬來了簡易升降梯,將上面的琉璃墜子一個一個擦得透亮。
看着自己辛勞的成果,貓咪很滿意地站在旁邊喘息着,肚子卻忽然發出一聲很不雅的響亮的“咕嚕”聲。
“餓了麼?可惜我這裡只有水,什麼吃的都沒有。”鍾亦誠忍住笑意說。
“喂,你這老闆也太吝嗇了吧?我辛辛苦苦幹了四個多小時,你居然連飯都不給準備?”
“我忘了。”鍾亦誠略帶歉意說。
“算了,既然你這裡沒有吃的,我就自己出去吃吧,錢拿來。”貓咪衝着他展開一隻纖細的手。
鍾亦誠這才發現,她的手其實很細很白的,根本不像是做粗活的手。可是剛纔看她幹活的樣子,明明很賣力的樣子,半點也不像大家閨秀。
“喂,你發什麼呆?趕緊給我結賬,四個多小時外加來回打車的費用,先給我一百五好了。”貓咪不耐煩道,她的肚子已經唱起了空城計,如果不敢進填飽肚子,下午的活她是真的幹不動了。
“先給你一百二,我打電話叫外賣,打車費省了,連你的午飯錢都省了。怎麼樣,你不吃虧吧?”鍾亦誠笑着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紅色兩張藍色人民幣。
貓咪點了點頭接過他的錢。她暗暗算了算,打車外加一個盒飯,三十塊還下不來,算了,就留下來吃他叫的外賣吧,橫豎他也不可能給自己吃太差勁的東西吧?
貓咪將衛生工具大概收拾了一下,便去衛生間洗了洗手。
臉上溼乎乎的,她胡亂用水摸了一把,便走了出來。
鍾亦誠一見她便笑得肩膀都抖了起來。
“喂,你笑什麼?”貓咪迷糊地問。
“貓咪,哈哈!”鍾亦誠指着她的臉,笑彎了腰。
“咦?你怎麼知道我小名叫貓咪的?”貓咪更加迷糊了,她明明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小名。
“原來你真的叫貓咪?哈哈哈哈!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哈哈,笑死我了!”鍾亦誠笑得更加誇張了,一手捂着肚子,一臉又笑又痛的糾結模樣。
貓咪趕忙衝進衛生間,對着鏡子一照。
天哪!她不要活了!她的臉怎麼花成這幅模樣了?難怪他剛纔喊她貓咪,其實他想喊的是花臉貓咪吧?
飛快地洗乾淨了臉,對着鏡子照了又照,確定沒有污痕之後,她又在衛生間裡磨蹭了好一陣子,不想出來見他。
剛纔那麼醜的樣子都被他看光了,這會兒怎麼好意思再面對他?
鍾亦誠等了好一陣子,也不見貓咪出來,想到清風曾經無數次莫名暈倒,他的心裡忽然緊張起來,猛地推開衛生間的門就衝了進去。
貓咪聽到響動回過頭來,臉刷地一下子又紅了。
“你,你怎麼樣?沒事吧?”鍾亦誠有些緊張地問。
“我沒事,你怎麼了?”貓咪覺得莫名其妙。
鍾亦誠的心放了下來,旋即又想到,她明明不是清風,不就是一個鐘點工麼,他在這兒瞎緊張什麼?
“沒事在衛生間裡磨什麼洋工?這會兒反正也不算工作時間。”鍾亦誠冷冷地撂下這麼一句,扭頭衝出衛生間。
貓咪更加莫名其妙了,這個人腦袋是不是有病?忽然衝進來,說些令她摸不着頭腦的話,然後又忽然跑出去,真該去看看神經科了。
走出衛生間,便看到他一臉落寞坐在那裡發呆。
不知怎地,貓咪心裡忽然涌出一種叫做憐憫的情緒。
她忍不住搖搖頭,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他有什麼好值得她同情的?他坐在那裡,監工一般,整整盯着她幹了四個小時的活,就付了她一百二十塊錢,她憑什麼可憐他?
這麼想着,她硬起心腸,不去理會他的落寞,自顧找到一張單人沙發,狠狠靠了上去。
她需要抓緊時間休息,不然樓上那麼多沒有打掃過的房間,肯定要把她累斷氣了。
靠在沙發上,又乏又餓,不知不覺間她就迷糊過去了。
由於睡姿不對,她微微打起了呼嚕。呼嚕聲雖然不大,但也足以讓鍾亦誠聽到。
他側過頭去,便看到那熟睡中的人兒可愛的模樣。
如果說平時見到的她像一隻充滿了鬥志的小獸,那麼此刻的她卻像極了一隻貨真價實的乖順貓咪。
她的整個面部表情溫柔至極,呼吸均勻,胸部一起一伏,形成一道靈動而誘人的曲線。兩隻纖細的手,十根手指細長而白嫩。
略微有些乾燥的紅脣,被她無意識間伸出的小舌舔了舔,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像是在向他發出邀請。
“品嚐我吧,我多麼可愛!”他彷彿聽到了她的呼喚。
他的腹下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