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陰柔男子動了,天寂海的海水滔天而起,匯成長河,轟向惡人峰,他腳踩長河,好不威風。
天穹之上,血河內的血妖緊閉的雙眸猛然間張開,血色的眸子極爲滲人,他御血河而來,迎向那陰柔男子。
兩條長河,相撞在一起,威勢無匹,爆發出無盡餘波。
但這畢竟是靠近大海,陰柔男子佔盡天時地利,靈氣源源不斷汲取於天寂海的海水之中,血妖應付起來也十分吃力,更何況還要警惕伏玄子和那邪魅女子,有些力不從心。
伏玄子和那邪魅女子對視一眼,同時出手,一股巨大的龍捲虛空升起,夾雜着雄厚的靈氣力量轟向那青蓮,那邪魅女子遁入一根刺向青蓮的石柱,向青蓮悄無聲息的靠近着。
血妖發覺時,已經爲時尚晚。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青蓮突然拔地而起,向天穹升去。
那邪魅女子小聲咒罵着,面部表情一瞬間凝滯繼而開始逐漸猙獰起來,她雙手青筋暴起,怒叱一聲,一根根石柱向天穹上的青蓮刺去。
血妖情急之下只得咬破手指,強行逼出一滴深紅色的精血,彈向那高聳入雲,致辭向天穹的根根石柱。
轟!
天空爆開一團血霧,石柱被根根震碎,無數碎石向下墜落。
就在這時那邪魅女子身形詭秘的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是天穹之上,她腳踩一塊碎石,向青蓮望去,她躬身猛然繃緊發力,如離弦之箭,直射向天穹之上的青蓮,一記手刀距離那青蓮僅有咫尺距離,但卻好似天涯,無法觸及,下一刻,青蓮在天穹盛開。
一團強烈的青光爆開,散發出令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那踏河而來的陰柔男子見狀立馬調頭離開,遁入海中,但卻還是慢了一步,這方天地已然被老邋遢所禁錮住,難以踏出一步。
老邋遢立身於天穹之上,眉心處多了一枚青蓮印記,他隻手擒住邪魅女子將其打昏過去,封住其靈海,另一隻手拈來一朵蓮花,屈指一彈,青蓮擊穿那聲勢浩大的雲霧龍捲,瞬息來到伏玄子身前,爆炸開來,那青蓮發出毀天滅地般的威能,巨大的能量席捲天地,綻放出絢爛的青色光芒,整個天地都處在一片青色之中。
光芒散盡,伏玄子一邊大口吐血一邊向遠方奔逃。
“成了!”血妖激動道,他將血河收回體內,但整個人的精神比之先前要頹廢了不少。
倖存的衆人也都是鬆了一口氣,那懸在嗓子眼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局勢因爲老邋遢的歸來瞬間逆轉,出乎衆人想象,老邋遢成就地魄境之後三名僞尊者實力的強者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完全生不起戰意,四散而逃。
老邋遢大手虛空一握,伏玄子所在的那片空間開始收縮,就在這時,老邋遢大手一鬆,故意將伏玄子放走,伏玄子最後給了老邋遢一個眼神,隨後便逃走不見蹤影。
陰柔男子見狀,二話不說,噴出一口精血,拼着重傷跌境血遁着逃離這片天地。
衆人死裡逃生,渾身是傷,都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這一戰死傷慘重,七魔死掉五人,巨蠍縱使死裡逃生卻也筋脈盡斷,和曾經的趙蒼玄落得一樣的下場,剩下的盲槍,紅衣,白扇,青面獠牙也都身負重傷,全憑一口氣吊着。
趙蒼玄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開始結疤,整個人如同一個血人一般,楊策的大戟也四分五裂,所幸他受的傷並不是很嚴重。
老邋遢手中擒着那邪魅女子踏空而來,屈指彈出五朵青蓮落在倖存的五名惡人身上,爲五人治傷。
“可惡,老頭,爲什麼單單針對我!”楊策放下長戟碎片,起身一個箭步衝到老邋遢身前,老邋遢一個響指彈在楊策的腦門上,將其彈飛。
“少主,受委屈了。”老邋遢彎下腰,走到趙蒼玄身邊,十分內疚的說道。
趙蒼玄搖了搖頭,他的身上紫氣浮現,開始慢慢的恢復傷勢。
“這算哪門子的委屈,這小子倒地是何等尊貴身份,能讓你一個地魄境強者如此對待?”血妖一邊咳着血一邊將咳出的血嚥下,有血流在嘴角,他就伸手一抹放在嘴裡砸吧着,既噁心又滲人。
“多謝血妖前輩出手相助,爲我等爭取到一線生機,這份恩情,我玄毅心中銘記,沒齒難忘。”老邋遢向迎面走來的血妖拱手作輯,道。
血妖能夠出手相助可謂是出乎意料,這種時候他已經打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料定血妖會趁這個機會對他下手,他一死,那朵種在血妖靈海內的青蓮也會隨之爆炸,最壞的結果便是他和血妖同歸於盡,在他看來,血妖能不暗中放冷箭就算不錯了,還冒死出手幫忙攔下三名僞尊者,令他十分感動。
而今世道,最爲人可恥可笑的便是所謂的情誼,爲功名利祿不擇手段者多如過江之鯽,血妖雖爲邪魔但卻比那些自詡正人君子者要正直守信的多。
“說這些虛的倒不如來點實惠的。”血妖捂嘴,大口咳血道。
“這是一枚七品還靈丹,能幫助前輩你恢復傷勢。”老邋遢取出一枚玉色靈丹遞給血妖。
血妖一把拿過還靈丹,吞下,體內傷勢立馬開始好轉。
“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血妖鄙夷的看着老邋遢,道。
老邋遢尷尬一笑,轉身以靈氣爲趙蒼玄溫養身體,一陣陣酥麻感開始傳遍趙蒼玄全身上下,盞茶時間,趙蒼玄周身的傷勢便已開始癒合。
紫極靈體不愧爲體修最精妙的功法之一,傷勢恢復之快令人咂舌。
趙蒼玄吐出一口濁氣,舒展了一下雙臂,力量更甚於之前,傷勢已經完全恢復,常人受此重傷,沒個十天半個月想活動都難,而趙蒼玄僅用盞茶時間便恢復如初,這便是體修最令人羨慕之處,而今已有不少人試圖走靈體雙.修之路,但能有成就者鳳毛麟角,少得可憐。
天空一抹紅霞浮現,絢麗無比,隨後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將夜,衆人坐在木靈樹下,圍坐在篝火旁,吃着烤靈羊,心裡各懷心事。
盲槍幾人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悲傷,畢竟一同朝夕相處,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感情,說不在就不在了,心裡也會有些空蕩蕩的。
同時,他們也在思想,明天自己會不會也就死了,怎麼個死法?有多少人能記住自己?
這個世道,人命如草芥,要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便是不斷的不停的強大下去。修行一途如登山,唯有站在山頂之時方纔有片刻喘息的時間,而一山更比一山高。生於這世,便是在不斷的攀登,翻過一座有一座山,永無止境。
巨蠍並沒有和衆人一起,而是於寂滅山的另一邊,埋葬了他的夫人蠍美人。
這時,老邋遢身邊被捆的五花大綁的邪魅女子緩緩睜開雙眸,那眸子極爲明亮漂亮,深邃如天上星辰,令人一眼難以忘卻,但卻與這張灰色的臉格格不入,極爲彆扭。
衆人見到邪魅女子在掙扎,意識到她已經醒了過來。
“老夫平生所見女子大都愛美,視一張皮囊比命都珍貴,怎的你……”老邋遢一手將女子抓起,一手將一杯水潑在她臉上,她一把抹開邪魅女子臉上的灰粉,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容,看的衆人目瞪口呆。
“這比我的紅衣姐姐還要漂亮的很啊,要漂亮百倍,不,千倍。”楊策盯着邪魅女子那張還沾着灰粉的白皙臉蛋,輕聲道。
一旁的紅衣沒有在意楊策所言,同爲女子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容貌當真是世間絕色,沒得不可方物,美得驚豔脫俗。
趙蒼玄好奇的用手指捻在邪魅女子那灰色的嘴脣上,那嘴脣極爲柔軟,十分水嫩,趙蒼玄一把將邪魅女子攬入懷中,抱起邪魅女子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水池,衆人也起身相隨。
走到池邊,趙蒼玄將那邪魅女子整個拋進池中,像是潑墨於白紙之上,邪魅女子身上的灰粉全部浸染開,將池水染成灰色。
那邪魅女子被老邋遢一手吸了上來,如出水芙蓉,她衣衫被池水浸透,身材盡顯於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