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望着這景象,不禁暗歎聖人大能的造化之術,高深莫測。
那域外邪魔見到老者後心中大驚,面露驚慌之色,不由自主的開始向後退卻。
持刀守墓奴在看清老者面貌之後,低下頭躬身作輯,肅然起敬。
“這不可能!靈古大聖怎麼會還有人存於這世間!”域外邪魔一臉驚恐,不敢置信的說道。
只見那騎青牛老者手中的枝幹輕輕一揮,紫氣長河向前翻涌而去,如浪潮轟拍在那域外邪魔的身上。
紫氣長河涌來,將域外邪魔吞噬其中,紫氣開始侵蝕着域外邪魔的體膚,域外邪魔苦不堪言,面目猙獰起來。
域外邪魔怒喝一聲,周身黑紫色氣焰燃燒起來,聲勢滔天,與紫氣相抗衡。
無窮生機自其體內滾滾而出,化爲黑紫色火焰,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轟!
黑紫色焰海滔天,大地都焦裂開來。
“哈哈哈!我就說,不可能還有聖人能自靈古存活至今,不過是一道靈身罷了,也敢在我面前逞威!”
那域外邪魔揚天大笑,肆無忌憚,天地間都回蕩着他的笑聲。
守墓奴見狀,心生怒氣,立馬橫起手中青銅長刀,氣勢沖天而起,欲戰向那域外邪魔。
“關尹且退去。”老者輕聲道,那守墓奴收回青銅長刀,轉身看向老者。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有聲音洪亮,響徹天地之間,迴盪開來。
只見那騎青牛老者一步踏在青牛背上,繼而踏空而行,一步一步,蹬至天穹之巔。
萬頃紫氣自下而上如大河倒流,向虛空涌去,自老者足下流淌。
域外邪魔身形一閃即逝,一拳轟去,攜萬鈞之力,打穿空間,黑紫色火焰無邊無際,頃刻而至。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足下紫氣長河轟然席捲而去,擋下那勢不可擋的一拳,繼而向其全身蔓延,紫氣滲透域外邪魔的體膚,進入他的血肉筋骨之中,那域外邪魔周身氣焰被打消,紫氣長河將其卷至虛空之上。
那域外邪魔的身體開始被壓縮,逐漸變小,僅有一人之高,生機被抑制住,壓縮在體內。
不斷有慘叫聲自紫氣長河之中傳出,令人毛骨悚然。
老者閉上雙眸,手中枝幹化爲烏有,自虛空墜落下來,插在大地之上。
一時間天地重光,晴空萬里,周遭空間開始癒合,明月與烈陽同升,一左一右如一陰一陽伴其左右,綻放萬丈光芒。
周圍衆人震撼無比,對老者心生敬畏。
趙蒼玄望向虛空老者,心中不禁有古經經文竄入腦海之中,恍然大悟。
那獲得聖人傳承者與那孔炳也向老者望去,前者心中多了些明悟,後者則心生慚愧起來。
“天下莫柔與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
此刻,天地之間已無先前昏暗滅亡之景象,亦不得見域外邪魔之身影,僅有一條紫氣長河當空懸掛,一名白衣老者當空而立,身旁一左一右,一陰一陽,一日一月。
隱約可見其足下有陰陽八卦圖憑空而現,孔炳雙目緊盯,連眼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一點一滴。
陰陽八卦圖開始演化起來,所有人都向老者足下望去,渴望能得悟一點一滴。
“有道無術,術尚可求,有術無道,止於術!”
孔炳身體一顫,一口鮮血噴出,但他雙目明亮,欣喜若狂,立馬盤膝坐地,似是明悟一般。
衆人也都細細聽聞老者所言,老者所言如同具有魔力,所有人都能有所體會。
之後,老者自虛空演化衆生相,衆人相後又化本我,那得聖人傳承者觀看之後,心生感觸,心境迅速增長,向老者投以敬佩的目光。
“今日得悟,楊林感銘心切!”那得聖人傳承之人,迴應一言,竟能達老者聲勢半壁。
老者自虛空向其輕輕點頭,隨後目光投向趙蒼玄。
“我時間不多了,明悟幾分便幾分,剩下的,你要全憑自己體會理解。”老者自虛空傳聲至趙蒼玄耳畔,只見他下身已經有些透明,雙足竟已消散。
“萬物之始,大道至簡,衍化至繁!”
“致虛極, 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又有二言自趙蒼玄腦海炸起,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升起。
老者望向紫氣長河之中的域外邪魔,那域外邪魔似是在嘲笑他。
域外邪魔生命力實在是太過強盛,哪怕是老者將其封鎖住,但也無法將其徹底消滅。
老者冷眼回之邪魔,輕聲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一語天驚,這方天地竟開始轟塌,紫氣長河向大地流去,將衆人接至其上。
天穹崩裂,大地轟塌,周遭空間大片大片破碎,深淵暴露在衆人眼前。
老者全身都已消散,胸口以下已不得見,最後一言出,天崩地裂。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
聖人身死道消,化爲無數光芒消散在天地之間。
轟!
這方天地瞬間崩塌,有深淵洪流席捲而來,衆人被紫氣所包裹,但也難遭洪流衝擊,周身被衝散,至於深淵之中。
所有人都默然留下眼淚,趙蒼玄心中一酸,一股刺心之痛升起,竟是昏厥過去。
守墓奴一刀擲出,將那欲逃離走的域外邪魔給徹底釘死在那片失落秘境之中。
遠方的歷萬生也被紫氣所包裹,在深淵之中看向那片失落秘境,要看看那域外邪魔的下場。
守墓奴做完這一切,便被深淵洪流衝出失落秘境之中,置身於深淵之內。
深淵洪流衝入失落秘境之中,將這片崩裂的世界給吞噬掉,那域外邪魔也難遭倖免,被深淵洪流沾染,那無窮生機瞬間炸裂開來,但卻未能發出絲毫聲響,他大嘴虛張,未能發出一言,但衆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不甘之意。
轟!
深淵洪流吞噬了一切,一切都化爲虛無,失落秘境被湮滅,從天地間徹底消失。
隨後,有一粒微光自深淵中出現,漸漸地在深淵之中撐開一條紫氣通道,衆人見狀,爭先恐後的躍上空間通道,逃離此地。
自深淵中似是有聲音響起,聲如洪鐘,振聾發聵。
“老聃大聖,替天行道,遊神大同,千古流芳!”
白雲蒼狗。
自衆人逃離失落秘境之後,便有域外邪魔出世的消息傳開,六界爲之震動。
萬機閣和天機閣二閣的卻放出話來,並無此事,一時間衆說紛紜,誰說誰有理,時間一長便只當個玩笑話說說罷了。
二閣此舉是爲了防止六界動亂,產生驚惶,而事實上域外邪魔被深淵洪流所吞噬,徹底消亡,二閣所言倒也沒有錯。
六界相對來說不知情者依舊渾噩度日,而天域之上的諸多勢力都心生警惕起來,這件事給他們打了一計預防針,域外邪魔並未徹底死心,依舊有死灰復燃捲土重來之勢。
天域之上的諸方大勢力都有所動靜,許多古老宗門都閉宗開始加緊宗派之中的修煉,以應對將要到來的危機。
自失落秘境活着離開之人,除卻那些古老勢力的天驕,其餘的諸多大勢力都向其拋出橄欖枝,渴望收入宗門家族之中,所開條件之豐厚,無人不爲之心動。
木靈境,入境的黃沙古道,一行十數人行走着,有一馬車行走在正中,周圍四名身材高大魁梧之人騎馬在其兩側,爲其護衛。
人羣最後放,有兩匹高頭大馬,拉着一車草垛,有一馬伕坐在其中一匹馬上,另一隻手牽着另一匹馬的繮繩,草垛之上有一少年,仰躺在其上,嘴裡叼着一根草莖,正與馬伕說着什麼。
“塵公子你可不知道了,想當年我老胡獨闖這漠靈古道,只一把骨刀斬殺漠匪十數人,隻身穿過漠靈古道,不過身體卻也落下了殘疾,所幸保住了性命。”那姓胡的老馬伕說着,目光之中似乎又浮現了當年的場景。
“呦,老胡,沒看出來啊,還有這本事。”躺臥在草垛上的少年聲調一挑,有些驚訝的說道。
“讓塵公子見笑了。”老胡訕訕一笑,一臉憨厚的表情。
躺臥在草垛之上的少年正是趙蒼玄,當時他與衆人進入紫色通道之中,隨後有深淵洪流將衆人衝散,一股巨力打在他身上,他兩眼一黑醒來時便在這漠靈古道的入口處,恰巧被這一商會的車隊碰到,趙蒼玄給予他們五塊靈石,這一行人才打算帶上他,救他一條性命。
此時趙蒼玄體內氣機紊亂,紫氣毫無頭緒的在其體內亂竄着,趙蒼玄也沒辦法,只能慢慢引導,緩慢的恢復着傷勢。
這一行人已經在這漠靈古道之中行走了十數天,這些人似乎並不着急,行路的速度並不快,至今仍未走出這片荒漠古道。
眼見天邊一抹殘紅浮現,轉而天色開始昏暗下來,夜晚將要臨至。
“天色已晚,在此地紮營露宿!”車隊爲首的一騎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大喝道。
一行人都停下了腳步,開始紮營,要在此地度過夜晚。
趙蒼玄曾問過老胡爲何要再黑夜紮營露宿,而不是繼續趕路,老胡回答他說,夜晚一是不能分辨行路方向容易被風沙帶偏,二是因爲這片漠靈古道之中有一羣漠匪,只在夜色下出沒,實力比之商會車隊並不弱多少,而且人數衆多,足有數百人,所以爲了安全起見,只在白天行路,夜晚則養精蓄銳,預防萬一。
很快,在夜色來臨之前,衆人便搭建起了三個營帳,其中趙蒼玄和幾名馬伕住在一個營帳之中,幾名護衛住在一個營帳之中,最後一個營帳則是給馬車車廂裡的兩名女子以及一名老者所住。
那兩名女子其中一人似是小姐,另一人則是侍女,那老者實力並不是很強,僅有靈海境的實力。
衆人圍坐在一起,燒起草垛,生火取暖,那老者自手中儲靈戒中取出一條靈牛大腿,架在火上烤了起來,很快肉香味便飄散開來,衆人的味蕾都被勾動,老者手持一把短匕,將烤熟的牛腿肉切成一片一片,由老胡去拿起分發給衆人。
夜晚的漠靈古道十分寒冷,當然對趙蒼玄來說算不了什麼。
不得不說,那兩名女子顏值都不低,身材更是極佳,雖被青色寬厚大袍裹住,但仍能想象出那衣衫之下的豐腴身段,誘人韻味。
趙蒼玄並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他的目光色而不淫,那小姐其實並不反感。
但趙蒼玄此時看着兩名女子,心中卻想起了姬天瑤等人。
不知他們此刻是否安好,趙蒼玄嘴裡嚼着噴香的牛腿肉,心中嘆道。
“喂,小子,誰準你看我們家小姐的?”那身披青色大衣的女子倒沒說什麼,她一旁的侍女卻是有些無法容忍了,氣鼓鼓道。
“眼睛長在我身上,想看什麼自然就看,難不成還有不讓人看這種規矩?再說,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家小姐。”趙蒼玄無所謂道,背靠在草垛之上,洋洋散散。
“登徒子!還敢狡辯,吳老,快出手把他的一雙狗眼給挖出來!”那侍女氣急敗壞道,伸手指向趙蒼玄,衝一旁的老者喊道。
老者雙手插入袖中,閉上雙目,兩耳似是不聞世事。
“小青,休得無禮!”一旁的小姐立馬出聲呵斥道,帶有歉意的望向趙蒼玄,趙蒼玄則面帶笑意,搖了搖頭,示意並無大礙。
一路上每逢將夜,趙蒼玄無聊之際都會“觀賞”那小姐幾眼,而這時她身旁的侍女則會立馬出聲破口大罵趙蒼玄是登徒子、色鬼,而趙蒼玄則每次都說的小青啞口無言,這時候,小青便會喝令,讓周圍的侍衛以及身邊的老者出手,但每次都被那小姐制止下來。
小青看着小姐,又看向一臉笑意的趙蒼玄,氣的臉漲得通紅一片,起身跑進營帳之中。
趙蒼玄也收回視線,不再去肆無忌憚的盯着那小姐一陣猛看。
忽然,不遠處有細微動靜,在場衆人都未發覺,但趙蒼玄識海已闢,魂念化爲靈識,對於一點風吹草動的察覺較之之前更甚幾分,他轉過身去,假裝吐了一口唾沫,視線望向那片黑夜之中。
一雙漆黑的眸子與他對視,隨後立馬消失,一切重歸平靜,趙蒼玄轉過身來,假裝無事,之後,衆人便各回營帳之中。
一夜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