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鬼火機車的ai還在繼續解釋:
“——我們科技側的機械武道環保又壯觀,歡迎受信任的沈夜同學合理使用它。”
沈夜神情不變,站在機車旁,陷入沉思。
不對……
他擡起手,看着胳膊上自然冒出的霜白色火焰。
這火焰似乎在汲取虛空中的力量,讓一切穩定下來,就像是——
降落。
藉着自己身上的火光,沈夜望向虛空。
早有微光浮現,聚攏成一行行小字:
“恭喜。”
“藉助未來類詞條‘會向瑤臺月下逢’的力量,本次融合已完成。”
“寒武紀元聖火:‘時之焰’,現已融入你的法相之火‘霜獄流火’。”
“當前火焰蛻變爲:”
ωωω¸ тт kan¸ ¢ ○
“封印之焰。”
“效果1:一旦有時間之術發動,你便可依附在該術上,獲得‘同行’效果,抵達該術指定的時間節點。”
“效果2:冰霜與火焰在‘時間’中封印,同時釋放,巨大的威力令敵人化爲灰燼。”
“附帶效果:時間的任何變化都將被你洞悉。”
洞悉麼?
錢如山站在自己面前,正滿臉羨慕地打量機車。
治安型機動戰甲在街道上巡邏。
人羣四處躲避。
沒有張小義,也沒有郭雲野。
摸出卡牌。
卡牌上並沒有組隊的信息。
忽然——
遠空傳來刺目的光亮。
飛流星全部聚集在天空的另一邊,彷彿在構建一座散發着巍巍光芒的建築。
“是獻祭的壇城。”沈夜下意識地說。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
——敵人提前進行了召喚!
所以——
一定是它們召喚晚了,被魔伽睺和夏特萊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看要被團滅,所以就用了時間倒退。
時間倒退之後——
它們立刻開始彌補之前犯下的延誤之錯。
“改變時間……而且我剛纔一不小心,跟它們‘同行’了,所以也回到了此刻。”
沈夜低聲喃喃。
人生第一次看到時間倒退!
——神乎其神!
敵人能改變時間,這要怎麼打?
“你快去集合,晚了的話,說不定會降低塔羅之塔對你的評價。”
錢如山說。
這提醒了沈夜。
“走了,錢總,千萬保重啊。”
他下意識地說着,跨上機車,緩緩擰動了機車的油門。
機車轟鳴着衝出去,在街道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深紅色尾跡,很快就轉過長街,上了高架橋,朝着息壤高中的方向奔行而去。
“這小子,怎麼突然就變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錢如山擔憂地喃喃道。
另一邊。
鬼火機車肆意馳騁。
飛流星們一時還沒趕過來,只在遠空中不斷聚攏,釋放召喚的力量。
虛空中浮現出一行字幕:
“爲什麼不飛行?飛的話,會快一些。”
這是魔伽睺。
沈夜目光閃了閃,說道:
“半空中敵人太多,我們從地面過去。”
“——況且作爲一名人類高中生,機車纔是酷炫的。”
“原來如此。”另一行字幕冒出來。
天空中。
二十七道飛流星形成了包圍圈,小心翼翼地靠近。
上次只有三道。
這次足足二十七道。
那麼,結果會是怎樣?
鬼火機車爆發出轟鳴,再次加速。
機車旁的虛空冒出一行字幕:
“不好吃,姑且一吃。”
霎時間。
密密麻麻的人頭如瀑流一般涌現,將二十七顆飛流星裹進去,一閃就不見了。
虛空中響起大口大口的咀嚼聲。
沈夜嘴角輕輕一勾。
——你們還是太小看這兩位大佬了!
深紅色的光芒在高架橋上疾速穿梭,沿途的飛流星全部遠離。
它們一鬨而散,朝着遠空退去。
“兩位大人,”沈夜頓了一下,說:“其實伱們可以開口說話,畢竟這裡不是五欲世界,是死亡星球,這裡沒人認識你們,而且你們可以假扮別人啊。”
他做了個示範——
將大金鍊子從脖頸上摘下來,整個人立刻變成了吸血鬼巴克斯特。
然後他又立刻將金鍊子戴在脖子上。
吸血鬼再次變成人類。
一切重複。
但一切又不同了。
“有點頭疼啊,它們完成了召喚,恐怕大軍已經集結。”
“是,但必須去殺一陣了,否則敵人只會越來越多。”
字幕閃過。
兩位頂尖高手衝上天空,迅速朝那復活召喚的祭壇衝去。
——他們已經覺得“有點頭疼”了。
如果時間再來一次,又會如何?
滴滴滴!
手機響了。
沈夜嘆了口氣,搖搖頭,收回思緒,接通電話。
“沈夜,你到了沒有?”
郭雲野的聲音。
“你們已經到學校了?”沈夜假裝吃驚。
“對啊,我跟阿義就在學校後面的網吧,所以來的快——你也快來吧,我們湊夠一組就可以出發了!”
“好!等我!”
沈夜加快速度飛行。
經過剛纔的思考,沈夜發現了一個問題。
其實只要搞到“寒武紀元聖火”,分發給所有人,那就不怕怪物了。
畢竟大家都可以跟着那一道宏大的時間之術“同行”歸來,而且擁有經歷了時間的記憶。
怪物們通過重置時間瞭解這個世界的職業者。
職業者們也可以加深對怪物的瞭解。
大家都一樣!
但是這裡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只有自己擁有“會向瑤臺月下逢”這個詞條。
這個未來級的詞條可以超越法界的限制,強制將‘紫色’(萬中無一)等級以上的詞條、裝備或其他存在融入‘廣寒宮闕’法相,令‘廣寒宮闕’轉變、成長、進化。
——而且只能是“廣寒宮闕”法相。
只有自己具備這個法相!
所以除了自己,別人根本無法察覺時間被重置了!
他們只會覺得敵人越來越強,越來越瞭解自己的一切,知道如何對付自己。
怎麼辦?
幾分鐘後。
鬼火機車落在世界博物館門口。
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
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
四周別無他人,只有一些朝着街道深處延伸的血跡。
沈夜原本正在飛快思索,這時見了屍體,不由呆了呆。
無論是張小義,還是郭雲野,甚至是周衡。
都太熟悉了。
熟悉得讓他一看就能明白,這具屍體究竟屬於誰。
“不……”
明明剛纔還在通話的。
怎麼會這樣?
沈夜走到這具殘屍前,看着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忍不住輕輕將他抱起來,低聲道:
“阿義。”
“幽暗低語”發動。
張小義閉着眼,身體冰涼,開口道:“你快走。”
“其他人呢?郭雲野?周衡?他們朝哪個方向逃了?告訴我,我去救他們。”沈夜飛快地說。
屍體沉默數息,輕聲道:
“別問……說了你會傷心的……”
沈夜呼吸停住了。
四周。
一個又一個渾身散發着光芒的怪物出現。
足有十幾個。
它們包圍了這裡。
——看來時間重置後,它們採取了策略,先來搗毀人類職業者的聚集點。
它們擁有時間。
遇到問題,重來一遍,如果不行,再重來。
直到解決所有人類。
沈夜抽出了腰間的鴻影刀。
他一動,怪物們頓時發出咆哮聲,紛紛衝上來。
——而他站在路邊,一手還抱着屍體,只能單手持刀。
一切都在計劃中。
前後左右、乃至半空中,全是術法與利刃。
避無可避。
這個人類也要死!
突然。
一股恐怖的殺意從沈夜身上散發出來。
“玩弄時間是吧……”
他低聲喃喃着,將身上蓄積的帝王種之力全部激活。
一顆巨大的深紅之瞳浮現在他背後,映照天地,瘋狂旋轉不休。
法相!
並非是“夜遊”的法相“廣寒宮闕”,而是沈夜身爲“黑暗噬主”的法相——
天命終結!
這一次,他卻沒有施展“巢之幡”。
他平舉長刀。
兩行微光小字跳出來:
“法相之力注入長刀,令此刀威能‘沙洲冷’激活;”
“長刀產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刀鋒上籠起一道風霜烈焰。
他舉起長刀,雙目怒睜,張口發出無聲的咆哮——
刀緩落。
一切定住了。
這一刻,怪物們統統全部定住不動。
無論是釋放的術法,或是高舉的兵刃,又或是揮爪直捅而來——
四面八方,圍繞沈夜,凝滯不動。
街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幾行小字瞬間跳出來:
“法相之力注入秘傳刀術‘思君’。”
“所有法則以此招威能展開——”
“天命終結·思君。”
“效果:時間減緩速度大幅度增加。”
“效果:刀術籠罩範圍遍及全城。”
“鴻影刀之力徹底甦醒,當前施展神刀威能‘寂寞沙洲冷’:”
“描述:可能致死的攻擊一定會致死。”
“鴻影刀之力徹底甦醒,當前施展神刀威能‘起舞’:”
“描述:完美吸附廣寒聖器於刀鋒上,兼具‘本源吞噬’與‘霜火飛濺’兩大特性。”
無形的波紋從沈夜身上盪漾開來,迅速蔓延,遍及整個城市。
整座城彷彿空了。
一切從亙古時代直至今日,彷佛從未有過任何變化。
唯有虛空破開。
一個渾身散發着深藍色火焰的人形存在走了出來。
它看上去與其他怪物有些不同——
唯有它的雙肩上浮現出奇異的符文,而它的眼目也如同寶石一樣晶瑩剔透。
它隨意地懸浮在半空,釋放出神靈級的力量波動。
“少見,”它以人類的語言說道,“竟然還有人敢在我們的面前使用時間法則。”
一輪虛幻的時鐘浮現在它背後。
緊接着,它故意以人類的語言高聲說道:
“我們皆是時間的神祇,它的力量盡皆歸於我們,而你將遭受它的反噬!”
那一輪時鐘飛轉不停。
似乎有什麼術法要被激活了。
沈夜卻渾然不顧。
以帝王種的法相,再加上歷經“三災”才獲得的刀術,用依附了廣寒聖器之力的鴻影刀施展出來——
如果這樣也能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破掉,那對方的實力足以碾壓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職業者。
沈夜將鴻影刀高高舉起,輕聲道:
“天涯思君不可忘。”
黑暗中。
一團刀芒綻放。
——春風斬雨梨花落。
散發着無窮兇意的鋒利之芒,見物便斬,斬至粉碎才堪堪罷休。
第二團,第三、第四,密密麻麻的刀芒圍繞沈夜旋轉一週,如一朵朵盛放的梨花。
忽如一夜春風來。
雪白梨花般綻放的刀芒朝着整個城市蔓延開來,斬遍一切降臨在城區中的怪物。
斬,必死。
死,必化爲本源被吞噬。
密集而繁複的斬擊聲沖霄而起,在刀芒的映照中,如同一曲盛大的死亡交響樂。
那怪物剛開始還淡定地站在原地。
但是僅僅數息,它背後的時鐘虛影便被密集的刀芒連續斬中,搖曳了數下,終於破滅。
怪物吃了一驚,扭身便逃。
但又哪裡逃得掉?
一刀中,刀刀皆中,一切化爲灰燼。
它就這麼死在了一個凡人之手。
然而沈夜從頭到尾都沒看它。
沈夜看着懷裡的少年,看着他渾身鮮血淋漓的傷口,神情呆滯。
四面八方。
數不盡的本源之力飛來,沒入沈夜的身軀之中。
本已陷入停滯的屬性點再次開始朝上攀升。
許久。
刀勢依然未絕。
時間便依然停住不走。
——但人生如逆旅,亦如這一刀,終有盡時。
一切終歸要朝前進。
前進?
沈夜眼神一動。
不。
敵人一定會讓一切重來。
它們已經找到了對付張小義和郭雲野的方法,也找到了跟魔伽睺和夏特萊硬剛一場的辦法。
下一次呢?
也許它們能找到對付我的辦法?
“記住,一定不要讓時間回去。”
迪莉婭的聲音響起:
“你朋友的攻擊招式已經被它們破掉,然後身死。”
“這次一旦你再回去,它們必然會想辦法對付你,而且是全力對付你。”
“我的這一式刀術快結束了。”沈夜道。
“無論如何,絕不能回去——你們整個世界都無法對付這一招時間術法。”
“這是那個世界意志加持下的時間術法,它是法界九重的力量,而你們的世界已經死了,無力反抗。”迪莉婭說。
“那你們呢?‘五欲’世界是否能出手?”沈夜問。
迪莉婭舉起雙手。
那雙特異的鐐銬依然拷在她手上,讓她無法施展任何力量。
“接下來,時間會不斷重置。”
“——直到敵人找出擊破你們所有強者的辦法。”
迪莉婭說了下去:“你們所有人都會死,星球會被滅亡,殘骸推向狂躁的法界海洋,以此獻祭給那位被創世之斧封印的偉大存在。”
“沒有別的辦法了?”沈夜問。
“有。”迪莉婭道。
迪莉婭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刻來不及多說——你是門能力者,對吧。”
“是的。”沈夜承認。
“注意,當我說‘走’的時候,你要立刻打開門,暫時離開這個世界,不然你的時間會跟所有人一起,退回一切剛開始的時候。”迪莉婭說。
“明白了。”沈夜道。
他將屍體輕輕放在地上,然後站起來,靜靜等待。
某一刻。
突然——
“走!時間馬上要重置了!”迪莉婭低聲喝道。
沈夜也有所感應。
那種一切都要被強制扭轉的感覺讓他渾身不適,胃裡翻江倒海,感到一陣噁心。
“門。”
他輕念一聲。
一扇門頓時出現在他面前。
他立即將手按在門上。
只要一推,就可以穿門而過,離開這裡,脫離時間之術的籠罩。
“快走!你還在等什麼?”
迪莉婭急聲道。
沈夜正要推門,卻下意識地望向張小義的屍體。
張小義死了。
他閉上了眼睛,過去的嬉笑怒罵全部化爲烏有,只有一具小小的屍體躺在地上。
血還在流。
血已經冷了。
他躺在那裡,再也不能跟自己一起打牌,打遊戲,上課。
耳畔忽然再次浮現出剛纔的對話。
“阿義。”
“你快走。”
“其他人呢?郭雲野?周衡他們朝哪個方向逃了?告訴我,我去救他們。”
“別問……說了你會傷心的……”
言猶在耳。
沈夜的手依然按在門上,神情冷靜地說:
“如果我脫離這段時間,它們確實失去了機會,再也無法弄清我的技能和弱點——”
“但這段時間裡死去的人,就真的死了,再也無法挽回。”
“不是嗎?”
“是的,”迪莉婭嘆了口氣,說:“但你已經展現出屠城的力量,甚至也具備一定的時之力。”
“不管我走不走,它們都會反覆玩弄這段時間,儘量殺更多的人。”沈夜道。
“聽着,沈夜,你要想清楚。”
“你已經汲取了全城怪物的源力,可以變得更強了。”
迪莉婭的聲音變得嚴肅:
“一旦你被裹進時間的重置之中,這些力量都將消失——”
“而那些怪物會不斷地復活。”
“它們一定會全力研究你,追殺你,就像對你同伴做的那樣,而你再也無法脫身。”
沈夜靜靜聽完。
手。
離開了門。
他垂下頭,看着地上的屍體。
良久。
他輕聲說:
“那就讓它們來好了。”
天空深處。
灼目的光芒穿透大地,席捲整個世界。
一閃。
四周的一切統統消失不見。
熟悉的街道。
人間武道集團大廈驟然出現在眼前。
緊接着。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崑崙爲什麼要把這個稱作機械武道。”
錢如山!
——時間重置了。
沈夜沒時間跟他講話,只是抽出紙牌,發出了通話請求。
須臾。
張小義的聲音從紙牌上響起:
“沈夜?你也收到了集合的命令?”
他活着。
這一刻他還活着!
“阿義,我有事找雲野,你讓他跟我說話。”沈夜道。
“啊,好的,你等一下。”張小義的語氣有點詫異。
——你找他幹嘛不直接用紙牌聯繫他?
但是很快,另一道聲音就從紙牌上響了起來:
“喂喂,沈夜,是我,郭雲野,你來集合嗎?我跟阿義快到學校門口了。”
郭雲野的聲音又急又快,甚至還帶着一種馬上要跟好哥們一起耍的興奮感。
沈夜沒回答。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轟——
鬼火機車衝飛出去,短短數秒便騰空而起,化作小型飛梭,在半空發出穿透音障的爆裂聲。
加速!
加速!!!
某一刻。
沈夜收了飛梭,整個人繼續朝前滑行,而後凌空將手按在鴻影刀上。
可是他想多了。
這一次,他的行動是如此迅速,天空中的飛流星還來不及反應——
他已經輕輕落在了世界博物館門口。
幾名男生女生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從天而落。
張小義和郭雲野才從街角轉過來。
“真酷啊,我也想飛!”
郭雲興奮地說了一句。
“喂,你們動作太慢了——快過來,順便我跟你們說個事情。”沈夜道。
“什麼事?”同學都望向他。
“不要迷信卡牌的‘教學模式’,該逃的時候還是要逃,否則萬一傳送來不及,就死定了。”沈夜慎重地說。
大家看他說的這麼認真,心想他也許知道什麼內幕,便都提起了警惕。
“知道了。”
“來吧,我們組個隊。”
跟上次一樣。
沈夜再次跟兩人完成了組隊。
天邊。
在那極其高遠的夜空深處。
一顆顆飛流星聚攏在一起,構成一座發光的祭臺。
羣體復活術再次開始!
——沈夜飛的實在太快,以至於倒顯得它們的動作慢了不少。
“你們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去上個洗手間,馬上回來。”
沈夜扭頭就走進博物館。
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開口道:
“兩位大人。”
黑暗中。
果然有兩行字幕浮現:
“你剛纔飛的挺快,那就是人類的科技造物嗎?”
“有事要說?”
夏特萊和魔伽睺跟來了!
“確實有事要說。”沈夜摸出紙牌,連接徐行客,又取出手機,撥通了崑崙的直連號碼。
很快。
徐行客接受了語音通話。
崑崙也已在線。
“什麼事?”徐行客問。
沈夜這才說道:“我之前派手下探索過金恩加之溝,然後又結合了種種情形,得到了一個情報,眼下必須進行彙報。”
當着幾位強者的面,他把敵人的時間重置之術講了一遍。
夏特萊和魔伽睺這時已經現身。
兩人神情凝重地聽着沈夜的講述。
“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企圖掌握我們的一切情報,然後找出對付我們的辦法?”
魔伽睺陷入沉吟。
夏特萊也皺起眉,滿臉不爽地說:“時間是個很討厭的法則,沒想到它們的世界意志擅長這方面的術。”
崑崙沒有接話。
它似乎忙着在推算什麼,並且將這裡的情報通告給每一位強者。
“老師,現在怎麼辦?”
沈夜問。
“太棒了。”徐行客的聲音從紙牌上響起。
魔伽睺和夏特萊對望一眼,皺起眉。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或者說,人類的強者是個神經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要重新考慮雙方的盟約了。
沈夜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老師,你剛纔說——太棒了?”他問道。
“是的。”徐行客說。
聽筒裡傳來菸草燃燒時的細微碎裂聲。
在這靜謐而黑暗的博物館中,徐行客的聲音從聽筒裡緩緩響起,帶着一股別樣的愜意,就好像在與大家分享某種美好的體驗:
“非常好,正合我意。”
“爲什麼啊,老師?”沈夜追問。
“時間不斷重複,就等於它們將一直體驗被我擰斷脖子,打成肉泥的折磨過程。”
“就讓我們的世界成爲它們的地獄吧。”
“每一次重來,我都會摧毀它們的精神和肉體,讓它們知道什麼叫做無路可逃,讓它們感受比地獄更深切的痛苦。”
“我會讓它們知道什麼是恐懼——”
“希望它們的意志不要崩潰的那麼快。”
“這是侵略我們的代價。”
“按照徐行客閣下的說法,”崑崙的聲音突然響起:“所以這是一場對賭?”
“——究竟是它們先被各位打崩潰,還是各位先被它們找到弱點,戰而勝之。”
“沒錯,”徐行客淡淡地說,“通知所有人,別讓它們死太快——不,應該是儘量不要讓它們死。”
“想千方,設百計,讓它們深切地體會痛苦,讓它們崩潰,讓它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如果你們心中有地獄的模樣,那麼,實現它——用那些怪物的身體和靈魂。”
“擊潰它們的意志。”
“讓它們臣服。”
“是,閣下。”崑崙道。
徐行客又道:“我也去準備一下,沈夜你的情報很重要,戰鬥結束之後老師請你吃飯——另外如果還有什麼事,隨時再跟大家說。”
“就這樣,收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