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皇廷的聖王,取出了一把戰天皇棍,不知是什麼材質作成,一亮出來,就有一股皇者之威,鎮壓八方,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頭狂跳,氣息不暢,而當那名聖王一躍而起,手往棍上一抹,威煞之氣更是震動八方,化爲一道道無形的漣漪,傳透方圓數千米。
“好、好厲害,默然皇廷出動了他們的皇兵,真不愧是大門派。”
“戰天皇棍是默然皇廷祖上流傳,據說出自當年的鬥戰勝皇,還留有一式戰皇的絕學於其內。”
“再好再強的戰器,也要挑使用者,獨孤聖王是默然皇廷裡數一數二的高手,由他來駕馭戰天皇棍,必能爆發最強的皇威!”
“越級發動戰器威能,必須以自身精血祭之,獨孤聖王這一回要爲門派犧牲,大傷元氣了。”
羣衆竊竊私語中,獨孤聖王自傷雙腕脈門,迫出精血,催逼入皇棍之內,剎時皇氣爆發,被聖王精血所催迫的戰天皇棍,發出驚人的威煞,讓方圓數裡內的所有生物擡不了頭,雙腿發軟,無分人獸,全都翻身栽倒,數裡內剎時倒成一片,蔚爲奇觀,只有聖王還能勉強站立,卻也不禁雙腿發顫,抖個不停。
當戰器皇威催迫到頂點,戰天皇棍的形像陡然巨大化,變成一條十數米長的棍體,劈天轟砸而下,孟衍曾在對戰沙百里的時候,見過他將手中的大刀戰器,舞成數米長的形態。威力也大幅增加,可那情形與眼前全然沒得比,這條十數米長的巨大戰棍,噴發金黃氣芒,劈天破地,直擊上衡亙山道的封印。
如此重擊,轟在結界上,周圍立刻一陣地動山搖,似乎封印有所鬆動,獨孤聖王得勢更不饒人。回棍轉身。精血催發,要藉着迴轉之力,迫出第二擊來一舉攻破結界。
精血噴灑上皇棍的瞬間,獨孤聖王的身後。浮現一個數米高的巨大虛體。以氣凝成。形貌猙獰,非人非猿,身批金甲。頭戴帝冠,手中更持有巨大的戰天皇棍,發出一聲鳴嘯,震動四野八荒,赫然就是當年的鬥戰勝皇重現。
鬥戰勝皇的巨大形像,吞沒了獨孤聖王的形體,剎時間爆發出的一擊,恍若帝皇復生,一擊驚天,破山開嶺,重砸轟下,落砸在山道封印上,所有人趴伏在地上難以起身,心裡卻都有一個共同想法,就是此棍驚神駭鬼,殺聖王如割草,結界定然可破!
遠處的孟衍,目不轉睛地盯着這一幕,發現之前那一棍打下,結界處一陣山動地搖,可這一棍打下,結界居然連晃也不晃一下,登時暗叫不好,連忙趴伏在地,全力運功護體,剎時只聞一聲撕裂大氣的異響,帝皇的一擊,被封印吸收,而後反彈,化作千百氣彈,亂射向四面八方。
一瞬間所出現的情況,只能說是慘劇,被反彈出來的攻擊,就算沒有原本那麼強,也是聖王末段的強大力量,爆射得既亂且急,普通人根本無法可擋,全賴各派的頂尖高手搶在前頭,揮動各自的戰器抵禦,組成防線,這才救下自家弟子小命,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倒楣的傢伙在第一時間被粉身碎骨,被轟得連渣也不剩下。
當這陣亂擊停下,各派高手臉如土色,不少聖王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內傷,還有些更倒楣的,甚至折損了自己的戰器,悔痛不已。
環顧山上,到處都是血跡,之所以不見大量屍體,是因爲多數死者連渣都沒剩下,更別說屍體,有些弱小門派,掌門聖王在前頭沒能扛住,殞落身死,後頭的弟子門人跟着遭殃,風暴過後,整個門派死得乾乾淨淨,就留下一角空地,比滿地鮮血更怵目驚心。
“太想不到了,古千雪峰居然有這樣的逆天手段,喚醒皇兵的一擊,相當於一位帝皇復生降臨,連這樣的手段也鎩羽而歸,事先誰想得到?”
“如果是那些神魔禁區,倒也還罷了,禁區之內,鬼神莫測,就是武神也討不了好,可這個封印出自古千雪峰,是人力形成,怎麼也會那麼厲害?”
“那隻說明,數千年前的武者水平,能人輩出,完成這結界的先人們,起碼也是武神的水準,甚至可能還不止,觀古思今,汗顏啊!”
“現在神魔禁區以外的很多寶地,都是靠強大力量破除封印,千雪峰在過去的幾千年裡,也曾經出現過帝皇,只是因爲封印隱而不現,想破也無從着手,現在封印出現,衆家還以爲是天賜良機,沒想到古人逆天,手腕更勝今人一籌,大家撈金不成,倒先賠上一筆。”
開封印踢到大鐵板,各派高人臉上無光,聚在一起討論,互換情報信息,師父們各聚各的,弟子們也有各自的聚落,孟衍靠近了就聽上兩句,他身上穿的是雜役服色,各派弟子見到他,只是鄙夷,卻沒加以提防,反倒讓他聽了不少,還藉着端茶送水的機會,聽到那些前輩高手的話。
“獨孤聖王迫發皇兵一擊,已受內傷,再遭反震,這一下傷得可不輕,沒有當場殞落,算是運氣很好了,但這一下失利,後頭該怎麼辦?”
“東土各派並非沒有更厲害的兵器,但要越級發動戰器威能,最起碼也要有次一級的修爲,當今之世,武神歿,帝皇隱,神級兵器根本沒人能用,獨孤聖王鎩羽受創,各派就是再拿皇兵出來也沒用。”
這樣的聲音一出,立刻有見多識廣的白鬍子前輩搖頭否定。
“武神級的戰器也不是沒用,只是以聖王之力想發動,必須要滿足血脈傳承的要求,條件太苛,估計是作不到了,而皇兵也未必真的沒用,如果幾個大派聯合起來,拿出自家的皇兵,再共同以高手的精血祭之,集合多柄皇兵之力,未必沒有希望。”
衆多高手你一言,我一語,各抒己見,但到最後,誰也說不準一個確定能破解的方法,孟衍在旁邊越聽越有趣,這些與書裡所記載的東西不同,不是死板板的知識,而是人們經驗的累積與直接判斷,聽起來也是不同滋味。
“千雪峰的蒼天之斷,默然皇廷的戰天皇棍,真火劍樓的焚世火劍,月神古堡的月水花鏡,都是皇兵,四派聯手,就起碼有四件皇兵了,青木葉家是盟主,少不得也要拿一兩件皇兵出來,五六件皇兵合力,相當於五名帝皇聯手,足可以滅殺一切,要打開封印……我看還是懸。”
“長老,這是爲何?皇兵被喚醒的一擊,殺聖王如屠狗,兩柄皇兵便能滅了謙雪峰,五六件皇兵聯合,又怎會……”
“嘿,真是傻話,五六柄皇兵合力,就算能橫掃東土,可這封印若是武神級強人持神兵設下,皇兵又能如何?頂多就是賭賭,幾千年過去,歲月侵蝕,封印之力流失,否則……皇兵縱能滅派屠世,又怎堪匹得武神了?”
這些話聽在耳裡,孟衍真有着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因爲自己入世以來,接觸到的討論,人們都是努力在鍛骨、易筋,甚至洗髓境界上苦修,唯一目的就是離凡入聖,成爲聖王,而聖王境界雖然看來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但也就是孟衍所接觸到的最高境界,甚至可能是當今世上的最高境界,現在聽這些前輩高人討論,都是在武神、帝皇境界上打轉,真有一種大家不同世界的感覺。
當然也有人談到些近在眼前的問題,質疑青木葉家爲何只派出幾個使者,沒有真正的高手出現?眼見千雪峰所給的七天期限將至,青木葉家的高手未現,如此不重視千雪寶藏,莫非是另有什麼圖謀,在算計這裡的各派?
一名包打聽模樣的前輩,神秘地低聲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此事遠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不久之前,血煞雙屠闖入葉家,盜走一件要緊事物,這件事葉家在東土瞞得嚴嚴實實,消息還是從南疆傳回來,這纔有人曉得,血煞雙屠膽大包天,所盜之物你們道是什麼?就是當年那魔頭的至尊戒璽!”
這話說得衆人倒抽一口涼氣,馬上有人搶着道:“至尊魔王可不得了,青木葉家史上幾次險遭覆滅之禍,至尊魔王就是距今最近的一次,那魔頭不但一身邪功詭異莫測,七絕戰器無雙無敵,專門以下克上,滅殺許多比他境界高的強人,而且還專門克着青木葉家的功法……戒璽重現,如果還認了新主,青木葉家恐怕從此睡不安枕了。”
“嘿,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才奇怪,當年至尊魔王單槍匹馬打破千雪峰結界,成爲數千年來唯一一人,而今,千雪寶藏什麼時候不好現世,戒璽一失竊就現世,你們不覺得這之間有點什麼嗎?”
話題已經有點危險的氣氛,不過孟衍裝作若無其事,想要繼續旁聽下去,但這時外頭傳來喧鬧之聲,更隱約有女子的怒斥,孟衍心中一動,放下手邊工作,急急趕出去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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