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嶽鉅艦緩緩的離地飛起。
不是因爲太嶽鉅艦自身的飛行能力,而是外界七彩飛昇通道的緣故。
一道絕強的法則力量破開了虛空,強行從某個極其遙遠的世界開闢了一條通道,直達楚天所在的世界。七彩神光充斥通道中,一股巨大的吸力牢牢的黏住了楚天以及所有沾染着楚天氣息的存在。
鼠爺,太嶽鉅艦,一活物一器械,一小一大兩樣物件,都沾染了楚天的氣息。
鼠爺站在楚天肩膀上,緊隨着楚天一起被吸上天空。楚天的氣息和太嶽鉅艦緊密相連,楚天甚至將一縷魂念附着在了太嶽鉅艦的控制核心上,這條飛昇通道,就將太嶽鉅艦當成了楚天身體的一部分,一併吸上了天空。
或許是太嶽鉅艦體積太龐大、太沉重的關係,楚天飛昇的速度很慢。
他有足夠的時間,仔細的觀察飛昇通道內外的景象。
不是正常的向上空飛行,而是一條脫離了外界的正常虛空,一條獨立的空間甬道。這條散發出七彩光芒的獨立甬道在距離地面數百里的空中還清晰可見,但是到了千里高處,外人就無法看到這條巨大的甬道了。
所以,楚天帶着太嶽鉅艦緩緩上升,一路升到了罡風層的最頂部,他看到了那些還在嚴密封鎖整個世界的天兵天將。
這些傢伙,是看不到楚天的。
他們甚至也無法感應到楚天飛昇了——末法氣息有效的隔絕了這些天兵天將對這個世界的窺視。
“有點意思。”楚天擡頭看着通道的頂部,七彩迷離的神光在極高的地方化爲一個小小的漩渦,在不斷的旋轉着。楚天琢磨了一會兒,他雙手拍在了太嶽鉅艦的甲板上,大片太陰之氣瀰漫而出,在甲板上堆砌了厚厚的一層。
“嘿嘿!”楚天惡意的笑着。
厚厚的太陰之氣包裹了甲板上的衆多戰爭傀儡,太陰之氣最擅長隱匿潛蹤,有了這一層太陰之氣的掩護,楚天才不怕上面天庭的人發現自己在甲板上搗的鬼。
不過,唯恐天庭真有什麼強大的寶貝可以窺破楚天的佈置。楚天眯了眯眼,將修復了些許的太陰萬化輪祭了出來。
一輪皓月懸浮在太嶽鉅艦上空,清澈卻又迷離的月光在白茫茫的太陰之氣上跳躍流淌。整個太嶽鉅艦龐大的艦體都變得模模糊糊的,想要從遠處看清太嶽鉅艦的形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太嶽鉅艦就這麼慢悠悠的,猶如被勾住了嘴巴的魚兒,順着魚線的方向,優哉遊哉的飛向了天空。
很快,下方的世界已經看不清楚,四周就是一片七彩迷離的神光。透過厚厚的神光,可以看到外界漫天光芒流轉,天河在緩慢的流淌,無數大大小小的世界在天河中循着某種玄妙的軌跡在或快或慢的運動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飛昇通道中的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顯然被某種力量扭曲了,楚天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也無法感受到空間的變化。他擡頭看向飛昇通道的頂部,只能看到那小小的七彩漩渦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逐漸有一股奇妙的氣息從上方飄了下來。
高貴、威嚴、神聖、古老,一縷縷金色光霞猶如水霧一樣緩緩降落,楚天耳朵邊隱隱聽到了無數虔誠的生靈高聲齊唱頌歌的聲響。
那頌歌也沒有具體的歌詞,只是宛如天籟,洪亮、純淨、神聖、端莊,好似天地間某種不可違逆的天律天規,帶着一種無法反抗的力量,想要強行烙印在楚天的心底。
‘咚’的一聲巨響傳來,太陽造化鍾主動輕鳴了一聲。
楚天身體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身邊浮蕩的金色光霞被鐘聲震得粉碎,那宛如天籟的頌歌聲也變得支離破碎難以聽得清楚。
楚天長吁了一口氣,用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剛剛他不知不覺的,居然聚精會神的去傾聽那曼妙無比的歌聲,他的心潮都被歌聲引動了,他就差這麼一點點,就要毫無防範的敞開天魂,任憑那頌歌進入自己的天魂深處。
無法想象,若是真被這怪異的歌聲侵入了天魂,楚天會是什麼下場。
惟命是從的傀儡?
還是……被加以某些不可反抗的影響,從此成爲人家手中的棋子?
一切都有可能!
“真下作!”鼠爺渾身銀光流轉,激靈靈一個寒顫,自行從那無比美妙的歌聲中清醒過來,他指着天空咒罵道:“沒這麼做事的,好端端的飛昇,大喜的好事情,居然在這裡安排了這樣的下作手段!”
鼠爺惱怒道:“這天庭的主子,不是好鳥!嚇,真夠不要臉的!”
楚天‘嘿嘿’笑了一聲,擡頭看着那天空越來越近的七彩漩渦,沉聲道:“不是好鳥,那就太好了。哪,鼠爺,從小你‘劫富濟貧’的時候,總要挑那些壞鳥不是?”
鼠爺賊兮兮的小眼睛驟然一亮,怪聲怪氣的‘吱吱’笑了起來。
四周金色光霞越來越濃,奇異的天籟歌聲越來越響亮。
楚天穿着九耀甲,不讓金色光霧碰觸自己的身體,太陽造化鐘不斷輕鳴,將歌聲震得粉碎。
他左手捏了一大把威力可怕的雷霆屬性天符,右手緊握青蛟劍,身邊的所有戰爭傀儡同時開啓了渾身的發射巢蓋板,數以百萬計的混沌火弩內部的動力法陣開始預熱,混沌火弩的尾部已經隱隱有淡淡的火光噴出。
太嶽鉅艦肚皮中的所有動力熔爐開始滿負荷充能,每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有一條小型山脈體積的靈晶被熔爐焚燒一空,可怖的能量在太嶽鉅艦內龐大的聚能陣法中不斷的凝聚。
若是有人打開太嶽鉅艦的甲板,就能看到在太嶽鉅艦龐大的船艙內,有上千個熾熱的小太陽懸浮在一座座立體的大陣中瘋狂的轉動着。
太陰萬化輪高懸虛空,清澈的月光籠罩船體。
太嶽鉅艦分明已經變成了一頭瘋狂的野獸,但是在太陰萬化輪的庇護下,這頭野獸安靜、嫺靜,就好似熟睡中的嬰孩一樣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