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獄寺待客的大廳內,幾樣鮮果,兩壺新茶,幾個俏麗可愛的小侍女侍候着,楚天和楚頡一左一右的坐在兩側客位上,玄殤君很不客氣的佔據了原本屬於楚天的正中主位。
只是,和在大獄寺門前的火急火燎不同,此刻的玄殤君是這樣的平靜、冷靜,沒有絲毫的煙火氣。
很顯然,在門前的那急躁、惱怒的模樣,分明是玄殤君故意做給某些人看的。
四名天王一字兒排開站在玄殤君身後,神色淡然,目光冷厲的盯着楚頡。
實在是楚頡太欠抽,他臉上的傷痕還沒有完全癒合,就賊兮兮的眯着眼,好似一頭準備偷香竊玉的老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玄殤君。
這表情,這模樣,實在是讓這四尊天將很想一巴掌抽死楚頡。
如果不是楚天身上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恐怖壓力碾壓在了四尊天將的身上,逼得他們渾身寒毛直豎、心肝都在顫抖,他們當中早就有人出手了。
也正是因爲楚天身上散發出的恐怖壓力,所以四尊天將下意識的都不敢直視楚天,只能用目光惡狠狠的盯着楚頡——所謂柿子撿軟的捏,天將也不能免俗。
“玄殤君,蘭氏和雲氏的幾位公子和我的衝突,實實在在不能怪我。”楚天很誠摯的看着玄殤君:“我老老實實的帶着您借給帝子的極品神晶,來混亂天域這等鬼地方爲帝子拓展家業,這份忠心,天日昭昭啊!”
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楚天攤開雙手,無奈的看着玄殤君:“我也不知道哪裡惡了蘭秣、雲靑幾位公子,他們居然讓藍雲那廝,拿着一張莫名的欠條想要坑我!”
眯了眯眼,楚天挺直了腰身,身上有意無意散發出的恐怖威壓輕巧的避開了玄殤君,沉甸甸的碾壓在了四尊天將的身上。
從靈九那裡,得了一念尊留下的遺澤後,楚天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已經將《一念造化神典》的基本功《一念衍生妙訣》參悟透徹。
《一念造化》是直指天地本源造化妙理的根本神通,《一念衍生》則是《一念造化》最基本、也是最困難的入門技巧。《一念衍生》,從製造一沙一石、一草一木開始入手,最終連複雜的生命體都能憑空衍生出來。
而《一念造化》則牽扯到法則更迭、大道扭曲、憑空造化、竊取天機等等不可思議的神通秘術。按照靈九的介紹,《一念造化》真個衍生到最高境界,就是一念之間重造無量天……在理論上,也是有可能的!
修煉《大夢神典》,讓楚天的魂念變得無比渾厚,比同階的大能高手雄厚了百倍、千倍,更是精純了百倍、千倍。用一個不恰當的比方,《大夢神典》讓楚天變成了一個身高萬丈,比同階大能強壯百倍、千倍的彪悍肌肉漢子。
而《一念造化神典》,則是一門至高無上的運用技巧。修煉了這門功法,楚天這條身高萬丈,本來應該扛着大山砸雞蛋的猛漢子,卻有了指尖拈着繡花針,在雞蛋上微雕萬里山川江河圖的本領。
所以楚天厚重如山的魂念輕柔如水的避開了玄殤君,化爲四座無形的大山狠狠的碾壓着四尊天王。
以楚天如今的法力修爲和魂念強度,四尊萬劫境界的天王就好像四隻小雞崽子,被楚天強大沉重的魂念壓得腰身都微微佝僂起來,一個個直冒冷汗。
更加可怖的是,經歷了一念尊行宮的試煉後,楚天的魂念能夠在瞬息間分裂成數億、數十億、數百億枚極其細微的碎片,每一個碎片都能自行凝成一枚小小的大道符文,能夠穿插交織成那等細微的大道鎖鏈,最終還能吸附、控制無數最細小的天地靈髓微粒,最終衍生出那等精妙的天地造物!
楚天對神唸的操控精細入微到了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境界,他的魂念實實在在的狠狠的碾壓在了四尊天王的身上,沉重如山,厚重如海,但是待客大廳內就連一絲微風都沒有,一粒沙塵都沒掀起,幾個乜有半點兒修爲的小侍女很自如的往來行走,爲楚天等人斟茶、削果子。
四尊天王被壓得戰戰兢兢,差點就要跪倒在地。
但是他們驚恐的發現,這重壓就好像幻覺一樣,四周風輕雲淡的沒有絲毫徵兆!
可怕,可怕,無比可怕!
這手段,這實力,就算他們面對玄殤君身後的至高天雲氏的那些可怕大能,都從沒有碰到過這麼詭異的事情。這四尊護送着玄殤君從至高天一路趕來屠魔城的天王終於相信,楚天能夠有摧毀蘭臺雷峰三尊天王神體的實力了。
楚天看着微微蹙眉的玄殤君,冷靜的說道:“我,鄉野匹夫爾,有人欺上門來,自然拔劍而起,管他能不能打得過,先打了再說。所以,蘭臺雷峰三位天王的事情,我很抱歉……摧毀了他們的神體,我願意等手頭活絡一些了,給他們足夠的補償。”
眯了眯眼,楚天準備徹底的不要臉了:“不過呢,蘭臺光熙大人失蹤一事……我實實在在是不背這口鍋的。總而言之,或許我打傷了蘭臺光熙大人,但是最終他是否隕落了,絕對不是我下的手。”
天地熔爐在楚天丹田中跳動了一下,他很歡快的向楚天表示,他很樂意頂這口鍋。
反正蘭臺光熙的神魂是被他徹底煉化了,提煉出來的神料也是被他們幾個分享了,楚天沒有沾半點兒油水,所以楚天說這話的時候是異常的理直氣壯,沒有半點兒心虛。
玄殤君緩緩點頭,她沉聲道:“蘭秣、雲靑他們幾個……實在是不像話,他們居然被寒氻的一封信函驅動,幫助聖靈天的人爲難自家下屬。這件事情,本家已經查清。”
楚天挑了挑眉頭,他大驚小怪的說道:“呵,呵,呵,至高天十三氏族的少主們,就是這個德行?”
玄殤君翻了個白眼,淡然道:“很稀奇麼?寒氻不過是小有姿色,身邊免不得有一羣狂蜂浪蝶……不說她,就說我,若是我一封信函去了聖靈天,也免不得有一羣人甘爲驅遣。”
玄殤君的語氣很淡然,但是字裡行間免不得透出一股子比較、嘚瑟的情緒。
她是有意告訴楚天,不要以爲寒氻那小丫頭就怎麼怎麼樣,她玄殤君也是名動三天的名門閨秀,只要她樂意,照樣有大把大把的聖靈天紈絝公子願意爲她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