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七老帶着大羣族人返回大世界,瘋狂搜刮楚天索要的一切資源。
一個個世界被劈開了厚厚的岩層,一條條靈脈和礦脈被強行抽出來。
一個個宗門和家族被打破了山門,被強行索要他們所有的鎮山之寶。
更有無數家當雄厚的散修被人找上門來,或者乾脆被人拍板磚打暈在地,自己辛苦積攢無數年的寶貝,或者從師長那裡繼承來的好東西,全都被搜刮一空。
和之前倉皇準備逃走,故而只是搜刮了數萬個世界不同,這一次,公羊七老帶着無數的族人,猶如蝗蟲一樣,仔細的、精心的,一寸一寸的掃過一個又一個世界。
被公羊七老他們搜刮過的地盤,真的不能用‘寸草不生’來形容。因爲‘寸草不生’,起碼還有泥土存在,公羊七老他們搜刮過的地方,土地的肥力都衰減到了一個極致,只能勉強維持凡人世界種植普通農作物,想要種植品質稍微好一點的藥草都沒那個能力了。
一件件大大小小的世界孕育的開天秘寶不斷送來,無數高度壓縮的靈脈和礦脈不斷送來,各種珍稀資源一船一船的送了過來,不斷投入了天地熔爐。
楚天也沒有去別的地方,他就堂而皇之的在那無形的牢籠屏障前,將天地熔爐堂而皇之的亮了出來。偌大的天地熔爐膨脹到一個超巨型世界那般大小,每天都有相當於數十個世界的資源不斷投入爐中煅燒。
楚天自身也懸浮在天地熔爐的核心位置,一團濃郁的黑色火焰纏繞着他的身體,將他和一應材料共同淬鍊。
一團混沌朦朧之氣在楚天身後若隱若現,楚天身上的所有秘寶,無論是太陽造化鍾還是太陰萬化輪,乃至無量神珠、摩訶陣圖等等寶貝,全都被他當做了材料。
除開關係重大的大夢逍遙琉璃盞不敢輕易胡來,楚天孤注一擲的,熔燬了無數的寶貝,提煉其精華,和自身的法力氣機相融合,源源不斷的注入了青蛟劍中。
任憑你億萬珍寶,真正要殺人,只要一劍就夠了!
青蛟劍之前是有形有質的殺戮利器,但是楚天的計劃,是要將他煉製成一柄無形無質,原始混沌,介乎於現實和虛幻之間,猶如夢境泡影一樣真幻生滅無法確定的奇物。
一件本命的‘叛道至器’!
咬破舌尖,逼出一道本命精血,楚天將其重重的吐在了劇烈顫抖的青蛟劍上。
“老夥計,忍着點,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嘖,你難受,我也難受哩……但是爲了這麼多兄弟夥,爲了這麼一大家子親朋好友……只能我們吃苦了不是?”楚天輕笑着看着青蛟劍:“人家不讓我們過安穩太平日子,那麼,就只能弄死他了,是不是?”
“如果他不死,就只能是我們死……這世道,其實也蠻簡單的!”
楚天笑着,沉浸在了曠日持久的祭煉和修煉中。
大夢逍遙琉璃盞內,無數神魂烙印劇烈的波動着,一絲絲精純的神魂念力不斷注入大夢逍遙琉璃盞,推動着楚天的修爲、心境不斷的提升,快速的提升……
一條飛舟懸浮在巨大的天地熔爐旁,珞兒靜靜的坐在船頭,呆呆的看着熔爐。
她沒辦法幫助楚天煉製青蛟劍,她只能坐在這裡,用盡她全部的精血、心神,用盡她的天賦神通,一遍一遍的爲楚天祈福。
一切順利!
一切平安!
“只要你安康,其實……其他的不重要的。”珞兒看到楚天又是一口血噴在了青蛟劍上,她的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其實……你不用這麼拼的……如果註定要死,我們能一起手拉着手去死,又怎麼樣呢?這些年,其實我挺開心的!”
紫天尊、楚頡兄弟幾個蹲在後面遠遠的地方,愁眉苦臉的看着楚天和珞兒。
“我感覺,我們就是一個廢物!”楚頡苦笑着:“我們,總要想辦法,做點什麼吧?不然我們就這麼呆在這裡,我感覺我們就是一羣廢物,一羣徹頭徹尾的廢物!”
混亂天域核心,不,是如今整個天河世界的核心部位,‘天’光滑的面龐上一縷幽光閃爍。
“廢物麼?呵呵!”‘天’低聲的喃喃自語:“廢物也應該有一定的用處……比如說,一些應該預先剷除的東西……唔,既然我的這具身體在這裡,那麼,再傳送一些人過來,也就容易了許多。”
“平白開闢一條通道,和兩點之間開闢一條通道,這消耗的差距還是蠻大的……”
“那麼,開始吧!”
‘天’低沉的笑着,就在紫天尊、楚頡等人的飛舟附近,一道紅色幽光突然出現。幽光在虛空中‘嚓嚓’畫了幾下,一座長寬一萬里,高有百里左右的紅色玉臺就憑空出現。
“廢物,也有廢物的用途,比如說,讓我開心開心。”
“雖然,這點無用的七情六慾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價值,但是閒着也是閒着……”‘天’的聲音響徹這一方虛空:“看着你們徒勞無功的在白費力氣,妄圖製造些什麼東西來擊敗我,真是有趣。那麼,就讓事情變得更有趣一些。”
玉臺表面無數古樸晦澀的符文不斷浮現,一個極大的、極強的封印結界出現在玉臺上。
驟然間一股巨力襲來,楚頡怪叫一聲,身體憑空出現在了玉臺正中。下一瞬間,他的面前有一條細細的紅色幽光出現,幽光中無數細細的黑色空間裂痕緩慢的延伸了出來,一個身披金色重甲,生了三頭六臂的六丈大漢艱難的從逐漸張開的空間裂痕中擠了出來。
“‘元天位’,蕩魔天帥……金嗄,奉命,來殺你!”金甲壯漢艱難的擠出了空間裂痕,他搖晃着三顆大腦袋,朝着楚頡齜牙咧嘴的怪笑了一聲,六條手臂猛地舉起了六柄烈焰纏繞的長劍。
“終於回到故鄉了……這裡的味道……啊……真見鬼,這裡的天地靈髓,怎麼……”金嗄瞪大眼睛,驚駭的向四周張望了過去:“‘天’……這裡怎麼是……是‘天意’麼?”
金嗄還在驚歎這個世界的末法環境,楚頡已經一聲怪叫,猛地竄了起來,一腳飛踹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一聲巨響,金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楚頡嘶聲尖叫着,抱着斷折的小腿在玉臺上狼狽的翻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