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在天棄之地,金氏族人依舊保持着奢華以及糜爛的生活。
鶯歌燕舞,花團錦簇。
在金鐵峰款待水無痕的園林山腳下,一片精美得近乎瑣碎的遊廊、精舍錯落點綴在萬畝花林中。
無數螢火蟲被切掉了尾部的發光器官,鑲嵌上了芝麻粒大小的夜明珠,在秘法的催動下,無數的螢火蟲高高低低的飛翔着,比它們本身的熒光明亮數十倍的珠光瑰麗非常,在花林之中形成了一片璀璨的光海。
好些身穿粉色長裙的少女軟綿綿的笑着,嬌媚的扭動着纖長的腰身,在遊廊中、花林中自由的穿梭着。
她們手裡提着粉色的燈籠,燈籠中沒有燭火,而是一顆顆拳頭大小的明珠,珠光明亮,和那些螢火蟲身上的小小明珠遙相輝映,讓花林越發的璀璨奪目。
她們也別無他事,只是在花林和遊廊中漫無目標的走着。
這也是一道瑰麗的風景,這些少女,少女手中的燈籠,這都是風景中的一部分。人造的風景,這些少女就是人造風景中的一件道具。
楚頡穿着一裘紫色長袍,頭頂束着一件鑲嵌七寶的紫金高冠,手中握着幾支鮮豔的、帶着露珠的鮮花,滿臉是笑的走過一道道遊廊,最終來到了一汪畝許大小的清潭旁。
昂貴的、毫無瑕疵的白鑽打磨成了光潤沒有棱角的黃豆粒大小,在清潭旁鋪成了一片綿延百丈的‘沙灘’,數十名身穿華服、做女裝打扮的俊美少年嫵媚的笑着,簇擁着六名身穿男裝,氣息高高在上、貴氣逼人的少女。
此處乾坤倒置,本該陰柔的少女霸氣四射,而原本應該陽剛的青年,卻變得溫情如水。
這些女裝的少年笑容溫柔,目光溫柔,動作也柔柔軟軟曼妙無比,他們看向六名少女的目光中充斥着寵物纔有的孺慕之情,在他們身上,見不到任何雄性動物應有的氣質。
他們,只是一羣寵物。
他們,軟綿綿的簇擁着少女們,或者乾脆蜷縮在她們的腳下,好似搖尾乞憐的貓兒一樣,輕輕地用自己一頭濃密的秀髮磨蹭她們的靴子。
楚頡‘呵呵’的笑着,大馬金刀的走了過去,一腳將一名溫柔如水的青年踢飛了十幾丈遠。
數十名青年女裝青年就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汗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他們一個個‘目露兇光’的盯着楚頡,好幾個人還握緊了白嫩嫩、軟塌塌的拳頭,似乎要衝上去用小拳頭狠狠的打楚頡個鼻青臉腫。
“一羣沒-卵-子的軟蛋,滾!”楚頡冷哼了一聲,一股陰寒刺骨的鬼氣噴涌而出,白鑽鋪成的‘沙灘’頓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凍得這些顏值非常的青年一個個嘴脣發青。
知道自己不是楚頡的對手,數十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寵物’低聲的哭泣着,一邊躲向幾個少女的身後,一邊用軟綿綿的甜滋滋的聲音向少女哭訴楚頡的無禮。
一名雙眉如刀、鋒芒畢露的少女‘嗤嗤’笑了一聲,她一耳光將一名雙手扶在她肩膀上,平日裡最受她寵愛的青年打飛了數十丈遠,手指隨意的向外一指。
幾名身穿粉色長裙的少女從花林中走了出來,一把捂住了哭天喊地的青年的嘴,猶如拖死豬一樣,將他拖進了花林深處。
不多時功夫,就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隨後是鐵鍬挖開泥土的聲音,重物掉進了深坑的聲音,以及泥土砸在某些柔軟物體上的聲音飄了過來。
“楚頡,坐這裡!”毫不猶豫處置掉了一頭寵愛的寵物,將其化爲花肥的少女笑着指了指身邊的一張錦繡墩子。她親手抓起一個白玉酒壺,用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倒了一杯殷紅如血的葡萄釀。
“楚頡,坐這裡!”數丈外,另外一名男裝少女趕走了身邊圍繞着的那些女裝青年,笑容滿面的向楚頡招了招手。
“楚頡,還是來我這裡。”又一名少女站了起來,這少女身量極高,身高超過一丈二尺,比她身邊那些女裝的青年高出了四尺有餘,和她矯健高挑的身形相比,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女裝青年越發顯得柔弱了。
“聽說,你要領軍出戰?”站起身的少女搖了搖頭,頗有不滿的冷笑道:“你要去天棄之地,和那些渾身髒兮兮的邪魔餘孽作戰?何苦呢?留下吧,只要我一句話,誰也不能讓你去南邊。”
又一名少女跳了起來,她身體一晃,直接到了楚頡身邊,一把抓住了楚頡的胳膊把他拉向自己的坐席:“是金鷺讓你去南邊打仗麼?何必理他?只要你答應,我這就開口讓他把你、還有你的屬下全部轉到我麾下來。”
少女矜持的微微一笑:“金鷺見了我,還要叫我一聲姑姑,在我面前,他不敢放肆。”
楚頡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他伸手摟住了少女柔韌而有力的腰身,當衆在她線條絕美的腰身上扭了一把:“我楚頡堂堂男兒,什麼時候要靠女人吃飯了?”
一股強烈的男人氣息噴涌而出,楚頡說這番話的時候下巴微微挑向天空,顧盼之間豪氣大盛,在四周那些女裝青年的襯托下,他就好像一羣‘公公’當中突兀的挺起來的一條‘真男人’,六位身份尊貴的金氏族女麪皮突然一陣暈紅,心跳速度驟然加快了不少。
“話是這樣說,但是那些邪魔餘孽頗爲兇險!”幾個少女顧不得矜持,紛紛來到楚頡身邊。
楚頡擺出一副豪氣干雲、英雄蓋世的嘴臉,傲然冷笑道:“兇險?世間有什麼事情不兇險呢?不過,男人在世,當持三尺劍,建百世功,哪裡顧得上兇險?”
六個少女心神俱醉的看着楚頡,眸子裡秋波盪漾,幾乎要將楚頡整個吸進眸子裡。
真正是冤孽啊,她們身邊的寵物無數,偏偏就是這個從幽暗地域調來天棄之地不過數月的楚頡,硬生生讓她們心魂盪漾,讓她們把持不住!
“不過,我此番來,也是有事相求!”楚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不怕死,卻不能讓麾下的兒郎白白送死。所以,還請六位姑娘相助,多多調撥一些軍械輜重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