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軒做着痛苦的決定,她凝着陸淺淺,她知道陸淺淺是真心喜歡葉謹天,會對葉謹天好,會好好照顧葉謹天。
既然,她的出現會讓他痛苦的追憶,讓他痛苦,那麼她寧願不要出現。
寧願自己痛苦,她也不願意讓她 的天哥哥痛苦。
只是,相隔多年的愛念,她想見他,在得到肯定後,在確定他就是葉謹天后,她想見他,是多麼的迫切,多麼的期待,多麼的激動。
可是,可是。
她想見卻不能見……
曾經,多少次幻想與葉謹天一起相依相伴,一起攜手相擁,一起恩愛永遠。
可是,現在,她卻不能出現在他的世界裡,甚至,在找到了他之後,還要遠遠的離開他。
破繭成蝶的掙扎是痛苦的,是艱難的,有的蛹在掙扎出繭的那一刻耀眼花海,可也有的蛹在掙扎出繭的那一刻折翼了。
陸淺淺凝着夏晨軒,她的話讓陸淺淺聽着有些滋味複雜,因爲她聽出了夏晨軒對徐翊浩的在乎,也聽出了那份偉大,她感動,但是也爲之心裡酸酸的,畢竟,還有另外一個女子與自己一起愛着自己的男人,那種感覺能夠說的清楚嗎?
相對夏晨軒的偉大,陸淺淺則要自私一點,甚至,在去詢問徐母的時候,她就徵求了徐母的意見,如果真的如她所猜想,那麼她就與徐翊浩再度離開,一起出國,遠離這裡,遠離夏晨軒,遠離徐翊浩記憶中那張隱隱浮現的臉,徹底遺忘,徹底告別葉謹天。
愛,讓一個人變得偉大,也會自私。
陸淺淺就是那份爲愛自私的人,不過那份自私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因爲這份自私畢竟是有絕大的因素在於,她不想因爲夏晨軒的出現而繼續困擾着徐翊浩,讓他每次想起都會頭疼。
因爲愛,兩個女人都考慮着這點,憂心着這點——
分割線——
陸淺淺答應夏晨軒後,就打電話約徐翊浩前往這間咖啡廳,而夏晨軒也是主動的找了間包廂坐下,這裡的包廂是玻璃的,裡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裡面。
在大約等待了二十分鐘以後,陸淺淺在門口就等到了徐翊浩,她溫柔的對着徐翊浩一笑,“阿浩!”
徐翊浩俊龐也透出溫柔的笑意,他凝着陸淺淺,開口,“淺淺,怎麼今天想到到這兒來喝咖啡呢?”
說話間徐翊浩的大手溫柔伸出將陸淺淺那雙小手牽在手中,陸淺淺會心一笑,“路過這邊突然想喝咖啡,所以進來了!”
徐翊浩聞言沒有再問什麼,而是牽着陸淺淺的手一起走進咖啡店。
透過包廂的玻璃,夏晨軒凝着走進來的陸淺淺和她身邊的男人,眸色染上一層蘊育,他就是天哥哥,是她小時候愛戴的天哥哥,是小時候寵溺她的天哥哥。
可是,現在,他的手牽着的是別人的手。
他的笑容對着的是其他女人笑。
他的寵溺也是屬於別人的了……
就連名字,都不再是她的天哥哥了,不再是葉謹天,而是徐翊浩!
多年的未見,卻從來沒有想過多年以後他們的見面會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見面,多年的等待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結束,多年的愛戀會以淡忘來劃上句號。
夏晨軒很是悲傷,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發現她的悲傷裡面,愛戀的因素有些牽強。
她可怕的發現,原來等待了多年的心愛之人,在見到,在確定眼前人就是葉謹天的時候,她反而釋懷了,反而覺得了卻了一件事。
那份愛怎麼能夠用事情來詮釋呢?
究竟,她這些年堅守的是一份愛,還是僅僅是那年的承諾,那年的‘你等我’三個字?
她是發自內心的愛着葉謹天,等待着葉謹天,但是,真的見到了,爲什麼除了驚喜以外的悲傷,還有釋懷,還有輕鬆了許多的一種感覺?
夏晨軒有些迷惑,然道自己不愛天哥哥了嗎?
這個想法令夏晨軒自己嚇了一跳,她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敢再往下想,她害怕越是想下去,她會發現,原來,自己多年來堅守的承諾,堅守的愛其實只是一份諾言,只是因爲那三個字,全然,在等待中,愛已經悄悄消失,只剩下堅守的信念與那骨子裡傻傻的等待。
在沒見到,沒確定葉謹天的時候,夏晨軒急切的,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確定,想要找到葉謹天,她以爲自己的心愛之人一定是葉謹天,一定要等,一定要找。
卻沒發現,那份愛早已經或許在那年葉謹天離開以後就慢慢淡忘,慢慢冷卻,甚至,慢慢消失,留下的僅僅只是一份堅守。
此刻,夏晨軒凝着陸淺淺與葉謹天,不,此刻,她該稱呼他爲徐翊浩了,是這樣嗎?
從此,他們便是陌生人了,她是應該直接叫他,他的新名字了——徐翊浩!
好嘲諷,等待多年以後,竟然是苦苦叫他一聲他的新名字,而且還是在背地裡叫。
夏晨軒疑惑,然道在之前她與陸淺淺在外面坐着喝咖啡的時候,她說的那段話,她由衷說的那段讓陸淺淺照顧她的天哥哥一輩子的話,是因爲潛意識裡,有着不想看着徐翊浩痛苦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因爲她其實她早已經將那份愛埋藏心底。
是永遠埋藏了嗎?
有些事要得到一個結果纔會知道另一個結果,有些信念即使堅守多年,在堅守的班車裡,也許,那份堅守會在靠站的時候繼續堅守,繼續坐下去,也許,那分堅守會在靠站的時候,而突然發現,原來終點不屬於她,而她也在堅守的世界裡早已經潛意識了,早已經不再堅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