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楊行舟將手中的辟邪劍譜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是心癢難搔,只覺得這套劍法果然別出蹊徑,與自己生平接觸的劍法武功都截然不同,非但劍法高明已極,便是內功心法也是分外與衆不同,陰寒之處,較之玄冥神掌也差不多少。
陰極而陽生,陰柔到極點,反倒產生一股極陽之氣。
他是大高手,只憑這上面記載的心法便已經看出,這心法運行開來,刺激的都是敏感竅穴,陽氣如沸如煮難以制止,如此便有焚身之苦,少不了走火入魔的下場,只有去其勢,斷其根,消掉元陽之本,才能將這門心法修成。
但只是這一點就足以難住天下人,便是以楊行舟此時的武道見解,也感覺對這門心法也難以改動,這種走入極端的武功心法,其亮點就在“極端”二字,因爲極端的追求速度和身法,這門武功方纔有如此驚人的威力,若是強行改動的話,或許能改成修之無害的功法,但必然失去原本的特性與威能。
世間絕少盡善盡美之事,就像這辟邪劍法,想要修成,就得去勢自宮,可以說,最難的就是這入門一關,但就這一關無解,怎麼也繞不過去。
這就相當於給得到這門劍法的人兩種選擇,要麼甘於平庸,將這劍法束之高閣,但一生也只能泯然衆人矣,要麼稱雄武林,橫推八方,但是得揹負自宮的難處,變成不男不女的怪物,權力和威名有了,但是男女大欲卻沒了。
不過這種選擇只針對不會武功的人來說,對於會武功的普通人來說,只要得到這門功法,基本上就擺脫不了自發修行的下場,也只有紅葉禪師那等佛家高人,才能抵擋住這個誘惑,一般人根本就難以抵禦。
原著中,林平之在得到這袈裟劍譜時,都已經與嶽靈珊新婚在即,可就在他們圓房的前三天,林平之還是忍耐不住劍譜的誘惑,揮刀自宮,以至於無法人道,要不是嶽靈珊爲他打掩護,怕是早就被嶽不羣發現異常,將他弄死了。
能讓一個血氣方剛的小青年忍住圓房的誘惑而甘願揮刀自宮,來修行這門劍法,由此可見這辟邪劍法對尋常武者的吸引力有多大。
楊行舟雖然不至於自宮修煉,但是對這門劍法也大爲欽佩,感覺若是換成自己來施展這套劍法的話,即便是不修行上面的內功心法,也能將這門劍法發揮到極致。
衆人都說辟邪劍法重要在內功,其實內功固然重要,劍法也是高明之極,只不過劍法中一些精妙之處須得以專門心法運行,方纔能展現出威力來,但就劍法而言,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劍法,並非單單內功高明而劍法稀鬆平常。
而楊行舟自己所創的夢幻空花輕身功法,施展起來之後,無論是轉折提速,肯定不遜色辟邪劍法,以夢幻空花身法來施展這門劍法的話,定人也能將辟邪劍法的精髓展露出來。
楊行舟將劍譜觀閱多時,最後閉上眼睛,從心中逐字逐句的揣摩這套劍法的特點和精義所在,待到將整套劍法理解之後,方纔睜開了眼睛,搖頭嘆息:“劍法不錯,內功差勁!宦官修行倒是無妨,可以做爲皇帝的護衛,武林中人修行,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此時正處在一家小客棧中,將這辟邪劍譜揣摩完畢之後,已然天光大亮,當下騎馬向北而行,直奔開封。
他搶奪辟邪劍譜只是順手爲之,爲的是搭救福威鏢局衆人,至於劍譜上的功法只是順便一看,並不是他主要目的,他現在有傷在身傷口處有劍道高手劍意留存,滴血不斷,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找到磨滅劍意之法。
楊行舟在來到這方世界之後,便已經想到了幾個方法,第一個方法就是找到殺人名醫平一指,與他一起參詳一下這劍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平一指醫術精湛,說不定就有楊行舟想不到的思路。
第二個方法就是去少林寺,找方證,向他請教少林易筋經,反正自己身上就有易筋經的原本,只是有些關鍵之處還有點參悟不透,若是有方證來指點的話,這易筋經自然能快速修成。易筋經連筋脈都能易,相信對付體內的劍氣劍意應該也不是問題,若是方證不教的話,楊行舟自有手段對付。
如果連易筋經都消磨不了高手劍意的話,楊行舟只能去找任我行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擅長吸取別人內功,若是以吸星大法來將劍意吸入體內,再以易筋經一點點消磨,也不失爲一種可行的思路,只是到底如何,須得一一試驗才行。
若是這幾個方案都無法解決自身的隱患的話,楊行舟就只有一統江湖,集合天下所有才智之士來共同商討解決隱患的辦法了,若是連江湖所有高手都無人能解決,那就只能殺進朝廷,改朝換代,統一全球,讓全球的百姓黑鬼白鬼都加入進來,羣策羣力商討解決之法。
若是這樣還不能解決問題的話,楊行舟就只能返回主世界,以深厚內功強行打通程靈素的任督二脈,拔高她的修爲,讓她按照文玉良傳授的本領爲自己醫治。
他這種種想法,一個比一個氣魄大,一個比一個難辦,若是被別人知曉,定然認爲他是瘋子,可是在楊行舟看來,這都是可行的方案,一個不行,便換另一種,方法總比困難多,反正爲了治傷,楊行舟現在動力十足。
殺人名醫平一指就在開封,楊行舟此時別的不想,就想着直接去開封府,找到平一指,向他詢問自己的傷情。
他這人行動果決,想到就做,策馬前行之下,忽忽數日,便已經到了開封,找了一個江湖人士問了一下,殺人名醫平一指在開封大大的有名,幾乎人人皆知,卻原來平一指並未住在開封,而是住在朱仙鎮附近,當下直奔朱仙鎮。
將到鎮上,只見路旁有座大廟,廟額上寫着“楊將軍廟”四個金字,楊行舟想了想,跳下馬來,走進廟內,這是供奉宋朝大將楊再興的廟宇,楊行舟也姓楊,前世在現代社會裡,自家老子便自誇是楊再興的後人,待到自己進入神鵰世界裡時,也冒充了楊再興的後代,收的徒弟楊過,也是楊再興的後人,可以說他與這楊再興淵源匪淺,此番見了他的聖廟,那是說什麼也要進去祭拜一下的。
進入廟宇之後,只見楊再興的神像粉面銀鎧,英氣勃勃,竟然與昔日愛徒楊過有幾分相似,不由得大感好笑:“這笑傲世界與神鵰世界難道還是一脈傳承不成?”
正站在大殿內觀瞧之時,廟外腳步聲響起,扭頭看去,但見一個肉球從遠處緩緩滾來,越滾越近,纔看清楚這肉球居然是個活人。
此人極矮極胖,說他是人,實在頗爲勉強。此人頭頸是決計沒有,一顆既扁且闊的腦袋安在雙肩之上,便似初生下地之時,給人重重當頭一錘,打得他腦袋擠下,臉頰口鼻全部向橫裡扯了開去。
此人腹背俱厚,兼之手足短到了極處,似乎只有前臂而無上臂,只有大腹而無小腹,這等模樣令人一見難忘,即便是楊行舟見多識廣,見到過無數大胖子,此時見到此人後,也頗感好笑,看着此人走進,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
這肉滾滾的男子走進廟堂之內,見楊行舟嘴角露出笑容,睜着圓溜溜的小眼向他一瞪,哼了一聲,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麼?”
楊行舟笑了笑,感覺自己確實有點無禮,不欲與此人過多糾纏,避過身子,嘆了口氣,轉身便準備出門。
這肉球男子喝道:“你爲什麼嘆氣?見了老頭子爲什麼要轉身離開?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