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聽黃鐘公詢問有關向問天的事情,一時間有點不好回答,他當初觀看這本書的時候,向問天出場的時候,就已經逃了出來,至於是怎麼逃脫的,別說楊行舟不清楚,便是原著的作者本人也不會清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向問天此人之所以從日月神教的監牢裡逃出,主要目的就是解救任我行,同時輔佐任我行推翻東方不敗的統治,奪回教主的位置。
這種事情無法詳細解說,眼見江南四友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楊行舟喝了一杯酒之後,嘿嘿笑道:“吶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們隨便聽聽便是了,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江南四友:“……”
楊行舟連梅莊下面關押了任我行這等機密事情都知道,可見此人肯定知道很多大秘密,他說向問天不日便來解救任我行,定然是有一定的根據,現在將衆人的胃口吊起來之後,卻說剛纔只是說笑,使得大廳衆人心中都覺不爽。
黃鐘公臉色凝重,看着楊行舟,緩緩道:“楊兄弟,你既然知道任我行,也知道向問天,那你定然知道此人若是重出江湖的話,整個武林怕是又要多出不知道多少腥風血雨。我們四人在這孤山梅莊,說好聽的是在隱居,說不好聽的,我們也只是四個獄卒而已。”
他說到這裡,嘆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好好作一番事業。但是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東方教主接任之後,寵信奸佞,鋤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是心灰意懶,討此差使,一來得以遠離黑木崖,不必與人勾心鬥角,二來閒居西湖,琴書遣懷。十二年來,清福也已享得夠了。人生於世,憂多樂少,本就如此,嘿嘿,若是有人來搭救任教主,我們拼了這把老骨頭便是,到時候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
楊行舟大拇指一挑,讚道:“還是老哥看的開,要我說,你們乾脆退出日月神教,出去逍遙自在便可,當日月神教的教徒其實也沒有甚意思,不如辭掉這差使,遠離是非江湖。”
黃鐘公搖頭道:“一入神教,終生難退。日月神教的教徒,一旦退教,那將要面對整個神教的追殺,我們四個老朽之人,如何能抵擋住神教的高手,倒不如在這裡多活幾日,之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倒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楊行舟道:“這無妨,等我有時間去黑木崖見到東方不敗的時候,向他討個人情,把你們放了便是。”
黃鐘公幾人面面相覷,都露出不以爲然的神情,黃鐘公道:“楊兄弟,你本領雖強,但是比之東方教主似乎還略有不如,東方教主武功計謀無雙無對,說他是天下第一,那是實至名歸。你萬不可因爲我們四人,與他老人家爲敵。”
楊行舟哈哈笑道:“我只是說有時間去黑木崖,可沒說什麼時候去,即便是去,那也跟四位莊主沒多大關係,至於說討個人情,那也只是順手而爲,絕不會特意爲了你們走一趟黑木崖。”
他還待要說什麼,忽然耳朵動了動,道:“有人來了。”
黃鐘公等人知道楊行舟內功深厚,聽力亦復高明,他既然說外面來人,那自然不會是院內外出採買生活用度的僕人,彼此看了看,一起站起身來。
片刻後,施令威和丁堅一起走了過來,躬身道:“老爺,神教使者來了。”
黃鐘公身子一震,道:“好,我們這便去迎接。”
轉身對楊行舟道:“楊兄弟,我們神教使者來人,委屈你一下,你可否先去後院坐一下?丁堅,帶着楊兄弟去後院歇息。”
楊行舟笑了笑,道:“好,我避開就是。”
當下與丁堅一起走到後院,丁堅特意爲楊行舟泡了一壺茶,道:“楊少俠勿怪,神教使者若是知道我們老爺結交外人,怕是會生出不少事端。”
楊行舟道;“無妨,我躲着他們便是。”
話音未落,便聽到前院有人高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宴請什麼人?”
黃鐘公的聲音傳來:“鮑長老,明鑑,這只是一名普通朋友罷了。知道使者要來,老朽已經讓他去後院暫避。”
一名女子的聲音響起:“普通朋友?哼,我看未必普通。普通人如何能入的了你們的眼。別是你們結交五嶽劍派,意欲對我教不利吧?”
“桑三娘子不要多心,確確實實是一個普通朋友,絕不是五嶽劍派的人。”
先前的鮑長老道:“廢什麼話,把人帶來讓我們看看!”
黃鐘公道:“這……”
單從言語之間,也能想象出他猶豫不絕的神情。
桑三娘道:“你敢不聽使者的話?”
黃鐘公道:“好,我這便讓她出來與兩位相見,只是我們這朋友脾氣不太好,還望兩位長老對他不要太過……怠慢。”
他說到這裡,忽然提高聲音喊道:“楊兄弟,還請前廳一敘。”
楊行舟站起身來,大步向前院走去,剛進大廳,就看到一名身穿黃杉腰繫黑帶的削瘦老者背對大廳負手而立,一名女子站在這老者身邊,眼睛看向門外,江南四友此時卻都站在那老者旁邊,微微低頭,對那老者頗爲恭謹。
看到楊行舟前來,那女子道:“鮑長老,這人年輕的很吶,竟然能跟黃鐘公他們做朋友,我瞧着有點古怪。”
背對大廳的老者負手而立,似乎正在觀賞大廳正中懸掛的大中堂畫作,聞言淡淡道:“年輕?什麼年輕?”
那女子道:“走來的這人看着確實很年輕。”
老者道:“走來?誰走來了……”
他說到這裡身子一震,忽然明白過來,急速轉身,看向走來的楊行舟,臉上露出極度震驚之色,渾身衣衫如被風吹,上身微微拱起,右腿向前微微前移,雙掌提到胸前。做出了一個防禦的架勢。
桑三娘大吃一驚,忽然反應過來,外面這青年走到這大廳門前時,鮑長老剛纔竟然完全沒有任何感應,知道自己說出話後,鮑長老方纔明白過來!
她知道鮑長老是日月神教中有名的好手,等閒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這等高手的感應,可是現在門外這個青年走過來時,毫無半點提氣輕身的樣子,看似常人無異,但鮑長老偏偏就沒能察覺。
現在見鮑長老功聚全身,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桑三娘自己的一顆心也砰砰亂跳,眼看着楊行舟從外面邁過門檻緩緩走來,只感覺頭皮發麻,身子微微顫慄。
“楊兄弟,你來啦!”
黃鐘公等人看到楊行舟進入大廳,急忙迎上前去,黃鐘公對楊行舟介紹道:“楊兄弟,這兩位是我神教使者,鮑大楚,鮑長老,這位是女中豪傑,不讓鬚眉的桑三娘。”
楊行舟看向鮑大楚和桑三娘,點了點頭,道:“倒是聽說過這兩位的名姓,只是沒有見過真人。”
鮑大楚看着楊行舟,雙目圓睜,低喝道:“閣下怎麼稱呼?”
楊行舟笑道:“我是楊行舟。”
鮑大楚愣了楞,道:“楊行舟?強搶林家辟邪劍譜,隻身闖少林,力壓五嶽劍派的楊行舟?”
他說到這裡,身子微微後退,道:“你來這裡作甚?”
楊行舟現身江湖時間雖短,但做出的事情卻是不少,每一件都是轟動武林的大事情,之情他搶奪辟邪劍譜也就罷了,林震南本領不濟,顯不出楊行舟的厲害,可是之後在衡山一曲簫音壓五嶽高手,最近又傳出他隻身闖少林,硬討易筋經的事情,使得江湖震動,一躍成爲天下頂尖高手。
他能打敗五嶽高手雖然了得,卻遠不及他孤身闖少林,逼的少林寺方證大師不得不將易筋經傳授給他更令人震撼。
這等武功和豪情,便是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也不可能做到。
因此這件事傳到江湖之後,許多人都是將信將疑,覺得太過荒謬,可是少林寺卻一直無人出面澄清,這一下更令大家琢磨不透,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這種種傳言在江湖上沸沸揚揚,鮑大楚身爲日月神教的長老,自然聽說過這種傳聞,他知道無風不起浪,這楊行舟即便是不像傳言中的那麼厲害,也絕不容小覷,特意派遣教內人員去查探楊行舟的來歷,卻是什麼都沒有查到。
現在見面前這個青年就是楊行舟,鮑大楚大爲忌憚,剛纔以他的修爲都沒有感應到楊行舟的到來,足可見楊行舟在輕功一道上非同小可,而江湖傳言中,卻從未提及過楊行舟的輕功,由此可見楊行舟的輕功並不出名,可能還是短板。
連最不出名的輕功都如此驚人,那就更不用說他最擅長的槍法和武功了。
鮑大楚越想越驚,身子再次後退。
黃鐘公等人見他剛到大廳時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此時卻猶如遇到強敵,頭髮都炸了起來,又是好笑又是駭然,到此時才知道楊行舟竟然有如此大的名頭,連神教長老都給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