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行舟演練掌法和劍法的時候,張碧奇、孫不老夫婦恰好外出請示楊行舟,詢問如何處理無花的事情,兩人站在星宿海邊,眼看着楊行舟掌力激盪,湖水生波,湖心島上被震的一片狼藉,而後劍光霍霍,席捲天地,劍招之中蘊含的勢道和意蘊,即便只是遠觀,也令他們目眩神搖,從心底裡就生出一種大恐怖來。
“竟然如此了得!原來他之前對付我們,還壓制了自己的實力!”
張碧奇震撼莫名,他已經把楊行舟的修爲想象到自己絕難匹敵的高度,可是現在見他演武,才發現此人必自己想象中的厲害還要高明的多。
如果說之前張碧奇心中還隱隱生出日後報復楊行舟的念頭時,此時看到楊行舟湖心島演武后,這種種念頭當即消失無蹤,再也不敢生出對楊行舟的不敬之意。
“張老先生,那無花審問的怎麼樣了?”
楊行舟收起長劍,看向湖邊的張碧奇和孫不老:“那小子招了沒有?”
張碧奇呵呵笑道:“幸不辱命!那小子本來嘴巴硬的很,不過老朽也粗通一點刑訊之術,四十九種刑法,用了七種,他就承受不住,全都招了。伊賀忍者秘卷一共有七卷,全都被老朽抄錄了下來,只等楊大俠吩咐。”
楊行舟笑道:“哦?這無花這般沒種?也是,此人本就貪生怕死,連裝死的把戲都玩過,面對極刑卻是難以忍受。伊賀忍術啊,嘿嘿,我已經從原隨雲手中獲得過不少法門,這一次倒要看看天楓十四郎的傳承又有何不同?”
他在說話之間,腳下一株枯樹枝激射而出,楊行舟一步邁出,身子輕輕巧巧的落在了枯枝之上,隨着枯枝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水面之上,餘勢未消之下,這根枯枝劃過湖面,悠悠飄到湖邊張碧奇夫婦面前。
在張碧奇夫婦兩人驚駭的神色之中,楊行舟從枯枝上跳下,道:“走,回去看看去!”
張碧奇喃喃出神:“昔日達摩老祖一葦渡江,今朝楊大俠踩枯枝過海,一身修爲怕是已經不遜色與達摩老祖了!”
他出神片刻之後,方纔回過神來,對楊行舟道:“哦,哦,好,幾卷秘術都已經抄錄完畢,楊大俠可以誰隨時審訊無花,與之做比對。”
三人返回極樂宮之後,楊行舟將幾卷秘術看了幾遍,都記下來之後,便即找到無花,運用攝魂之術,將無花催眠,從新比對了一番,果然發現其中有不少謬誤之處,當下仔細修改了一番之後,在心中默默推演,終於將這些秘術真正的完善起來。
他之所以一開始不用攝魂大法來催眠無花,主要是無花曾經出家爲僧,精通佛門守心之術,若是強行攝魂的話,雖然無花抵擋不住,但卻有很大的可能變成真正的失心瘋。
現在他被張碧奇你夫婦這麼折磨了一段時間,精神渙散,再進行催眠,可就容易多了,也減少了很多變故。
這些忍術也很有點意思,楊行舟將這些忍術都學會之後,極樂宮中的玉蟠桃也要成熟了。
爲了保存這些玉蟠桃,張碧奇夫婦早就準備好了幾隻玉匣,他們對這玉蟠桃的保存和食用方式比任何人都要精通,楊行舟自然比不過他們,因此當玉蟠桃成熟之後,楊行舟與張碧奇夫婦一人吃了一枚,剩下四枚桃子則被裝入了玉匣之內,存儲起來。
“楊大俠,這玉蟠桃在玉匣之內雖然可以保存一兩年不壞,但即便玉匣封閉的再好,這桃子的藥性也會流失,早點吃掉爲好。”
張碧奇將玉蟠桃裝好之後,對楊行舟囑咐道:“這桃子雖然樣子是桃子模樣,您也吃了,當知這桃子的藥性了得,修爲不足之輩,也不要吃這等大補之物,否則的話,有害無益。”
楊行舟哈哈大笑,將玉匣收起,大步向極樂宮外走去:“這桃兒很是不錯,不過只是這麼吃下去,未免有點可惜,若是以之配藥,那纔是真正的服食之道。可惜,桃子太少,一時間無法找到與之搭配的藥材,否則的話,定然能配置出一種駐顏丹來!”
他取得玉蟠桃之後,喚來赤焰火龍駒,隨手扔給張碧奇夫婦一瓶解藥,然後抓起無花,就這麼架駕着馬車而去,什麼吩咐都沒有說,說走就走,痛快之極。
“就……就這麼走了?”
一直到楊行舟在視野中消失不見,張碧奇夫婦纔回過神來,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看對方臉上的訝異之色。
本以爲楊行舟獲得了玉蟠桃之後,還會繼續控制他們兩人,甚至會命令兩人做出很多不情願的事情,卻沒有想到,人家楊行舟真的就是爲了玉蟠桃來的,對於極樂宮根本就不放在眼中,說是棄之若履也不爲過。
楊行舟在極樂宮這麼一鬧,仔細算起來,張碧奇夫婦算不上賠本,因爲楊行舟非但幫他們完善了各自的武學,更是讓他們兩人見識了武道修行中的另一個天地,就修行而言,對兩人的影響極大。
卻說楊行舟,駕車從星宿海返回中原,第一件事,便是將無花扔進了少林寺,這等少林叛徒,武林魔頭,就得讓少林寺自家來處置。
這件事登時轟動武林,引發了不少江湖豪客趕去少林,詢問少林寺如何處置無花,少林寺也不含糊,收到無花之後,天湖大師當即做出決定,要在天下羣雄面前,將無花棒殺。
結果在行刑之時,被神水宮的人橫插一腳,水母陰姬親自來到少林,餵了無花一滴天一神水,於是這個昔日的七絕妙僧無花大師,在羣雄面前被天一神水將血管漲破,化爲一攤爛肉。
對於無花的下場,楊行舟並不關心,他將無花扔到少林,如何處置,那是少林自己的事情,他懶得理會。
他還要做第二件事,那便是驅車趕往薛家莊,面見薛衣人。
薛二爺死前拜託楊行舟的事情,楊行舟自然不敢忘記。
當馬車停到薛家莊時,早有家丁從門內迎出,一臉緊張之色。
楊行舟的車子和坐騎,整個江湖都已熟知,他來到薛家莊的消息,早就被人得知,整個薛家莊風聲鶴唳,早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薛衣人的莊院規模不如“擲杯山莊”宏大,但風格卻更古雅,廳堂中陳設雖非華美,但卻當真是一塵不染,窗櫺上絕沒有絲毫積塵,院子裡絕沒有一片落葉。
楊行舟走了幾步,轉過一個迴廊,便看到了院內站立的一個老人。
這老人面容清癯,布鞋白襪,穿着件藍布長衫,風采也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只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光,令人不敢逼視。
楊行舟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看向楊行舟,四目相對,似乎空中有電花升起。
“笑人死在了你的手中?”
這老人面無表情,神情淡淡,便是說話也是冷冷淡淡。
楊行舟道:“不錯,薛二爺確實可以說死在我手中。”
這老人目光中一絲悲慟之色閃過,但是一閃即逝,盯住楊行舟緩緩道:“他在你面前出了幾招?”
楊行舟道:“一招!”
老人身子一震:“一招?”
楊行舟道:“不錯,是一招!但是那一招已經足夠驚豔。二爺臨死時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讓我轉告他的大哥,薛家二爺也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