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面對龍嘯雲惱羞成怒的一拳,楊行舟屈指輕彈,中指彈在龍嘯雲的拳面之上,一股勁力發出,“喀嚓”一聲,龍嘯雲整個拳頭變形,身子觸電般後退,離地而起,摔向門外。
待到落地之後,“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臉色大變。
楊行舟一指彈出之後,嘿嘿冷笑道:“就這點本領,也敢對我出手?”
龍嘯雲踉蹌後退,貼在酒店外的一株老柳樹下,看向楊行舟,嘶聲道:“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污衊我?”
楊行舟道:“老子看你不順眼,你能怎麼着?”
“你……”
“你什麼你,再不滾蛋,老子弄死你!”
楊行舟伸手一拍酒桌,桌上兩雙竹筷倏然飛出,“噗噗”兩聲,插在了龍嘯雲頭部兩側的樹幹之上,緊貼在耳朵邊上,只要有一絲偏差,他這兩隻耳朵便是被竹筷洞穿的下場。
此時龍嘯雲距離楊行舟起碼有五丈多遠,這兩根竹筷在跨越五丈多的距離竟然還能打入樹身,而且還有如此準頭,當真是神乎其技,便是旁邊的李尋歡都一臉震驚之色,道:“楊兄,手下留情!龍大哥也是因爲小弟安危才千里奔波前來救援,並不是下三濫的江湖人,你怎麼只是見他一面,便要動手傷人?”
他其實也對龍嘯雲剛纔的舉動生出幾分輕視,大丈夫救人就救人,施恩不圖報纔是男兒本色,若是一開始就衝着對方報答而出手救人的話,雖然也不錯,但對當事人來說,就顯得很沒意思。
如果剛纔龍嘯雲沒有粗暴的拉開胸襟,向李尋歡展示他的傷勢,李尋歡倒是真的會高看他一眼,覺得此人豪邁英勇,是真正的俠義之人,可是他這麼一顯露傷勢,登時落了下乘,給李尋歡的感覺,頗有點邀功顯擺之意,這就令人討厭了。
你對付一羣視力受損的半瞎子,這些人之前便被李尋歡打傷了不少,就這還受了傷,還有臉顯擺?
李尋歡是幾代宦門之後,爲人俠義,心中着實清高,對剛纔龍嘯雲的舉動頗爲不喜,因此楊行舟出手之時,他並未及時阻攔,直到看到楊行舟竹筷飛出差點要了龍嘯雲的性命時,方纔開口勸阻。
楊行舟看了李尋歡一眼,冷聲道:“這種人,表面上看着豪邁,實則精明的很,憑他的本領,若是單獨對上關外三兇,只有送死的份,既然如此,他爲何不在沿途尋找江湖好漢一同救援你?你在江湖上素有俠名,據說你在李園日日宴請賓客,結識了無數江湖好漢,難道就沒有一人肯幫你?龍嘯云爲什麼不找人來幫忙?爲何孤身一人前來?”
李尋歡臉色微微一沉,片刻後搖頭笑道:“或許龍兄救人心切,千里奔馳之下,無暇喊人。不過無論怎樣,龍兄都是一片好心,楊兄還是不要過多爲難他了。”
楊行舟道:“既然如此,看在你的面上,讓他滾吧!”
他看向龍嘯雲:“還不快滾!給你十個呼吸的時間在我面前消失,超過十個呼吸,你就不要走了!”
龍嘯雲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倚在大樹樹幹上,胸膛急劇起伏,最後跺了跺腳,來到酒店門口,飛身上馬,一聲呼喝,策馬遠去,只有聲音遠遠傳來:“沒想到名滿天下的小李探花是這種人,姓龍的真是瞎了眼!”
李尋歡一愣,愕然道:“龍兄,這關我什麼事?”
楊行舟哈哈大笑:“咱們兩個在一起,我打了他,他不敢招惹我,自然就將仇恨記在你的身上,因爲小李探花輕易不傷人命,俠名遠播,罵幾句是沒有問題的,反倒是我這種惡人,動輒殺人,他們便不敢不恭敬了。”
李尋歡怔然片刻,搖頭笑道:“說的也是!原來當大俠還有這種壞處,難道好人就應該被欺負麼?”
楊行舟也是笑道:“最起碼好人不會動不動就殺人,而且還會講道理,惡人只殺人,不講道理。”
李尋歡道:“受教了!看來以後我也得不怎麼講道理才行。”
兩人在小客棧裡休息一夜,次日楊行舟駕車前行,問問路途,發現李尋歡老家原來在保定,李園就建造在保定府,距離他們所在之地差不多還有一千里地,驅車前行,怎麼也得五六天時間才能到達,這一下登時焦急起來。
他現在最想見的人便是王憐花,準備會一會此人,看一看王憐花的本領,再耽誤時間,估計王憐花早就走遠了,再想找他,恐怕就難了。
當下對李尋歡道:“李探花,我聽說最近王憐花正在李園等你,我也正想會一會此人,現在驅車前行實在太慢,要不這樣,這馬車你來駕馭如何?我這車中,有諸多武學秘籍,也有美酒佳釀和下酒美食,你在車上慢慢養傷,有我這赤焰火龍駒在,等閒高手絕不能傷你。況且我這馬車堅韌異常,利刃難傷,把這馬成當成一個小城堡就行,便是車簾也是金絲面料,暗箭暗器根本穿不透,車廂裡還有發射暗器的機關消息,暴雨梨花針,手弩,奪命散,五步倒,還有一箱蛇蟲,天蠶絲線,用得好了,千軍萬馬也能對付。”
他將自己這輛馬車上的總總設計告知李尋歡之後,道:“我要趕時間會一會王憐花等人,與他論一個高低輸贏,這馬車太慢,你又有傷在身,太過耽誤時間。”
李尋歡對楊行舟這馬車上的設計讚歎不已,對楊行舟佩服的五體投地:“楊兄,你這馬車竟然設計的如此精妙,怕是普天之下,再無一物能比,有此車安住,遠勝千軍萬馬,想來能破的了這輛馬車之人,天下已然爲數不多。”
他看向楊行舟,問道:“你可是想要騎這車廂上的巨鳥而去?楊兄,王前輩武學高明,精通百家之道,這麼多年,並無惡跡,別說他未必在我李園做客,即便是在我家小住,我也不想看到你與他拔刀相向。你如此博學多才,怎麼就放不下這名利二字?即便是勝了他,又能如何?”
楊行舟搖頭道:“我不是想要勝他,而是想要見他,同時想向他學習一些技能,比如易容術,蠱毒之道,這些技藝我雖然會,但卻不敢說是精通,而王憐花是其中大家,若是能當面請教,定然受益匪淺。不過這等人眼光定然清高,必須與他做上一場,讓他不敢小覷於我,方纔能與他平等對話。不然的話,他必然看不起我,若是看不起我,又何來交流二字?”
李尋歡想了想,發現楊行舟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道:“還請楊兄多多注意,不要真的與王前輩分出生死。”
他說到這裡,忽然嘆氣道:“我現在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沈浪大俠忽然傳出要隱退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