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赤焰火龍駒四蹄輕快的在大街上行走,火焰戰車如同一團烈火,在馬兒身後靜靜地燃燒,再往後,韓普駕着一輛臨時找來的馬車緩緩跟隨。
車子在一個朱漆大門前停下。
這是寒石關的統帥府,烈焰山就住在這裡。
“什麼人!”
守門兵士手持長槍,一臉肅殺之氣:“大帥府前,閒人不得靠近!再敢靠近,格殺勿論!”
連光影哼道:“告訴你家大帥,就說鳳鳴山主楊行舟特來拜見!”
守門兵士一愣:“楊行舟?不是已經出城了麼?”
他看了一眼火焰戰車,不敢怠慢:“還請山主稍等!”
烈焰山一大早就去萬花樓捉拿楊行舟的事情,早已經傳遍寒石關。
畢竟黃沙幫盤踞寒石關幾十年,兇威赫赫,便是帥府的兵士都有點忌憚黃沙幫的人,不敢輕易招惹。
是以明知黃沙幫幫主公羊武常是朝廷捉拿的欽犯,卻也沒有幾個人因爲懸賞敢真的對他動手。
就連烈焰山也不想滅掉黃沙幫,畢竟寒石關地處偏方,有黃沙幫在的話,能幫統帥府做一些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
況且公羊武常武道修爲高深,很難殺死,又是公羊家族子弟,萬一打虎不成反受其害,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黃沙幫肆虐周邊,做出了許多慘絕人寰的大事,而至今逍遙法外,便是因爲這個原因。
但是自從楊行舟入關,當日便有高手屠盡了黃沙幫上下一千多名好手,只有公羊武常一人逃脫。
之後烈焰山對楊行舟進行抓捕,卻只是被楊行舟看了一眼,便經受不住,狼狽不堪的離開。
這件事雖然明裡無人知曉,但暗中早就傳遍了寒石關,自此才知黑風老妖楊行舟的厲害。
守門兵士都是統帥府的親衛,自然知曉其中詳情,見到火焰戰車,便知道楊行舟身份不假,不敢多問,快步稟報烈焰山。
時間不長,大門洞開,烈焰山快步從裡面走出,拱手笑道:“楊兄大駕光臨,小弟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楊行舟從火焰戰車內走出,哈哈笑道:“不請而來,唐突至極,烈兄,我這有點小禮物贈送,還請笑納!”
烈焰山眼神一凝,旋即展顏笑道:“哦?不知是什麼禮物,勞駕楊兄親自來送?”
楊行舟道:“楊某雖然是塞外之民,不通禮儀,但這次既然來到中原,空手入關太過不夠意思,爲表誠意,特意斬殺中原匪類百名,通緝要犯十三個,現將人頭摘下,特意到大帥府中,讓大帥驗明正身。”
他說到這裡,對身後的韓普揮了揮手:“還不快點拉過來!”
韓普聞言,跳下車子,伸手一扯,將蒙着馬車的布匹扯了下來,登時腥臭味撲鼻,幾顆人頭骨碌碌的滾了下來,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譁!
府門前一陣騷亂,守門兵士手中長槍全都舉起,對準了楊行舟等人,一臉戒備之色。
往日裡別人也都喜歡向將軍府內送東西,不過送的都是金銀財寶,香車美女,像楊行舟這般送人頭的情形,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大家不要誤會!”
楊行舟對烈焰山笑道:“這些都是朝廷要犯,其中不乏正在通緝的高手,某家這次爲民除害,同時還能領一些賞金花紅,豈不是好?烈兄,黃沙幫的幫主公羊武常的腦袋也在這裡面,還請烈兄仔細清點,某家的盤纏不多,就等着這些兇徒的懸賞花紅來過日子。”
烈焰山眼角抽了抽,道:“哦?這公羊武常位列朝廷懸賞榜九十七,比他的弟弟公羊武久都要高出不少名次,武道修爲極高,率領的黃沙幫更是縱橫關內關外,爲人狡詐無比,沒想到也死在了楊兄的手中。”
楊行舟搓了搓手,乾巴巴笑道:“因爲他想讓我死,所以他死了!”
烈焰山沉默片刻,道:“楊兄好大的殺氣。”
楊行舟道:“人活着不容易,我不殺別人,別人便要殺我。死貧道,怎如死道友?烈兄說是不是?”
烈焰山轉身道:“請進!”
邁開大步走進府內,連光影和韓普駕着兩輛馬車隨後進入。
在大廳裡分賓主落座之後,烈焰山便吩咐府內兵士清點人頭,同時讓府內師爺拿着歷來的海捕文書,一一對應,分清楚人頭的身份,標註好懸賞花紅,一直忙活了大半天,方纔比對完畢。
此時楊行舟與烈焰山早就在大廳裡吃飽喝足,天色已晚,烈焰山特意讓楊行舟留宿統帥府,楊行舟推辭不過,只得住了下來。
半夜時分。
一臉陰沉的烈焰山在書房內召見了府內師爺安懷秀:“那些人頭查清了沒有?公羊武常的腦袋確實也在裡面?”
安懷秀長得斯斯文文,面白無鬚,輕聲道:“已經查清了,公羊武常確然已經被殺,其餘的頭顱絕大部分都是關內外有名的黑道高手,這次差點被楊行舟一網打盡。”
他嘆氣道:“被楊行舟這麼一鬧,咱們寒石關內,起碼要亂上五六年!”
死的這些人中,大都是寒石關內有名有姓的高手,都有着自己的地盤,現在全都死在了楊行舟的手中,肯定會引起巨大的騷亂,一些倖存下來的高手自然少不了要爭奪地盤,如此一來,騷亂不可避免。
烈焰山捏了捏眉心,大感鬱悶:“這公羊武常修爲不低,又帶領這麼多高手,按道理來說,就算是楊行舟再厲害,也不可能將他們全都殺死。公羊武常又知道楊行舟慣會用毒,自然不會給楊行舟用毒的機會,那怎麼一大羣人最後還是死在了楊行舟的手中?”
公羊武常的武道修爲極深,連烈焰山對上此人都沒有十足獲勝的把握,卻沒有想到楊行舟竟然這麼生猛,非但將公羊武常給殺死了,便是連他邀請的上百名好手也悉數死於非命。
即便是知道楊行舟修爲深不可測,烈焰山還是感到心神微微顫慄:“我們一直都小看了此人啊!嘿嘿,黑風老妖,果然名不虛傳!”
安懷秀憂心道:“以此人手段,佔據鳳鳴山,雄霸塞外,對我大離未必是好事,他最近招兵買馬,大肆收留災民,所謀者定然不小,將軍最好小心此人,告知牟海峰大人,最好將天命軍剿除,以免養虎爲患!”
烈焰山搖頭道:“牟大人與楊行舟關係不錯,又因爲楊行舟進獻了造紙術,令某牟大人在朝廷中大有顏面,牟大人爲人最重義氣,想讓他對付楊行舟,絕難成事。爲今之計,只能上報朝廷,請朝廷定奪!”
他說到這裡,問道:“這些死人的懸賞花紅加起來有多少銀兩?”
安懷秀低聲道:“光是公羊武常的懸賞就是三十萬兩,同時還有鐵甲門的飛雲鐵衣一套,海靈教的寒鐵一方,以及之前被公羊武常害死之人的親友提供的寶物,加起來,真要是換算成銀兩的話,怕是百萬兩白銀都不止!”
烈焰山吸了口涼氣:“這麼多?好傢伙,如此說來,天下間最容易賺錢,且還能撈取名聲的事情,就是誅殺朝廷要犯了!這楊行舟前段時間殺死了公羊武久,領了大筆賞銀,這次又殺死了公羊武常,又有大筆花紅進賬。嘖嘖,人言不可在一隻羊上薅羊毛,他倒好,真的就跟公羊家族對上了,接連殺了公羊家兩個後輩,嘿嘿,使勁薅一家的羊毛,倒是有意思的很。”
他笑道:“這公羊家族的名字起的不好,公羊,公羊,都是羊了,被薅羊毛倒也在情理之中。楊行舟如此肆無忌憚,我倒想看看公羊家族會怎麼對他展開報復。”
次日天明。
楊行舟找到烈焰山:“烈兄,還請支付給我一部分賞銀,好作爲我入關的盤纏,剩餘的銀兩,勞煩暫且保存下來,我會讓手下兒郎前來收取。如果你手頭緊張,無法將賞銀給我,那麼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也行,剩下的錢我可以不要。”
烈焰山凝視楊行舟片刻,搖頭道:“錢我如數給你,你的問題我不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