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之前箭射蛟龍之時,曾被錢塘縣捕頭李公甫看到,李公甫懷疑楊行舟是神仙在世,因此跪地求救,請楊行舟出手相幫。
蓋因錢塘縣裡庫銀屢遭盜竊,李公甫等班頭四處查訪,都一無所得,眼看縣令規定的期限就要到了,李公甫心中鬱郁,不知如何是好,因此看到楊行舟的手段後,才向楊行舟求救。
只是楊行舟初來乍到,不知這是何方世界,不敢貿然摻和這個世界的事情,因此沒有答應幫李公甫查案,只是給了他一把飛刀,以做防身之用。
他在各個小世界裡修行了差不多千年之久,當真是殺人無數,說他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都不爲過,他任何一個隨身兵器都會沾染到他身上的恐怖殺氣血氣,生出啓靈,成爲寶物。
他給李公甫的那把飛刀雖然不是貼身之物,只是存在火焰戰車裡的備用暗器,但沾染了主世界和好幾個小世界不同的道韻,卻也成了了不起的神兵,能自動感應殺氣和妖邪之氣,如同傳說中劍仙的飛劍,自動出擊,擊殺妖魔和一切來犯之敵。
之前在哪四川地界,觀音禪院,觀世音菩薩說西湖岸劍氣沖霄,說的就是楊行舟身上的這股劍氣,當真非同小可。
李公甫拿的那把飛刀,就被楊行舟灌注了劍氣,成爲了飛劍一般的神兵利器,斬妖除魔,不在話下。
現在楊行舟感應到飛刀有異動,心中好奇:“這小子是遇到什麼妖魔鬼怪了?”
有心前去查看,卻又覺得不應如此魯莽,自己剛與敖鼓一場大戰,又得罪了韓殿,要是再出去招惹了別的高手,實在是沒有必要,想了想,還是靜觀其變爲好。
他現在最羨慕的便是濟顛那種能掐會算的本領,能從一件小事推溯出前因後果,能看十世輪迴,這種神通手段,即便是以楊行舟如今的修爲,依舊難以理解是怎麼回事。
當初他看濟公傳時,最羨慕濟公的法力神通,有種種法寶和神奇手段,可是到了如今這般境界,就知道法寶什麼,都不是問題,只要功力深厚,自然就能修成,唯獨那種會推溯命運,知休咎,懂福禍,乾坤摩弄,那纔是真正的大神通。
單純的法寶神奇,法力高深,其實算不得什麼,真正的大神通還得體現在推算一道上。
就像傳說中的齊天大聖孫悟空,本領是不賴,鬥戰聖法,少有敵手,可是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合格的打手,跟真正的高手以乾坤爲棋盤,衆生爲旗子的神通相比,卻是差了太多。
遇到一個變態寵物,打不過是一回事,可是連那寵物的根腳都推算不出來,那纔是真正要命,這就像是找人辦事,連送禮的路子都找不到,他不吃虧誰吃虧?
是以楊行舟在見到濟顛之後,他別的不羨慕,就羨慕道濟和尚那種拍一拍腦袋就知道凡事因果的本領。
“不過這濟顛算計的本領雖然強,但也有限,否則的話,也不會出現八魔煉濟顛的事情發生,可見推算能力還是與法力高低有極大的關聯。真正的高手還是背後的佛道高人,佈局人間,隨手揮灑,那才叫厲害!”
楊行舟思忖半晌,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多想,沉下心來揣摩修行纔是正理。
幾天之後,他在湖邊賞花,便聽道腳步聲響起,轉身看去,只見李公甫帶着一名青年快步走了過來,還未近身,便已經拱手行禮:“楊先生,小人拜見先生!”
來到楊行舟面前噗通跪倒在地,道:“多謝先生神物飛刀,救了我一班兄弟的性命!”
他說到這裡,伸手拉了拉身邊青年的衣袖:“許仙,還不快見過楊先生!先生,這是內弟許仙,有點木訥,不知禮節,還請恕罪。”
他身邊青年想了想,彎腰行禮道:“許仙見過楊先生!”
這叫許仙的青年是一副讀書人的裝扮,身份比捕頭高那麼一點,可以見官不拜,不用行大禮,因此李公甫對楊行舟磕頭行禮,他自持身份,只是彎腰行禮,沒有行大禮。
楊行舟看了許仙一眼,只見這許仙長得脣紅齒白,一張白淨面皮,個頭不高也不矮,一身書生氣息,面上隱隱帶有一絲清高孤傲之意,正是這個時代書生的形象。
“你叫許仙?”
楊行舟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看了許仙一眼,隨後看向李公甫:“你叫李公甫?”
李公甫道:“是啊,楊先生,我就是李公甫啊。錢塘縣的捕頭!前幾天您還送了我一把飛刀,也就是您的飛刀,在前幾天救了我的性命,還斬傷了蛇妖,替我們守住了庫銀!”
他看着楊行舟,一臉的感激與尊崇:“要不是我有您這飛刀傍身,恐怕早在前幾天就被妖怪抓走了!”
楊行舟示意李公甫起身,對二人道:“路上不是說話之地,咱們去府內再聊!”
當下領着兩人進入自己的宅院,三人坐定,僕人奉茶,待到將茶水啜飲幾口之後,楊行舟方纔將蓋碗放下,看向有點侷促的李公甫:“到底怎麼回事?”
李公甫和許仙一起進入楊行舟的宅院時,兩人臉色都發生細微的變化,李公甫是覺得仙人所居之地,本就得是豪宅大院才行,若是連神仙都住不起好房子,那誰還想當神仙啊!
因此進入楊府之後,見到院子裡丫鬟僕人,穿着綾羅綢緞,一應所用都是世間少有,李公甫並未感到有太多驚訝。
而本來有點清高孤傲的許仙,卻在進入楊行舟的豪宅之後,感到了自身的渺小與極大的不適。
楊行舟買下這個院子之後,就從小世界裡拿出不少傢俱、擺件將整個院落重新佈置,大多數東西都是皇宮用品,製作精美,世上少見。
在這個世界裡,別說平民百姓難以擁有,便是大富之家也沒有見過如此精美的傢俱擺設。
不客氣的說,便是如今大宋官家,皇宮中的擺設也比不了楊行舟院內的東西,而許仙和李公甫都是平民之家,見識有限,乍一見到如此富貴陳設,心中不自禁的涌出自慚形穢之感。
聽到楊行舟詢問,李公甫急忙放下茶碗,恭謹站起,道:“先生,這件事其實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原來一個月前,錢塘縣一萬兩庫銀不翼而飛,李公甫等人奉命查案,卻根本沒有查出一點頭緒,後來縣內富戶也有銀兩失竊,手法與之前的一樣,都是連開鎖毀壞的痕跡都沒有,那些銀兩便已經不翼而飛。
李公甫身爲公差,遇到的案子極多,但是像這次的失竊案這樣,毫無半點頭緒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他之前來西湖岸散心,也是懷疑杭州城內的一幫匪徒所做的案子,後來與那些匪徒打了一場,仔細審問了一番,才發現那些匪徒雖然犯了案子,但卻與銀兩失竊無關。
別看他只是錢塘縣的捕頭,官小位卑,實則武藝超羣,等閒江湖高手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只是無心官場,只想平淡度日,這才甘心當一個普通捕頭。
在從杭州返回錢塘縣之後,李公甫因爲見識到了楊行舟箭射蛟龍的本領,腦子登時活絡開來,將銀兩失竊案聯繫到了鬼神妖魔上面。
有了這個思路之後,他便組織人手,滿城蒐集桃木劍、柳條枝、黑狗血、童子尿等等鎮邪辟邪之物,懸掛在銀庫和各家富戶附近,用來震懾妖魔。
這些事情做好之後,果然好安寧了好幾天,但是幾天後,縣太爺卻開始鬧鬼,夜間院子裡不住有人扔磚頭瓦塊,伴有種種男女聲音,陰風陣陣,便是連院內狗子都被嚇的夾着尾巴不敢叫喚。
縣太爺由此被嚇病了,讓班頭和捕快前去除妖,前兩次李公甫因爲追查庫銀沒有摻和,以至於衆班頭和捕快全都被莫名力量打的鼻青臉腫,昏迷不醒,三天後才醒來。
到了第三次的時候,李公甫拼死前去保衛縣令,半夜裡在院內遇到了一名青衣女子,結果剛看清青衣女子的樣子,腰間的飛刀便倏然飛出,斬向青衣女子,那女子驚聲尖叫,化爲一股狂風消失,只留下一截蛇尾在院內,腥臭撲鼻,燻人欲死。
李公甫到那時才明白剛纔的青衣女子乃是一條蛇妖,幸虧有楊行舟的飛刀救命,否則自己很有可能命喪蛇妖之手。
楊行舟端着茶碗看向李公甫和許仙,忍不住搖頭失笑:“原來濟顛僧跟白蛇的故事是一個大背景啊!有點意思!許仙來了,白蛇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