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善法

楊小海三人走在樺城的大道上,突然前面多出了許多花枝招展的女人,曾飛眼睛一亮,聽下腳步,拉住楊小海,似笑非笑的道:“楊師弟,我們要不要去尋點樂子啊?”

楊小海一愣,“啊?尋什麼樂子?”

紫覓兒一臉驚奇道:“什麼什麼,我也要去!”

曾飛瞟了前方怡紅院的牌子一眼,見紫覓兒一臉天真,翻了個白眼:“算了,當我沒說!”

紫覓兒還欲說話,突然只聽“呼”的一道破空聲響起,擡頭望去,只見城池上,一道金光劃空而過,向西邊雲雨山腳疾馳而去!

曾飛臉色一變:“風上寺的和尚!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走去看看!”

話音剛落,三人在鬧市之中祭出法寶,追了上去,直把一旁的百姓嚇的愣在那!

三人在空中緊緊尾隨着那道金光,不知不覺便近了雲雨山。

這日風和日麗,白雲悠悠。遠處的雲雨山顯得格外的明朗,微風吹過,帶起陣陣花香。此刻平靜的雲雨山山腳忽然降下一道金,金光散去,出現的是一老一少兩名僧人,老僧身披一襲白色長袍,面色慈祥,目瞳如水,額頭隱隱泛出金光,儼然是一位得道高僧,只是不知爲何老僧看向身邊大約只有十幾歲的元生,表情嚴肅,暗暗嘆氣,牽起他關心的道:“也不知此次前來能不能治好你的寒冰怪病。”

老僧靜靜的望着對面連綿不絕的青山,只見東首處的一座山峰最爲高,聳蔚立於雲端,白鶴成羣飛過,悠悠灑灑,似有仙人居住。老僧臉上看不出有任何動容的表情。而在他身旁的元生卻是對周圍景色好奇無比,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閃閃發亮,朗似秋水,正骨溜溜的四下張望着,好一副天真無邪,活潑可愛的樣子。赫然便是楊小海那日在塵音谷見到的元生!

這時天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隻彩蝶,蝴蝶輕輕從兩人身旁飛過,時下正處六月,北方天氣較好,是以山間蝴蝶成羣,偶然飛下一隻彩蝶也不足爲奇。只是元生見到彩蝶,大覺好奇,掙開老僧的手,頑皮的追了出去,隱沒在草叢間。

老僧慈祥的看着元生的背影,天真玲瓏,嘴角不由的露出淡淡笑容。片刻之後,老僧似想到了什麼,深深的愁意再次回到了臉上。

元生一路“吱吱呀呀”的追逐着蝴蝶,不知不覺已經離原路遠了,蝴蝶也早沒了蹤影。這時的元生正置身於一塊菜地,菜地裡種的卻不是果菜而是各種不知名兒的草藥,菜地前有一座古樸的木屋,靠山而立,依水而建。藍天下,小木屋的煙筒正朝外輕輕的飄着白煙。

元生微微仰頭,一雙水靈的眼睛竟眨也不眨的望着木屋煙筒冒出的白煙,小小的心思又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籬落疏疏一徑深,枝頭花落末成陰。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清脆的歌聲從木屋中幽幽的傳來,元生年齡尚小,於詞曲中的意思絲毫不懂,只覺歌聲委婉動人,語調俏皮活潑,甚是好聽。元生聞聲從煙筒處收回目光,自然而然的朝木屋處看去。只見木屋外圍着一圈柵欄,柴門虛掩,柵欄裡有幾隻初生的小雞正來回走

動,四下追逐嬉戲着。

元生看着柴門內的雛雞,只覺小雞毛茸茸的長相十分可愛,不由的便朝柴門間走去,正要推手開門,木屋內再次傳出清脆的聲音,只聽屋中人道:“大母雞跑哪去了,怎麼只剩下這羣小雞?”也不知屋中人說的是門前的元生,還就是在說門內的小雞。

“大母雞自然沒有跑遠,瞧,這不就來了。”屋中另一個聲音道,兩人聲音都十分圓潤,顯然是女子所發。

這時方纔的老僧已經跟着元生來到了木屋前,於屋中兩女的戲謔之言自是聽的十分清楚。老僧也不生氣,莞爾一笑,雙手和十,對着木屋裡的人恭聲道:“在下風上寺“善法”攜小徒“元生”前來求見薛神醫。”

“啊?”一聲意外驚疑聲響起,兩道青影“唰”的一聲閃將出來,齊齊恭敬的站在老僧面前。“風上寺”乃自當今修真巨擘,“善”字輩更是隻有十幾人,各個是高僧。

老僧看向面前的人,只見兩人都只有十三四歲,稚嫩的臉上滿是惶恐不安。老僧並沒有提起方纔之事,柔聲問道:“兩位小施主,薛神醫可在屋中。”

其中一個女孩搶先道:“我家主人上山採藥去了,恐怕要過些時辰回來。”女孩聲音清脆圓潤正是方纔屋中說話之人。

不待善法回話,另一個女孩趕忙接着道:“兩位師父遠道而來,定有要事問詢主人,只是恐怕要久等些時候了,還請兩位裡面休息,我兩正好奉上些茶水,權當陪個不是,招待不週之處,還望見諒。”此女妙語連珠,寥寥幾句,不卑不亢,即表明了自己方纔的過錯,又顧全了主人的面子,甚是機靈。

老僧有事相求也不便推遲,雙手合十躬身道:“那就麻煩二位了。”

兩女連忙道:“不麻煩,不麻煩,兩位師父快快請進。”說完移開步子,讓出道路來。

老僧攜着元生正欲進門,突然只聽背後破空聲響起,老僧轉身微微擡頭,只見三道劍光劃過,藍天下,楊小海三人御劍飛來,速度極快,轉眼間便落在了衆人面前。

三人轉頭看向和尚,曾飛見到善法,臉色一變,恭敬的拱手道:“原來是善法高僧,失禮失禮!”

善法合十還禮:“三位小小年齡就有如此高的修爲,果真是年少有成,難過大家都說這雲雨門臥虎藏龍!”

楊小海卻是頓了頓,想起自己的母親和族人蹙眉看向善法“我倒是想問問大師可是從北方‘雲上寺’來的?”

善法點頭。

楊小海得到肯定的回答,臉一下拉了下來語氣中夾帶着絲絲殺意:“五年前我單狐山所有族人莫名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此事和貴寺有關沒?”

楊小海冷笑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善法的這番話語。

紫覓兒和曾飛見楊小海變得奇怪,都疑惑的看向他,倒是元生,盯了楊小海好久,終於認了出來,驚奇的道:“你是小海哥哥?”

楊小海此時腦袋裡滿滿的都是孃親,哪裡還會理會元生,死死的瞪着善法。

木屋裡的兩丫鬟見氣氛尷尬,走了開來,去後堂熱茶去

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善法也沒再解釋什麼,楊小海這才抱起走過來的小元生,親切的逗弄着。

“啊!”突然一聲尖叫聲從廚房傳來,打破了沉浸,隨後又沒了聲音,像是什麼也沒發生。

善法眉毛微蹙,閃身消失在原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小海依舊抱着元生和紫覓兒兩人站在一起,看着廚房方向,見善法久久未出,心中隱隱有幾分疑惑,便警惕的一步一步朝廚房走去。

剛跨入門欄,只見善法正靜靜的站在門前,面色沉痛,手握佛珠嘀咕着咒語。

楊小海三人疑惑的朝前看去,善法的身後此刻兩人躺在殷虹的地上,一動不動的,顯然是死了。

元生靠在楊小海的肩上,透過善法的背影隱隱可以看到地上的兩人,小眼睛好奇的眨了眨:“兩個姐姐怎麼睡在地上啊?”

楊小海不答話,抱着孩子快步走出了廚房,紫覓兒接話道:“兩個姐姐累了,要休息會兒,你師父正在哄她們睡覺呢。”紫覓兒知道善法念的咒語正是佛家的《大悲咒》,現在不便讓小孩子知道這些,只好如此一說了。

不一會兒,善法滿臉悲痛的走出了廚房,元生不知何時睡着了,曾飛迎了上去道:“大師,她們死於何物?”

善法嘆了口氣:“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兩位施主脖子上都有一道極細的劍痕,兇手下手極狠,速度極快,怕是武林界的得道高人。”

涼風吹過,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意。

善法面色微變,目光看向廚房,雙手合十道:“施主竟然要向老衲下手爲何又要連累旁人。”

“咯咯咯……善法大師好眼力。”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令人聽着全身發毛,好不舒服。

楊小海三人一驚,環顧四周,只見周圍都是綠水青山,哪裡有其他人的影子?心中疑惑,不由的抱緊了元生。

怪聲從剛剛響起一次後,便沒在出現過,太陽漸漸移向中空,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木離清晰的感覺到前方廚房地面正在漸漸塌陷,一陣殷紅的血斑慢慢從廚房涌了出來,散發着惡臭,向四周緩緩擴散,廚房周圍的大片草地一遇到腥惡血跡,頓時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像被人抽乾了精華,變得猙獰起來。

善法看着眼前的景象,臉色大變,驚怒道:“血鬼屍!閣下竟修煉這般喪盡天良的東西!”話畢,雙手合十結印,口中唸唸有詞,只見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緩緩從他枯瘦的手中升起,片刻,善法,手上金光從淡到濃,他那雪白僧袍無風而動,手中佛光燦爛無比,周邊的樹木都沉浸在金色光輝中,綠葉沐浴在金光中,享受般的微微擺動,如處極樂世界,以廚房前恐怖景色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金光漸漸向四周擴散,廚房裡面的人像感覺到了什麼,口中低吟,一時間陰風大做,廚房裡隱隱傳來“鬼哭”之聲,原本緩慢塌陷的地面,速度迅速加快,地上的血漬如受到刺激般,瘋狂向四面擴散,“嗤嗤……”血色以金芒交相呼應,發出尖銳難聽的聲音,顯得詭異無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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