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四個月,當鄭穆重新回到文明世界,一切恍如隔世,青石板鋪就的寬闊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羣,鱗次櫛比的古建築,跟除了石頭就是大樹的深山老林截然不同。
“人類還是適合生活在城裡啊…”鄭穆笑呵呵的沿着主幹道前往萬象樓。
他這次回來有三個目的,一個是放鬆心情,一個是好好休息,消化這四個月來的鍛鍊成果,最後一個則是購買一些地球上無法買到的奇妙靈植,用來改進藥浴的功效,以便更好的方便自己磕藥升級。
雖然他不知道滕青山具體走出大山的時間,但絕對不會超過十八歲,大時代的序幕馬上就要開始了,鄭穆如果想要分一杯羹(比如李太白的傳承),就必須使自己強大起來。
滿意的從萬象樓離開,鄭穆馬不停蹄的趕回自己宅了三年的小窩,繼續自己的宅男生涯,這次不突破二流武者他是不打算出來了。
……
“益陽草的功效比鹿血要好,但好的十分有限,如果考慮到成本,還是鹿血性價比比較高!”鄭穆從浴桶中爬起來,皺眉回憶着剛剛的體驗,有些遺憾的說道。
“或許是益陽草跟其他材料的藥性有衝突,纔會錶行差勁的…嗯,還要多試幾次!”鄭穆是一個不容易放棄的人,或者說執拗的人,他不介意多花點時間放在枯燥的實驗上。
“只不過接下來的實驗,步子肯定會邁的越來越大,不適合親自下場,必須找一些試驗體!”穿好衣服,鄭穆將意識掃向監獄島中頓時有了決定。
有近兩百的人渣可以利用,他就不信成功不了,又不是什麼高深的項目。
……
“土參替代白蘿蔔,藥效足足提升了三成,哈哈,不錯不錯!”
……
“失敗!哎,又廢了一個!”
……
“嗯,益陽草加大劑量,同時取代烏頭和鹿血,效果更佳…先記下來!”
……
“哈哈哈…在原有的基礎上添加少量藍星芝,藥效直接增長一半,發啦發啦…”
……
就這樣,在鄭穆孜孜不倦的研究下,終於在回到宜城家中的第三個月,試廢了五個倒黴蛋後,鄭穆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目前能得到的最新藥浴配方,被他命名爲“二級培元液”,之前的原始版本也沒有扔掉,被他順勢命名爲“一級培元液”,說不定以後會有用。
“哈,不枉費我浪費三個月寶貴的修煉時間,果然物超所值!”美美的躺在浴桶裡,鄭穆閉目養神,這三個月可把他累壞了,不比之前在深山裡呆的四個月差,後者是身累,前者是心神俱疲。
“不過有這二級培元液的輔助,這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能追趕回來,甚至比我一開始預想的還要快進入二流武者行列。”鄭穆喃喃道,嘴角不自居的上翹,顯示他此刻的心情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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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鄭穆又恢復了閉關修仙的生活,基礎體能鍛鍊、武技練習、內勁修煉、泡藥浴、睡覺吃飯,周而復始,循環往復,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而他的實力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增長,轉眼間,又到了一年年祭時。
而在年祭前一天,鄭穆又測試了一番自己的力量,光憑蠻力就能舉起一千八百斤的重量,用上內勁則可以舉起兩千四百斤,一舉突破了二流武者的界限,甚至還多出了不少,這一值得慶賀的大喜事也着實沖淡了不少鄭穆的孤寂感。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每到年關,與外面張燈掛彩、歡聲笑語不同,鄭穆的心情總是很低落,與主流世界格格不入,他不像滕青山是靈魂穿越,前世是一個孤兒出身的孤獨殺手,這一世卻有一個圓滿的家庭,甚至是一個大家族,只會在親情的感化下,在這個世界越過越開心,根本不會對苦逼的前世有多少留念。
鄭穆是肉身穿越,他沒有親人去溫暖他的內心,自然睹物思情,看到人家閤家天倫,心裡難免感傷。
當然,感傷僅僅只是感傷,不會發展成後悔,如果能重來一次,他還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這條路,哪怕是先知道的情況下。
爲了不在這兒給自己添堵,在當天傍晚,鄭穆悄悄的離開了宜城,再次一頭扎進大延山,開始了自己第二次的歷練之旅。
只不過他自己是認爲悄悄的走的,但還是被有心人看到了。
當初鄭穆接連滅掉了五個小幫派,但沒有做到斬草除根,有不少人都成功逃脫,光是白沙幫就有二十多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投靠了別的幫派,但也有一部分來到這宜城成了一名光榮的混混,這些混混整日沒事幹在街頭遊蕩,尤其是夜幕降近的時候,混混們最是活躍。
任致見就是一個光榮的混混,以前更是一名前途無量的強盜,而他所在的組織就叫做白沙幫,他是親身和鄭穆交過手的,雖然只擋了一招,但那個如“魔神”般的身影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時時刻刻折磨他的神經,而且自從白沙幫解散後,他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要不了多久,估計又要轉職,加入更“強大”的丐幫了,所以,對於鄭穆這個破滅其幸福生活的罪魁禍首,他是又畏又恨。
並且跟他抱有同樣想法的天涯淪落人還有很多。
這天黃昏,像往常一樣,任致見與幾個二流子嘴裡叼着根樹枝,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大街小巷上,時不時的對着經過的大閨女小媳婦評頭論足一番過過乾癮,又或者趁着年節大家都在置辦年貨的時候耍無賴凱點油,在別人的斥責怒罵聲中依舊嘻嘻哈哈,不以爲恥,既然選擇了當混混,誰還要臉?
就在任致見又成功的從一個老太太手裡順來一包杏仁時,突然眼角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腦袋不自覺的轉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張令他時常做噩夢的臉,整個人忍不住一激靈,手上的杏仁掉地上了都不知道。
鄭穆只是覺得路邊有個傢伙有點奇怪,像是生病了還是咋的,臉色煞白,不過他沒興趣多管閒事,皺了皺眉頭,徑直擦身而過,他必須趕在關城門之前離開宜城,不然就又要等明天了。
任致見提心吊膽的看着鄭穆走遠,渾身上下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但隨後又是無窮無盡的憤怒以及自尊心受到傷害後的羞辱感。
【他不認識我!他居然不認識我!他將我的一切都毀掉了,卻心安理得的忘記了一切!我這種小人物不值得去花功夫記嗎?不可原諒!】
任致見惡狠狠地盯着鄭穆的背影,臉色猙獰,目光怨毒,忽然,他一把抓過同伴的衣領,惡聲道:“小六兒,你快去通知廖大哥,告訴他我發現了那個人,他會明白的,只要你去報信,廖大哥一定會有賞賜,相信我,快去!我會在沿路留下記號!”
“真有賞賜?”小六兒雖然被任致見嚇得夠嗆,但仍不忘自己的應得利益。
“一定會!快去!”任致見掐死對方的心都有了,將他扔出去後,任致見悄然朝着鄭穆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
“你說任致見發現了那個人?他真是這麼說的?”廖湘嚴肅的問道。
“是,是,廖大哥明鑑,小六兒就是再長兩個膽子也不敢欺騙您啦!對了,任哥還說他會沿途做下記號!”小六兒雖然不知“那個人”是誰,但一看廖湘的反應,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內幕,心裡對任致見許諾的賞錢更加有信心了。
“量你也不敢…”廖湘霸氣的說了一句,然後轉頭對身邊的小弟們說道:“哥幾個兒都是和那個人有深仇大恨的,現在既然任致見發現了他的蹤跡,這個報仇的機會我們不能錯過!”
“可是大哥,我們這些人不是對手啊,上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別?”其中一個瘦小的中年人皺着眉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誰說靠我們自己啦?你大哥我還沒活夠呢!”廖湘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那個人接連破滅五大幫派,並且無仇無怨全憑自身喜好,這是破壞規矩,今天他能一時興起滅了白沙幫,明天就能一時手癢打上別的家門,這種肆意破壞規矩的人,誰都不喜歡,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了,只是那個人一直行蹤飄忽不定,找不到機會下手罷了,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機會送到有心人手中!”
廖湘的一番侃侃而談,着實震驚了一干小弟,頓時衆人望向廖湘的目光滿是崇拜,連忙大拍馬屁,直拍的廖湘暈頭轉向,感覺身材瞬間偉岸了許多,只是一想到當初跟他說這句話的一個幫派大佬,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又蔫了回去。
“好了,廢話少說,那人的方向顯然是要出城,城門馬上就要關了,我們也要抓緊時間跟上去!”從膨脹中恢復過來,廖湘終於想起了正事,連忙大呼小叫道。
“啊,是是,趕快走!”小弟們也反應了過來,要是他們在這邊YY,那邊人卻跟丟了,那就搞笑了。
“誒,廖大哥!”這時,偏偏還有不長眼的攔住了廖湘的去路。
“小六兒,你還有什麼消息沒說?”廖湘期待道。
“額…”小六兒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爲了可愛的銀子,還是壯着膽子說道:“在來之前,任哥說,廖大哥會有賞銀…您看…”
廖湘瞬間變臉,蠻橫的一腳踹了過去,留下一句“滾”,然後頭也不回的帶着大票小弟呼啦啦的往南門方向奔去。
“草!”小六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被踹中的胸口,對着廖湘等人離開的方向破口大罵:“草泥馬的八輩兒祖宗!任致見、廖湘,你們給我等着!看我六爺日後發達了怎麼炮製你們!我詛咒你們這次被那個大俠全部殺光!”
放了幾句狠話後,小六兒哼哼唧唧的獨自離開,身影充滿了蕭索的意味,所以說,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另一邊,鄭穆依舊按照預定的路線前進着,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遠遠的吊着一個跟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