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再剪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告訴帝少,讓他給你安排造型師。”
“我可不想這點小事也麻煩繁忙的帝少大人。”夏千晨不屑地譏諷。
其她的傭人聽到聲音,紛紛跑來,從夏千晨手裡奪下剪刀,將所有的剪髮設備都拿走了。
夏千晨呆坐着,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缺一個口的劉海像是被狗啃過,很滑稽。
“你們把我的剪刀拿走,劉海怎麼辦?”
“一切都等帝少回來再說。”
傍晚。
車抵達別墅門口時,羅德才敢把這個消息跟南宮少帝彙報,以免過早地影響到他的心情:
“帝少,下午的時候夏小姐擅自主張地剪了頭髮。”
南宮少帝的身形果然一頓。
“傭人沒來得及阻止……呃,據說,很糟糕。”
南宮少帝:“……”
氣場開始不對,所有的冷氣包圍。
車門被猛地打開,南宮少帝大步出去。
別墅門口迎接的傭人和保鏢,感覺到那濃濃的殺氣,全是嚇得震住。
“人在哪裡?”
“在客廳裡看書,留着一個傭人看着她的……”
夏千晨窩在沙發上,總覺得劉海好像在透風,有一簇翹起來,她撫了撫。
然後就聽到南宮少帝進屋的動靜。
那瓦亮的目光,就像兩把刀,插在她身上。
夏千晨實在受不了一直這樣被盯着,擡起頭,四目相對。
這好像是近兩天兩人第一次視線交匯。
南宮少帝的臉色本來很難看,看到她的劉海後就更難看了。
夏千晨咬了下脣,她知道頭髮剪得很失敗,他也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這對一個女人來說,自尊心非常受到打擊。
已經每一個傭人在看到她的劉海後,都上演過臭臉了。
夏千晨拿起遙控器,換臺,專注看電視。
南宮少帝兀自地站了幾分鐘,進了二樓沐浴。
到了吃飯時間,夏千晨照例想要讓傭人將飯菜端到書房裡去,不想跟南宮少帝共桌吃飯,當然,她知道他也不想。
可是今天——
“對不起夏小姐,你必須去餐桌上吃,這是帝少的命令。”
夏千晨深吸口氣,反正半夜她就要順水逃走了,也不用再忍太久。
格外安靜詭異的飯桌。
夏千晨吃着飯,感覺兩道涼涼的目光不時在她臉上掃視。
終於,似乎是倒盡胃口,南宮少帝重重地放下碗筷,離開。
夏千晨覺得莫名其妙。
“把飯菜端到書房上去。”
她也隨後起來,就要上樓,一把陰鷙的嗓音忽然響起:“夏千晨。”
聲音裡充滿了疲憊,隱忍,無奈。
夏千晨的心莫名地撞了一下,腳步一僵。
南宮少帝背對着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手裡的菸頭猩紅地閃着一點火光。
夏千晨繼續要走。
“站住,”他冷冷說,“你一定要逼我你才高興?”
夏千晨嘲諷地掀起嘴角,她什麼時候逼他了?一直是他自己在發神經。
南宮少帝摁滅菸頭回過身來,目光深切地盯着她的臉:“爲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剪頭髮?”
“經過你同意?我自己的頭髮,我隨時有處理的權利。”
南宮少帝臉色發寒。
“我不過是剪壞了點劉海而已,”夏千晨咬着脣說,“我就算想剔光頭,你也沒有權利管我!”
“你故意的?”
“……”
他步步緊逼着,聲音發狠地說:“你故意剪壞頭髮,存心報復我?”
太可笑了,剪頭髮去報復他?這是什麼邏輯?
南宮少帝狠狠地就要去抓她的劉海,她別開臉,他掐住她的下巴,越看那道狗啃過的缺口,他眼中的怒意就越重。
殺人的目光盯着她:“你全身上下,所有,都是我的。”
“……”
“包括你的每一根頭髮。”
夏千晨氣結:“我是我的,任何地方都不屬於你!拿開你的手!”
兩人狠狠的目光對撞着。
夏千晨伸手就去掰他的手——
“帝少,夏小姐,你們冷靜。”羅德在一旁站着,真怕他們這劍弩拔張的狀態,下一秒就會打起來。
“南宮少帝!你夠了!”夏千晨似乎真的被弄到爆發,“我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看到你這張臉我就覺得倒胃口!再不放開我,你會後悔的!”
“我倒胃口?”南宮少帝皮笑肉不笑,偏偏就是攥着她的肩膀和下巴,“你如何讓我後悔?”
夏千晨伸手就要打他,被他抓住手腕,她的力氣不堪一擊。
夏千晨憤怒的火焰從眼睛裡射出來,可是很快,那火焰又慢慢地熄滅了。
就只有一個晚上了,忍,忍他!
千萬不要激怒他,影響自己的逃跑計劃。
“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夏千晨努力吸氣微笑,“我不好,OK?”
“你的錯?”
“是的先生,我很抱歉剪壞了‘你的頭髮’。不過已經剪壞了,真是遺憾。”
她突然態度的改變讓南宮少帝匪夷所思。
“你不是要打我?”他冰冷的目光盯着她,“怎麼不動手?”
“我怎麼敢打你?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帝少。”夏千晨諷刺說,“何況我都說了,是我的錯,既然我做錯了怎麼還有資格打你?”
“你哪裡錯了?”他逼問。
“你覺得我哪裡錯了,我都有錯。”
“你還是沒有認識你的錯誤——”
“夠了,我認不認識有這麼重要嗎?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跟你吵了。每天這麼吵你不累嗎?”
“……”
“如果看着我這麼礙眼,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就是偏偏要把我放在你面前去礙你的眼!”夏千晨滑稽地笑了笑,“其實有個很好的辦法讓你再也不用這麼生氣的……”
南宮少帝怔了一下。
夏千晨趁機摔掉他的手,轉身往樓上走去。
南宮少帝看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忽然就變得失魂落魄,好像被抽走了半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