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晨心口一沉,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過來。
等她回過神的時,她就已經站在了這裡。
腦海中思緒萬千,但是她面上是一片平靜淡然。
冷天辰玩味地笑問:“南宮是刻意來恭喜我的?”
南宮少帝嘴角勾起:“羅德。”
“是的,帝少,”羅德立即應道,“是這樣的,帝少有份恭賀禮物送給你們。”
冷天辰更意外了:“還有禮物?真是受寵若驚。不需要這麼客氣吧,禮物等結婚當天給更好。”
“禮物已經送來了。”羅德拍了拍手。
保鏢擡着個東西到大廳裡,掀開蓋着的布,原來是那個魚缸。
親吻魚只剩下粉色那條,在浴缸內孤獨地游來游去,甩着氣泡。
冷天辰走到浴缸前打量了好一會:“禮物就是一條魚?”
“是的,冷少爺。”
“連帶這個魚缸?”
“公主恐怕習慣了這個魚缸的環境,所以連着浴缸一起搬來了?”
“誰是公主?”冷安琦問。
“這條魚的名字叫公主。”
冷安琦和冷天辰都是不解地盯着公主看了看,並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爲什麼只有一條?”冷安琦問,“魚不該是成雙成對地養,纔不會寂寞嗎?”
“它叫鬥魚,多養一條就會相殺相鬥,或許獨自呆着也不錯,”夏千晨突然搭腔說,“除了寂寞,它很安全。”
她總覺得南宮少帝送這條魚的目的別有用意。
好像專程來告訴她,他覺得這相鬥相愛的遊戲沒意思,她已經被他拋棄了。
她絕對不會再給任何人拋棄她的機會,絕對!
“是這樣麼?”冷天辰饒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南宮少帝。
南宮少帝微微皺眉:“如果它覺得這樣會幸福……”
“它當然會覺得幸福!”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南宮少帝笑了。
“如果她有一天後悔了,覺得相鬥相殺的生活也不錯。歡迎它隨時回頭。”
夏千晨詫異,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讓她回頭嗎?
夏千晨看不懂地望着南宮少帝,他不會這麼快就後悔放過她了吧?
也許,他看到她嫁給冷天辰的消息,那種征服欲又出現了吧……
“它不會後悔的,它只會向前看。”
“偶爾向後,也看得到更美麗廣闊的風景。”
南宮少帝微微眯着眼,那眼底是一片無垠盪漾開的波光。
他看她的目光是那麼深情,且疼痛,甚至是破碎的。
夏千晨的心被揪扯起來,就彷彿被他的目光刺着,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想要移開目光,卻不由自主。
她懷疑她就要被這目光看得挫敗——
尖銳的嗓音響起說:“這些畫不是夏千晨畫的嗎?爸,你看。”
夏千早推着夏父在會客廳外的走廊上,本來飯後想到處在這個城堡裡逛逛看看,沒想到看到走廊上掛着的一幅畫非常熟悉。
“這一路的畫的風格都跟夏千晨的極像,我就覺得奇怪了……這幅圖啊,是我親眼看着夏千晨作畫的,我的記憶不會有錯的。”
夏父凝神着:“這的確是千晨的筆跡。”
夏千晨的心口微沉,臉色大變。
冷天辰已經走到門外:“這是千晨畫的?”
“對啊,我記得以前夏千晨很喜歡畫畫,她畫的畫都被你拿走了。原來你都掛在了冷家城堡裡。”
冷天辰彷彿發現了寶藏,急步到那副畫前,將畫摘下來,細細端詳着。
原來這些畫都是千晨畫的?
“咦,畫的背面有字。”
當冷天辰摘下畫後,畫的背面正好對着夏千早和夏父。
“天辰,不管你在哪裡,我只要一擡頭便能看到你,因爲你在我心裡——夏千晨。”
夏千早念出來後,全身打了個惡寒的動作:“好矯情啊!”
夏千晨聽到談話聲,也在往外面走去,聽到這句話,瞬間一愣。
她想起這幅畫,就是兩人在談論冷天辰爲什麼要住在這麼高的山頂時,冷天辰突發奇想了這麼一句,逼她寫到了畫後面。
冷天辰又摘下另一幅,後面寫着:
“有的人對我好,是因爲我對他好,有的人對我好,是因爲懂得我的好。天辰,你唯一懂我。”
夏千早將腦袋湊過去看就算了,還偏偏念出來。
念出來後,又進行一番大肆的評價:“果然是白眼狼,爸爸和千羽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就只覺得冷少爺對你好!”
冷天辰笑得眼睛彎彎:“你難道沒聽過,深陷熱戀中的人眼中只有彼此?”
夏千晨腦子空着,想要解釋什麼,可是鐵證如山,加上冷天辰失憶了,她真是一百張嘴都辯不清。
冷天辰又摘下一副,夏千早剛要念。
夏千晨大聲說道:“你們夠了!”
冷天辰回過神,眼中的笑意明晃晃的:“千晨,你害羞了麼?”
“這些畫後面的字,都是當初你逼我寫的。”
冷天辰眼中的笑意退卻了幾分,執拗說:“這都是我們曾經深深相愛過的證據。即便我失憶了,忘了你,到處都有我們相愛的蛛絲馬跡存在……”
“你要這麼相信,我也沒辦法。”
“我知道你愛我,否則你也不會答應嫁給我。”
“……”
“你愛我!”他堅定地說,“比我想象的還要愛我!”
夏千晨覺得頭很疼,然而,身後陰冷的目光卻更是讓她的背脊發冷。
她不敢回頭,也知道那兩束目光的來源出自哪裡。
羅德低聲問:“夏小姐跟冷少爺,以前就相識嗎?”
“冷少爺12歲,千晨9歲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夏千早這個多嘴婆,“原來帝少不知道麼?”
冷天辰放下掛畫,走過去攬着夏千晨的肩,宣告着所屬權說:
“南宮,她本來就是我的,我只是從你的手裡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南宮少帝看了夏千晨一眼,臉上是面無表情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