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林翊!”身邊的人搖着林翊的肩膀,他朦朧的目光焦距,楚墨正喊着。但覺右臂是陣陣痠麻感傳來,甚至於無法動彈,四周無人,雖然觸目是房屋種種,卻是死寂般的寧靜。
待得完全轉醒,林翊便想起了事發經過,他便是用這無法動彈的右手施展那驚天封凍掌的。那一張的威力,使天地死寂。
忽而一團黑氣直衝腦海。
林翊忽的想起,煩躁地揉揉腦袋,問身旁楚墨:“那兇靈呢?”楚墨聲音愕然一沉,答:“不知,應是遠去了。”
林翊硬撐着站起身來,所處赫然是那片進入秘境時的廣場,四周的民居街市猶在,只是已人去樓空,此刻空蕩寂靜,空氣中隱隱瀰漫的血腥味刺鼻,使林翊不由得皺眉。
“那兇靈的去向…咳…一定要搞清楚。”林翊咳出一口血,輕聲說道。楚墨無奈地聳肩,身上也是傷痕累累,沒有任何保障的時空旅行自然危險,極大可能會到別的時空去,穿越到一個奇怪的秘境也是在所難免,能活着回來也是奇蹟。
“你的傷還沒…”楚墨欲言又止,林翊點點頭,神色有些忌憚,說:“我明白,但要儘快恢復傷口,那兇靈…一定程度上也是我放的。”
楚墨看着基本成爲廢墟的城池,啞口無言。
“附近有什麼勢力麼?”林翊背手。楚墨沉吟一下,點點頭,沉聲道:“是有的,乃是林允建立的殷國,當初是佔了幾個城池,自立爲王,響應者無數,現在也是小有規模。”林翊皺眉,不知爲何卻是一笑:“既然都姓林,也是有緣,現在一定爲兇靈的事情焦頭爛額,我們去見見那林允吧。”
楚墨搖搖頭:“真正的大權,不是掌握在這快要病死的林允身上。而是他的長子,林衍之,此人心機深沉毒辣,不是好惹的對象,方纔二十出頭,威名遠揚,而且…”楚墨的臉色有些差。林翊淡淡地接過話題。
“嗯…好像是因爲極其喜歡折磨別人得此威名吧。”楚墨臉色難看,點點頭,林翊沒說話,許久,才答應一聲。“該面對的就是要面對的,走吧。”楚墨尷尬地一笑,道:“我也要加緊突破,否則,該趕不上你的速度了。”林翊嘴角抽動,沒說什麼。
“噗!”一團血漿爆開,空氣中又增添了些許血腥,腥甜刺鼻的味道使它越發瘋狂,大笑起來。黑色煙霧所到之處,壓力徒增幾倍,一些來不及逃的平民百姓直接被無情扼殺,黑雲中傳出的聲音越發有了力氣:“哈哈!味道真不錯!”
此刻,天空中卻滑來幾道光芒,幾位道士凌空御劍,一身青色道袍,髮髻脫落,長髮散出,一名道士面無懼色,落於地面,一把普通的長劍抽出,煙霧中尤其發亮。
“妖孽,哪裡逃!”沒有任何的教化勸說,道士快步而上,便是要將那團黑氣破開!
“哼,叫你們的師尊來吧,雕蟲小技!”黑雲中濃濃的鼻音冷冷哼道,片刻之後無形的壓力散發,將那年輕道士震飛,隨即碾壓而來,於是,片刻之後,年輕道士便化爲粉末般的血霧。甚至連一聲慘叫也沒發出。
“師弟!”一名道士眼圈紅了起來,他們只是被派來修爲尚且不夠的年輕小道士,哪裡見過生死離別,師弟…連屍首都沒有留下…如此血腥!
“哼,我在秘境憋屈千年,若不殺個痛快,絕不罷休!”那兇靈冷笑,語氣間滿是不屑。四周的怨氣彙集,許多冤靈飛出,吸取人們的血氣,發出桀桀怪笑,四周的黑暗平人毛骨悚然,身處人間地獄般!
“…”林衍之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眉頭輕輕皺着,絕世天才…竟犯了難!最終臨到嘴邊的嘆氣卻終究壓了回去,沒有心情再輕酌酒品。悠然揮手。
“是。”來人顫抖着聲音緩緩退下。
寂靜良久。
在無人的殿內,他終於得以長嘆一聲,釋放心情,手指覆上毛筆,於面前的密函上緩緩寫下:
“殷士一百。前往誅殺兇靈。衍。”
輕吹口哨,一白色身影撲打着翅膀而來,乖巧地停留林衍之肩頭,他細心綁好密函。親手放飛了白鴿。看着白鴿遠去的身影,嘴脣蠕動,最終還是披着長袍,回到殿中。
“駕!”
馬伕駕着車,馬車顛簸,方向正是殷國版圖邊境城池,林翊兩人一路過去,唯恐落下些什麼線索,不如找最慢的途徑,看得卻是清楚明瞭。
“哎呦…這殷國最近可是禍不單行哦、”車伕閒暇間獨自喃喃。林翊楚墨乃是習武之人,即便在裡面,自然也聽得清楚,林翊拉開簾布,問:“怎麼個禍不單行?”那車伕驚異地回頭看他一眼,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帶着淡淡的惶恐:“是…是這樣的,殷國國主忽然病倒,大權自然是被本在朝中就多有黨羽的殿下控制住了。好不容易掌握了朝政。秘境又是暴起兇靈,聽說還有一個道家長老葬身與此,朝着殷國而來,大開殺戒已經三日了。雖說三日短,但傷亡衆多。那道家宗門派出許多弟子。都是陣亡。現在仍在糾纏,那宗門的精英本就稀少,此次怕是要受重創了。”
林翊沉默了一會,又問:“那…林衍之可是深得民心?”
車伕聽到這話,馬上顫抖一下,馬匹受驚地嘶鳴一聲,馬蹄錯亂,馬車頓了一下,林翊與楚墨差點失去平衡車伕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拉着馬迴歸正途,坐上馬車。
“話可不能亂說,林殿下的手法心思毒辣的很。”車伕的眼珠滴溜溜地轉,悄悄對林翊說道。“要是被他知道我們這些平民在此說三道四,殺頭是免不了的!”車伕惶恐地說道,便很快速地轉過頭去了,好像是忌諱什麼,不再理會林翊。
林翊乾笑一聲,放下簾布,坐回廂內,與楚墨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擔憂: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