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潰散了,從大旗倒下的那一刻開始。
而左千秋也抓緊乘勝追擊,要將戰果擴大,見他到來,金兵完全放棄抵抗,知曉得往後逃走。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左千秋手下的兵卒統計,一共殺死了一千七百多人。而這些人有部分不是他們殺死的,而是死於逃走時候的踩踏,另外還有大約不到兩百人的俘虜,這些大部分是受了不太嚴重的傷勢,如果遇到更加嚴重的,多是一刀下去,給個痛快。
其實哪怕是這些俘虜,待遇也不好過,想要活命,就要先將雙手大拇指都給剁下來,免得在馬鞍山叛亂,引起混亂。
左千秋帶人將路上被金兵丟棄的武器和鎧甲都回收起來。
這時候,李明新忽然帶着人找了過來,“山主,我們抓到一個人,不知怎麼處理好……”李明新說話有些猶猶豫豫的。
“是什麼人,帶來我看看?!”左千秋說道,同時也動腳,和李明新一起走了過去。
沒多遠,見到幾個人正看押一個穿着錦袍的人,那人灰頭土臉,頭髮上還插着幾片爛樹葉,神色慌亂。
“山主!”
“山主!”
見到左千秋過來,看押的人都在一旁行禮。
左千秋看到這穿錦袍的人,頓時來了興趣,這人看上去不像兵卒,反而像是城裡的公子哥,皮膚細滑,從不勞作的樣子。
“山……山主……”見到左千秋的到來,這人立刻哆哆嗦嗦開口,到了這時候,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眼前這人的一念之間了,於是低聲下氣的。
“你是個什麼人?!”左千秋問道。
就聽這人立刻開口迴應:“小,小王完顏洪熙,是金國三王子,請山主看在大金的顏面上,繞小王一命……”
“完顏洪熙!”左千秋聽到這人的姓名,立刻回憶起來,這人其實在射鵰英雄傳中,還有過出場。
乃是當初和完顏洪烈一起去蒙古冊封鐵木真官位的,行事無禮,而且性格上,頗有些欺軟怕硬的意味。
當初見到鐵木真,氣勢非常強硬,鐵木真想要爲他的兄弟安達扎木合也討要一個官位,他卻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一點顏面也沒有給鐵木真留下。
然而等乃蠻部派遣了三萬人馬來討要冊封的時候,他立刻慫了,想着胡亂封給他一個官位,又不需要花本錢。
又等到鐵木真與扎木合將乃蠻部殺退之後,又得意洋洋,開玩笑的口吻說了一句,給他們冊封一個‘敗北逃命招討使’,以此哈哈大笑,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面對乃蠻部時的慌亂。
“這人,很有利用價值!”左千秋心裡想着,於是問道:“你敢說謊,不怕我將你的腦袋砍下來,掛在旗子上嗎?”
完顏洪熙聽到這話,頓時大驚失色,怎麼剛纔還好好的,轉眼就要砍自己的腦袋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腦袋搬家,又急急問道:“敢…敢問大王,小王哪裡做得不好了,還請萬萬不要殺我,我,我可以出金贖回自己……”他急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左千秋哼一聲,說道:“你說你是金國三王子完顏洪熙,那我來問你,這戰陣上刀槍無眼,認不得你是三王子還是六王子,你怎敢親身來此?”
完顏洪熙聽到這話,頓時知道了原因,冷靜下來開始解釋:“原來是這樣,山主誤會小王了,小王哪裡敢來挑撩山主的鬍鬚。
這事其實是宋朝來的王道乾挑撥的,他來我朝後無端端向小王示好,前日又聽到朝中有人要來圍山,於是主動請纓獻出了諸多毒計,還將小王也蒙來了。
幸好山主勇力蓋世,才挫敗了王道乾這小人的陰謀詭計呀!”
“王道乾?!”左千秋記得,這個王道乾也是一個人物,原著中出場過,只不過出場的時候就已經是丘處機包裡的一個人頭了。
說實話,左千秋現在也記不得這王道乾到底爲什麼被殺了,似乎是勾結金人,想做個漢奸,又或者說是個貪官污吏,這才被殺?
因爲他前世看射鵰英雄傳的時候,這前面的部分大都是一晃而過的,而且時間過去這麼些年了,他記憶再好也記不住這麼多的細節。
就問道:“那王道乾既然是宋朝人,那他來這金國做什麼?!”
“這是宋朝派他來向我父王慶賀生辰。”完顏洪熙現在頗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味:“小王當時只曉得他是宋人,沒太放在心上,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狼子野心,挑撥……這個小王與山主的關係……
山主放心,等小王回去了定會將這王道乾千刀萬剮,來報……來爲山主出氣……”
左千秋一揮手,打斷了完顏洪熙的話語,繼續問道:“那你怎麼被抓了,那王道乾反而逃脫?”
聽到這話,完顏洪熙本來不想說話,因爲這不是個光彩的事情,但想了想,還是照實回答:“是因爲山主勇力蓋世,那王道乾來我國,本來帶了五個護衛,說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之前混在軍隊中反而被山主一個照面就打殺了,山主又打落了小王的大旗,於是周圍士卒都混亂起來。
本來小王還有些一些親衛的,只是山主當時來得太快,親衛只好上來阻攔,想不到也擋不住山主神威。”
後面還有一些話,完顏洪熙沒有細說,但總歸是他與王道乾逃走的時候走散開了,現在其實也不知道王道乾究竟是死在亂軍之中,還是下山去了。
而他自己體力不支,只好混在叢林裡想找機會下山,沒想到錦袍顏色太靚麗,依舊被馬鞍山的人發現了,之後聽這些人想要斬斷他的兩隻大拇指,於是才暴露自己的身份,想要免去這皮肉之苦。
“你既然是金國三王子,怎麼帶這樣的軍隊上山來?!”左千秋覺得自己還沒有出力,這些軍隊就潰敗了,與當初擊敗並殺死楊再興的金兵相比,實在是有些三流。
就聽完顏洪熙有些茫然地說道:“啊?…這,這已經是都中精銳了……”
聽到這些,左千秋又想起來一個細節,那就是原著中完顏洪熙和完顏洪烈出使蒙古的時候,遇到乃蠻部攔路。那時候金國的軍隊還沒有等乃蠻部衝到近前,陣型就有些混亂了,反觀鐵木真的軍隊,卻可以以弱勝強。
由此可知,這時候金國和金兵,也緩緩走向了衰落。
於是左千秋也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