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是年關的最後一天。
雖然星源界對於年關這個節日並不太注重,但是畢竟是一年的終點,往日裡人族七州幾乎所有的人家都會掛起紅色的燈籠以示慶祝。
其願景,也是爲了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只是今年的在天城,卻沒有往年那種喜慶的模樣,一切只因張家大門口今日早晨掛起了兩盞白色的燈籠。
沒有人敢去問爲什麼,張家這些年雖然善政,雖然強調民生,但是作爲聖地,它依舊是天上星辰,讓人不敢直視,又哪裡敢去質問。
不過所有人還是都在等待張家的通告,這是慣例,自從張舞陽執政張家之後就有的慣例。每次張家出現異常,爲了百姓安定,高高在上的聖地竟然也會爲百姓解釋一下,讓百姓安心。
然而這一等,等到了深夜十二點,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張家依舊沒有人出來通告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懷揣忐忑之時,有些人擡頭看向了天空。
明月是彎的,星辰的光芒卻肆意揮散。
在這星辰的光輝之中,一道劍氣從西北之地出現,直上雲霄。
還沒完,當雲霄被擊碎,劍氣依舊朝着星源界之外狠狠射去。
當徹底離開星源界後,原本並不算巨大的劍氣在失去星源界變態壓力之後驟然放大,一舉將擋路的星辰湮滅數百,這才終於消散。
“發,發生了什麼?”
“好,好像是有人打碎天上的星星了。”
天下無數人議論紛紛,而在那些擁有聖人坐鎮之地,除了張家,其餘所有聖地的門人弟子們突然發現自家的聖人竟然全部出關。
一時間聖蹟顯露,異像紛飛,而在常人無法看到的地方,天機也是被一羣聖人搞的亂糟糟一團。
“張家神王!!!”
“當年的仙人!”
終於,異像恢復平靜,可是在諸聖心中,卻如同一塊石頭壓在了心上。
從古至今,沒有任何一個仙人能夠在仙人時候挑戰聖人,這是一種本質上的壓迫。
但是這一劍,卻似乎非要打破這種定律一樣。
雖然這一劍並不足以將聖人斬殺,但是卻已經有了一個聖人一擊的全部能力。
時光依舊流淌,外邊暗流涌動,張駱臨死前的一劍,今年夏日即將開始的上門行走,這些都是大事,不得不讓人上心。唯有張家上下開始忙起了張眷繼承少主的大會事項,好像這些事都和他們無關一樣。
甚至張舞陽偷偷將通脈踏足小週天的雷劫度過都沒人知道。
“五天後就是張家新任少主的繼位大典了,你還不走?”
乾州,天想神門,此時天想神子一身修長的錦袍,卻做着划船的苦差。
小船上,路雁雙足淌在水中,嬉戲着過往的魚兒,淡藍略清的衣服和湖水形成了一種默契的同步。
“嘔~?”
“你這是趕我走咯?”
“哪有,只是你在這裡繼續呆下去,接下來的行程就要趕得很急了。”
“也是呢,要不你與我一同去張家看看?張家的汀水閣是個好地方,對你的天想大道有無盡裨益的。”
“沒用。”
“怎麼會沒用呢?你都沒試試,就這麼妄加定論,還如何進步?”
“沒用就是沒用。”
“你!”無奈的搖頭,路雁有一點不懂這個摯友的想法,或者說兩人雖然是摯友,可是卻相處的並不是那麼美好,
和張舞陽在一起,路雁感覺兩人有共鳴,彼此能感覺到彼此的思想,至少相處起來十分融洽。
可是和天想神子在一起,卻總是有一種隔閡,那感覺,就好像兩個人的思想完全不在一條線,或者是乾脆是一個向東一個朝南的射線,連平行都難。
“算了,和你說話就是費勁。”悻悻的閉嘴轉過頭,路雁看起了遠處的景色。
而撐船的人卻只是嘿嘿嘿的傻笑。
笑容中,帶着一些傷感。
張家汀水閣,確實是個好地方,可是自己要是去了,還能活着回來嗎?
要是說天下有誰將張舞陽的性格完全揣摩透,非自己這個和張舞陽從未見面的天想神子而已。
隱忍,奸險,狠辣,狡詐,博學,還有能做事豁出去面子,俗稱不要臉。
若是自己去了,即便是張舞陽表面上不說什麼,那自己也絕對會死的莫名其妙,還找不出一點點和張舞陽有關的線索。
“就知道傻笑,我就奇怪了,你這神通竟然也度雷劫了,怎麼弄得?老天爺現在都這麼好說話嗎?”
“大概,老天不開眼?”
“呵!”翻着白眼,路雁突然問道:“那日張家駱爺爺的那一劍,你看到了嗎?師傅說那是聖人一劍。”
“看到了。”
“作何感想?”
“半年之後,我能劃出武仙一劍,三年之後我也能斬出聖道劍氣,五年後……我能成聖!”
“……”
算了,不說了。
看了一眼此時還是神通的天想神子,路雁不說話了。
這個朋友什麼除了對自己是真心的好以外,渾身上下是一點優點都找不出來了。
成聖,即便是張養性都不敢稱自己五年之內必成聖,這貨竟然敢這麼吹,哪來的勇氣?
這件事要是讓天下人知道,只怕會出命案,笑死人的那種。
“你這表情,是在鄙視我。”
“你說呢?”
“呸!丫頭不大,心思倒是不少,去去去,不划船了。”
賭氣一樣的將船槳放到一邊天想神子挨着路雁坐了下來。
靠的很近,感受着佳人的體溫,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可惜路雁並不領情,直接站了起來。
這一舉動,天想神子直接轉頭疑問:“咋地了?”
還問咋地了,路雁感覺自己能在天想門呆這麼久真的是一種修養。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對方:“還問咋地了?算了,走了走了。”
“奧,那……再見。”
……
所以,連送一送都不得嗎?
架着烈火豺,天空之中留下一到火紅色的天痕。
直到身影遠去,天想神子突然躺在了小船之上呆呆的看起了天空。
別人笑話五年之內成就聖人異想天開。
“可是,若不成聖人,如何配得上你?呵呵呵呵呵呵。”
“而且,那位舞陽公子所圖甚大。若不成聖,我何時才能比肩無他?”
“這天下,普通人也就罷了,或乾脆做一個庸庸碌碌的人也行。可生而知之,卻又立於江湖之人,也只有矗立那雲端,或者有那雲端之上的後背,才能綻放自己啊。不然大浪淘沙,能留幾人?如何久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