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否?
暖閣之中紅泥火爐在靜靜地燃燒,可惜張大少只能獨飲。
天棋和季明鑰已經到了數日,眼見明日便是梅詩詩會,天棋大清早突然說是要出去修煉。
然而時至中午,也不見回來。
張舞陽知道,這是人家跑路了,留下一隻雪地裡撒歡的哈士奇獨自跑路了。
看看外邊正在咋咋嗚嗚指揮着幾個下人堆雪人的季明鑰,張舞陽感覺前途一片灰暗,“明鑰,明鑰。”
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季明鑰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耳朵豎了起來。
“明鑰,這邊,我叫你呢。”
“啊,鹹…舞陽哥啊?咋滴啦?”
“……”
看着平日裡宛如廢材,比自己還要廢,可是一遇到這下雪天就好像封印解除的季明鑰,張舞陽腦門有點發黑,“這麼親切幹啥,想叫啥就叫啥唄,真虛僞。”
“奧,好的。鹹魚哥,有事嗎?”
張舞陽:“……”
你還來真的?
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還好意思罵上我?
要不是這是熟人,不好意思下手,張舞陽真的想把那個腦瓜子劈開看看裡邊到底裝了什麼。
“不是,張鹹魚,你腦子有坑嗎?叫我了又不說話,幾個意思啊?”
忍,一定要忍。
捏着太陽穴,張舞陽一口將杯中的綠蟻酒順入口中,擡頭無奈道:“你沒發現,天棋姐那廝,竟然現在都沒有回來嗎?”
一句話,季明鑰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眼睛吧嗒吧嗒眨着,也不見說話。
還以爲這丫頭有什麼毛病了,張舞陽身子都坐了直,打算安慰一下對方,免得因爲天棋跑路這件事而弄得丫頭出了啥子毛病。
好半響,張舞陽都已經想好說辭了,結果季明鑰突然開口道:“就這?不就是我家愛妾跑路了嗎?”
“你知道?”
“必須的!”腦袋一仰,季明鑰哼哼道:“我家愛妾可是姚花聖地當代唯一一個行走,每天忙得要命呢,能陪我瞎浪半年,已經是很愛我了,現在終於把我交付於你,肯定要跑路啊。”
這話,沒毛病。
因爲事實就是如此!
可是不知爲何,從季明鑰的最裡邊說出來,張舞陽總有種虛幻嘴感覺。
這丫頭,這麼懂事的嗎?
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外邊的積雪,突然一個想法就從腦子裡蹦了出來……
……莫不是,大雪把智商的封印解除了?
想法太可怕,張舞陽連忙甩着自己的腦袋將這種可怕的想法甩走,這才用一種似乎很隨意的語氣開口道:“奧,那就沒事兒了,你繼續堆你的雪人吧。”
“毛病吧?”
有點搞不清楚張舞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季明鑰不屑的吐槽一聲,之後再次加入了堆雪人的大軍之中。
橫撥雲買的這個宅子裡邊一共也就是一個下人而已,還是拖家帶口的那種。可是就這連老帶小十一個人加上一個精力無限的季明鑰,愣是一天工夫將院子中所有的雪都集中到了一起,最後成功堆積成了一個十幾米高的大雪人。
張舞陽看得心驚膽戰,深怕這個雪人跌倒將自己的暖閣給壓塌。
還好,季明鑰雖然人不怎麼靠譜,但是這遊戲之類的東西卻是無師自通。雪人中心是一顆大樹,此時正好做了雪人的骨架,即便是有大風颳過,卻也不曾搖晃一下。
可惜的是,院子裡的雪被玩兒沒了,因爲大雪而被解除的智商封印似乎重新發揮了作用。
在下午時候,季明鑰毫無淑女形象的躺在暖閣之中,腳丫子都探到了同樣躺着的張舞陽鼻孔裡了。
察覺到味道不對,睜開眼睛看着那隻臭腳丫子,張舞陽直接將其一巴掌拍了遠。
“啊!”
腳掌吃痛,季明鑰直接從夢中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看着張舞陽絲毫沒有悔過之心的樣子,逮住張舞陽落在自己不遠處的零件兒就是一口。
咬完了,還不等張舞陽開口,她倒是先躺在那裡滾了起來。
一邊滾一邊四肢瞎晃悠,打的還沒來得及收腿的張舞陽陣陣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張大少欺負人,鹹魚張欺負人~。”
“愛妾~啊,你快回來吧~~~~”
“鹹魚欺負人,本姑娘沒法活了~~~”
張舞陽:“……”
我!
.......算了,
自己和一條哈士奇生什麼氣啊。
踩着因爲疼痛而有些發瘸的腿,張舞陽黑着臉直接離開了暖閣,自己找清靜地方涼快去了。
而在暖閣之中,季明鑰看着張舞陽一走,頓時不再打滾了,直接坐起身子揣過綠蟻酒灌了一口,之後使勁漱了幾次口,這才隨性的將其吐到了一邊。
一開始沒注意到,剛剛她才反應過來,咬張舞陽時候似乎是咬的腳丫子,一股子汗臭味。
而在院子中另外一處暖閣之中,橫撥雲幸災樂禍的奸笑。
別說,整個張家都沒人治得了的張大少、張聖子,甚至是連芳華絕代的路雁都無可耐的的張鹹魚,此時愣是被一個瘋瘋癲癲的丫頭給收拾的明明白兒的,想必張家上下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會開心的連續放好幾天的煙花吧?
別人幸災樂禍張舞陽不知道,反正旺財是因爲他一個晚上都不舒服。
因爲家裡來了季明鑰這個魔星,張舞陽原本打算直接回臥室一覺睡到明天大天亮。
可是轉念一想,今天這貨用嘴巴給自己洗了一下腳,加上因爲天棋離開而不開心,這要是半夜三更朝自己房間裡灌雪水,那自己豈不是要被欺負死?
畢竟當初在季家……算了,往事兒不堪回首啊!自己當年就不應該一時興起給這丫頭看三十六計、甄嬛傳、名偵探柯南、厚黑學、神鵰俠侶、射鵰英雄傳、聊齋……等等…這些書。
這丫頭因爲看的書看的沒有一個順序,人格三觀經歷巨大沖擊,搞得直接都智商欠費。
這也是爲什麼季家非要找他張舞陽了,畢竟他造的孽,不讓他還讓誰還?
於是,張舞陽一溜煙兒跑到草料房和旺財擠了起來,讓旺財站在那裡盯着張大少看了半宿。
自己這主人,莫不是智障了吧?算了,那我去他的屋子去誰熱乎乎的炕……不對!那誰啊?怎麼半夜不睡覺還端着一盆雪?
......
又是一個愉快的上午,旺財站在那裡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隨時都要迷糊的摔倒,季明鑰則完全沒有絲毫的睏意。
她是神通強者,早已經能不眠不休,一夜沒睡根本沒啥問題。
“明鑰起來了啊?早啊。”
“你,你…”
看着張舞陽竟然從草料房出來,季明鑰瞪着眼睛直接懷疑人生。
昨晚上可是折騰了很久都沒有看見張大少,可是誰能想到張大少竟然和旺財去一起睡了。
“吃飯了嗎?要是沒吃,咱們就走吧,那邊的詩會可是要開了啊。”
“嗤——”
被張舞陽騎着,旺財回頭就吐了一口氣。
姥姥的!你咋就不問問我呢?
“詩會?奧,啊!”
突然想起來了今天是詩會開始的時候,季明鑰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大驚小怪的驚呼一聲。
盯着亂糟糟的頭髮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過三分鐘,再次出來,整個人已經大變了樣。
一身錦白色的素裝,頭頂碧玉明簪,腳踏金底白邊的追雲靴,看起來有了幾分天上仙女落凡間的樣子,還有幾分純潔的味道。
“看什麼看,走啊!快點的!要誤了要誤了啊!”
得嘞,
一張口,什麼仙女,全飛走了,就是一隻混入狼羣當狼王的二哈!
除了顏值在線以外,要不是狼羣每天給投食着,能餓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