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當巡城領隊說完灰壑最近的局勢以後,張舞陽一副瞭然的神色讓對方疑惑,只是張大少沒有衣服進行解答,話題便至此終結。
不多時,在巡城人員的帶領下,張舞陽來到了一處小院之中,只是這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而且張舞陽爲了清靜也不想住客棧,便就此安定下來。
待巡城人員離開之後,隨便的收拾了一下佈滿灰塵的屋子,發現書架上竟然還有幾本雜書,於是乾脆躺在牀上看起了書。
只是思緒卻不知不覺又跑到了灰壑一百零九賊的身上。
他張大少爲什麼半夜三更的不惜傳送來灰壑?自然是爲了追尋季明鑰來的。
而季明鑰爲什麼來這地方,說到底還是因爲這丫頭腦回路驚奇導致。
衆所周知,十八寇和梅詩山三十六匪幾乎同歸於盡在了梅詩山上,對於這種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物死亡,若是正常江湖人來說,必然是拍手稱快之後將其石首丟在山中喂野狼,如此方纔大快人心。
不過季明鑰卻將三十六匪埋了,甚至要不是十八寇死去的十七人因爲屍首被帶走,也同樣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但是,關鍵的來了!
季明鑰在埋葬三十六匪的時候可是立碑了!並且還寫着這是十八寇和三十六匪合葬之地。
可如今那十七寇也就算了,頂多立個衣冠穴就成,唯獨大寇羅永莊還好好的。
活人不能做墳立碑,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如今墳刨好了,碑也立了,她季家姑奶奶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所以嘛,當然是找到羅永莊將其打死咯。
加上季明鑰身負天聽地視這種神通,自然能夠探查到羅永莊的大概方位,而這個方位無疑便是這灰壑了。
可惜此時羅永莊已經加入了灰壑一百零八賊之中,這灰壑賊衆能在此地爲禍多年必然是身後有人,在季明鑰追蹤到羅永莊的大概方位以後九層九的可能便是無以爲繼,難以通過神通來繼續追蹤。
“不急,那傻丫頭雖然性格蠢了點,不過智商還不算太差,和灰壑賊同歸於盡的可能性極低,慢慢找吧。”
夜已經深了,張舞陽打着哈切迷迷糊糊間睡了着。
一邊的旺財也因爲先前潛力爆發,加上一瓶武元液的補充,此時睡的正香。
不知不覺,時間便已經是凌晨的四五點鐘,到了正常人生物鐘最爲低迷的時刻。
按照天文的角度來說,此時陰氣歸寂陽氣未生,爲混沌之曉,人在這個時候的休眠沉寂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態。
反正不管怎麼說,整個市坊之中,除了巡城的隊伍依舊在兢兢業業的巡邏之外,原本熱鬧的市坊已經徹底關門熄火。
而在張舞陽所在的院子之中,一個人影卻看着那裡酣睡的旺財狠狠的嚇了一跳。
還好此時旺財因爲先前的消耗太大,此時睡得很死,沒有發現他的動靜。
落在屋頂,看看院子中酣睡的馬兒,再看看屋子裡已經熄滅的燈火,人影有些疑惑:“難道巡防營的人查到了我在這裡暫住?”
“不應該啊,我最近都很低調,不應該被查到纔是。”
一邊疑惑,一邊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張舞陽所在的屋頂,偷偷揭開一片青瓦,只是沒曾想青瓦下邊確是用來保暖的炭灰,而且碳灰至少有一尺多厚,根本看不到屋裡的情況,這也讓讓原本小心謹慎的那個人影臉色很不好看。
跑慣了大戶人家的屋頂,因爲大戶人家冬季來臨都有火爐,自然不用這種屋頂填灰的笨重的方法保暖,此時竟然莫名其妙的在這種情況下栽了個跟頭,着實可惡!
再次躡手躡腳的將青瓦放回原處,只是剛剛放回,那個人影臉色更加漆黑。
習慣,完全是習慣!
話說這上邊都蓋了一尺多厚的碳灰,自己到底爲什麼要把青瓦復原?這樣很容易因爲聲音暴露的好吧?
咬着牙,跳下屋頂,手指蘸着唾液搓開了房門上的一張窗紙,趁着月關人影也終於看到了裡邊的情境。
一個年輕人此時睡的正香,而在書架那便,原本被他放置的幾本書已經不見,不過幸虧上邊的一個漆黑大碗沒有被動過。
“呼~!”
“還好還好,看來這貨也是來寄宿的,並無打算常住。”
手不自覺的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來人開始對着門縫操作起來。
過了一分鐘,房間的門悠然打開,張舞陽依舊毫無動靜的呼呼大睡,只是來人臉色已經快要黑的滴水了。
門……本來就開着的!
而他,整整白費辛苦一分鐘!
這一分鐘,對於一個樑上君子來說,簡直就是一次生命。
“格老子的!都他媽什麼人!半夜睡覺不關門,有毛病吧!”
提着匕首走到張舞陽牀前,本打算結果了這小子,但是又想到自己最近要在這個市坊做一件大買賣,萬一這小子的死讓自己暴露,容易得不償失,最後還是狠狠的將匕首重新揣到了懷中。
只是手不自覺的又把張舞陽身邊的那幾本書拿了起來,然後放回了書架之上。
張舞陽眯着眼睛,分明看到這個奇怪的人在把書放回書架時候那種顫抖。
‘這,大概就是處女座吧?’
‘活着的強迫症患者。’
幾度平整呼吸,那人將書再次放回張舞陽身邊,之後咬着牙走到了書架前邊,兩隻手直接將石碗拿了起來。
“啪!”
很低的一聲清脆響聲,那人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張舞陽,見張舞陽沒動靜,這才輕輕的將書架竟然推到了一邊,之後身影消失在了書架後邊的一個密道之中。
而對方剛剛走進去,書架便迴歸了原位。
坐起身子,張舞陽也來到了書架旁邊。
本以爲是個小毛賊,故而沒打算理會,可是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一個小毛賊做不出這麼精密的密道。
剛剛他將氣息壓制到了三築境界,這在灰壑這地方並不少見,畢竟這個世上三築的武者纔是主流,也並未引起對方重視。
只是事到如今,即便對方重不重視,自己都要現身一下了,說不定,還能從對方口中探尋到一百零百賊的下落呢。
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都是賊,雖然說差距不小,可終究是一條道上的,多多少少有些關聯。
吱~呀~~~
因爲沒有故意去輕拿輕放,當張舞陽移動書架時候,聲音甩了那人幾天街。
瞬間,在密道中的人影愣了住,就那麼瞪着眼睛看着張舞陽優哉遊哉走了下來,並且眼睜睜的看着張舞陽將密道中的燈火全部點了着。
“大晚上不睡覺,挺忙的哈。”
“你,你,你不是…”
“三築?而且睡着?”慢悠悠的坐在那裡,看着對方一身夜行衣已經溼透,並且身體也被自己的稍微泄露的氣勢壓迫到站立不直,張舞陽笑道:“別那麼多的問題了,你不過是一介通脈的武者,也跑不了。”
“此時我問你答,你看如何?”
咚!
瞬間,對方跪了下來。
超凡神通!
張舞陽一言一行都好像有天地在加持着一樣,只有超凡才有這種能力!
腦袋也不敢擡起,那人用一種充滿了敬畏和恐懼的聲音開口道:“全,全憑前輩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