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亮的質問問得姜昌盛啞口無言,而姜昌德則冷汗直下。
最終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月姨和姜天亮毫無過錯,而姜昌德則被剝奪了藥庫長老一職,並被罰藥材配額三年,幽禁贖罪洞一年。那什麼縮減族人藥材配額的新條令,自然也成爲了一個笑話。
當天夜裡,姜凌雲和姜靈珠父女來到了陶然院,一臉的憂色。
“小亮,長老會和姜昌德這次針對你的原因查出來了。”
“肯定是姜凌山和姜昌盛主導的吧,不用查也知道,他們早盼着我死呢。”姜天亮淡淡地說道。
“這是直接原因,根本原因卻是你爹……”
姜天亮眉頭一皺,問道:“我爹怎麼了?”
姜凌雲看着姜天亮,嘴巴蠕動了幾次,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消息傳來,你爹爲了給你找藥,闖進了葬龍淵,消失了……”
“什麼?葬龍淵?”姜天亮跳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我爹怎麼會去闖葬龍淵?難道他是爲了……”
“不錯,爲了給你找傳說中的聖藥真龍聖果。”
姜天亮呆住了。
葬龍淵,那可是莽荒世界的禁地之一啊,存在不知道有多少萬年了,簡直稱得上是死亡絕地,就是真神境的神級強者進去,也十死無生,姜凌空只是天蓮境的超級強者,怎麼敢闖?
“我要去葬龍淵,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去救那個大笨蛋!”姜天亮吶吶自語道,隨即往外面衝,結果卻被月姨一把拉住了。
“小亮,你冷靜。”
“我冷靜不了!”
姜凌雲一拍姜天亮的肩膀,沉聲說道:“小亮,你先彆着急。聽我說,如果凌空真的危急,那你雲叔我肯定會第一個去救援他,可是現在傳回來的消息是你爹只是進入了葬龍淵,只是消失了。消失了你知道什麼意思嗎?只是表示暫時失蹤,並不意味一定有什麼危險。”
姜天亮怔怔地說道:“可那是葬龍淵,那是死亡禁地。”
“儘管如此,我也相信凌空。他可是我們姜府這一代最出色的豪傑,既然他敢深入葬龍淵,那他肯定也能活着出來的。你別忘了,你可是他的寶貝兒子,他可是要把聖藥帶回來給你治病的。”
姜靈珠也在旁邊勸阻道:“對呀,天亮哥哥,你還記得空伯伯也曾進過號稱雲水國最危險的幾個地方麼?不還是闖出來了,而且斬殺了許多兇獸異禽,帶回了許多天地寶藥。我相信這葬龍淵肯定也是空伯伯的一場大造化!”
姜天亮坐了下來,陷入了沉思。冷靜之後他明白了,就算雲叔月姨他們允許他去葬龍淵也根本去不了,以他現在的狀況,不說救父了,不會還沒出府就倒下去就算不錯了。
“姜凌山、姜昌盛他們就是因爲提前知道我爹身陷葬龍淵的消息,所以纔敢針對我?”
“不錯。要不然雲城之內誰敢對你下手?誰承受得了凌空的怒火?”姜凌雲說道:“你肯定聽月娥說了,那件事之後,你爹曾大鬧姬府,廢了姬家天蓮境境高手三名,神泉境高手十幾名,甚至把姬府府主都打傷了。”
姜天亮腦海裡幻化出父親姜凌空隻身大鬧姬府的壯烈情境,滿身的戰血幾乎都沸騰起來了。
他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只怕不止這個原因。”
“怎麼說?”
“我甦醒當天曾修理過姜天明,他們
肯定懷疑我的修爲沒廢,只要不死,早晚會恢復。”
姜靈珠一挑眉說道:“那肯定是了。要知道有天亮哥哥在,那什麼姜天光根本沒有出頭的可能,一直被天亮哥哥壓得死死的。”
月姨也插話了:“那姜凌山一直對他的大兒子期望很高,想要讓他成爲下一代府主繼承人。要說那姜天光也有幾分天賦,可惜他們父子兩代都被凌空和小亮壓制着,成爲了他們萬丈光芒旁邊的小小螢火蟲。”
姜凌雲搖了搖他的羽扇,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在凌空迴歸之前,他們肯定還會再對你下手的。尤其是這次在藥材一事上受挫,下次出手肯定會更謹慎,更凌厲。”
姜天亮毫不在意地說道:“宗法威嚴,他們還敢直接對我下手?”
“這確是不敢,然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姜凌雲緊皺的眉頭突然鬆了,說道:“不過這些都不用你擔心。你二叔馬上就會回來了,有我二人在,諒姜凌山父子和姜昌盛也奈何不了你。”
“二叔很快就要回來了?我已經快有兩年沒有見着他了。”聽到這個消息,姜天亮難得的高興了起來。
姜凌穹,姜凌空的親弟弟,姜天亮的親叔叔,是戰堂的副堂主,戰力也是姜府凌字輩中的翹楚,被家族派出執行秘密任務已經快兩年了。
“不錯,他已經先一步傳回了消息,不日就將回歸。”
月姨神情也變輕鬆了些,說道:“小亮,你爹的事情你先別操心,而戰堂也即將有你二叔主持,你就安安心心地調養吧,把身子調養好比什麼都重要。”
最終姜凌雲、姜靈珠父女在陶然院吃過夜宵之後就離去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姜天亮躺在榻上思緒蔓延。
“我必須恢復過來,必須重新修煉!不僅要應付姜凌山父子的陰謀詭計,打敗柳飄然雪恥,更重要的是爲了救援爹爹!”
想到這,姜天亮立刻起身了,從一個犄角旮旯裡打開了一個暗格,拿出了一枚玉簡。
當年他十二歲突破到神泉境,成爲雲城歷史上最年輕的先天武者之後,姜家老祖宗大喜,曾出關親自教導他三日,並且給了他一枚玉簡,一塊令牌,以及一張殘圖。
這玉簡就是老祖宗給的那枚。
姜天亮艱難地聚攏起一絲神識,探入玉簡,突然轟然一聲,姜天亮發現自己的神識海中多了一片鴻蒙之物。
還沒等他查探,兩個如椽金色大字陡然顯露在他的腦海裡……死!經!
《死經》!僅一個名字就駭人聽聞。
莽荒世界,傳承萬古,書卷萬千,分門別類爲經、史、子、集四大部。敢稱經者,無一不是其領域中的最高典籍,最高成就,最高權威!
而以死爲號,因死稱經,真乃是萬古未聞之事!
姜天亮也不知道這卷真經是老祖宗從哪裡得來的,只覺得這兩個字就已經縈繞着凜然死氣,蘊藏着浩瀚死力。
更驚奇的是,這卷名號《死經》的真經不是一卷書,也不是一枚玉簡,而是一卷鴻蒙神圖。
神圖迷濛,看不真切,然而其中涌現着一個個符文,玄奧莫測;飛掠着一條條神鏈,玄之又玄。這死經,竟然全部由符文和神鏈構成!
“老祖宗意外得到這卷神圖真經不敢修煉,而我現在的狀況卻最適合不過了。或許能夠絕處逢生,枯木開花,從而治癒身體,並且
重新走上修煉一途。”
《死經》神圖大部分鴻蒙不可見,彷彿被封印了一般。不過在名字顯現之後,又顯現了一篇名爲死訣的總綱。
姜天亮打定主意,開始認真閱讀《死經》總綱。
“人之生而爲人,必先有生,而後有死!衆生皆以爲生而須臾,死則永恆。雖有絕世戰者能夠幾度逆天輪迴,然終不能超脫生死;而芸芸衆生更是一番身死魂消,便化作泥土,永歸於虛無。無誰可超然於外!
然則,餘獨不以爲然!
餘以爲,人之生來自虛無,人之死歸於虛無。
故: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置之死地而後生,方得永生!”
姜天亮被這《死經》總綱給深深震撼住了,縱論生死而別開一家,這位自稱爲死老的著經之人,真是驚世駭俗!
姜天亮越看越難以自持,經文正文中記載的各種修煉的玄奧,探及生死的變化,創造與毀滅的偉力,都高深莫測,神魔難定。
通讀全經,把所有經文都篆刻在心中,雋永不消之後,姜天亮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手裡的那一枚玉簡已經化成齏粉,飛揚不見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由死而生,這是修煉《死經》的前提,幾乎就是爲現在的姜天亮準備的。最終他按捺住心中的驚駭,平息了波瀾,開始認真修煉起來了。
就在姜天亮開始瀏覽《死經》經文的時候,在姜府內堂堂部裡一座古老幽謐的小堡內,一個白髮老者與一個高大中年一起進入了一間密室。
“大長老,這次原本打算縮減每個人的藥材配額,讓那個小子無法獲得足夠的藥材支撐下去,結果卻賠了夫人又折兵,折損了我方一員大將,你看該怎麼辦?”高大中年臉色陰鬱道。
“這小子心思竟然如此活泛,口齒居然如此伶俐,確實出乎了你我的預料。不過這也怪事出突然,你我太過着急了,這才導致籌謀不周,讓他鑽了空子。不但沒要了他的小命,也沒打擊到姜凌雲,反而讓昌德丟了藥庫長老一職,真是一大失誤。”白髮老者嘆息道。
不消說,這兩人就是姜府的第一大長老薑昌盛和內堂堂主姜凌山了。
姜凌山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大長老你就別在自己人身上挑毛病了。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姜凌雲肯定也知道姜凌空消失在葬龍淵的消息了,會有準備的。”
姜昌德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你怎麼看姜凌空於葬龍淵消失一事?”
“你老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假不成?”姜凌山不解問道。
“那倒不至於,畢竟我們獲知的消息源不止一個,沒有可能作假。”
“那你問這個幹嗎?”
姜昌盛瞥了姜凌山一眼說道:“我的意思是,姜凌空闖葬龍淵一事的結果不一樣,那我們接下來的謀劃自然也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他還有可能活着回來?”
“不錯。”姜昌盛老成道:“如果他死了,我們自可以放開手腳對付那小子還有姜凌雲,可是他要是活着回來……”
“絕無可能!”姜凌山臉色一獰,怒吼道:“他絕不可能活着回到姜府!即使他不死在葬龍淵,我也不會讓他再踏進姜府大門!”
“既然凌山有如此自信,那我這裡有一計可與你。”
姜昌盛附在姜凌山的耳朵邊竊竊私語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