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捂着我的嘴做什麼！”
人類小夥好不容易纔掙脫開來，悲憤說道：“翼族敢做，我還不能說了？這帝歸城是人族的城！是炎黃的城！不是翼族的城！”
“這句話說的不錯！”
楊戩哈哈一笑，舉杯示意：“當浮一大白！”
“唉。”
牛頭人舉杯和楊戩碰杯，他和人類小夥苦悶着喝酒。
楊戩笑眯眯的問道：“只是楊某人很好奇，牛兄何出升斗小民一說，除了高坐朝堂的帝君之外，這世間還有人能讓百姓受委屈不成？要知道，帝君的心中可是很看重萬民百姓們的！”
“帝君看重我們也沒用啊，他和楊大人一樣，都是高坐帝都，哪裡能管得了這邊城小事。”
牛頭人嘆氣，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楊大哥，看在這一頓酒菜的份上，老牛我就多嘴幾句，你聽聽也就好了，別往心裡去。”
“願聞其詳。”
楊戩捏着酒杯笑道。
萬族齊聚，國土面積急速擴大，總歸是有些的地方會出現紕漏，儘管百官和蘇羽再三避免，但也不可能事事完美。
僅是一個帝歸城的規模就龐大無比，哪怕是城主都未必能知道城內的所有大小事務，帝君怎麼可能做到事事都知道呢？但這不代表，蘇羽沒有改善之心。
雖有缺陷，但發現問題，再改進制度，也爲大善！
“報官一事，雖看起來能解決問題，但實則難如登天。”
牛頭人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據我所知，自從萬族融合以來，翼族人在帝歸城內做了不少小動作，雖然都是抓着大人們定下來的規矩漏洞而來的動作，但大家心裡都知道，翼族是在攬權。”
“前段時間，九區那邊有個同胞兄弟，狐人族的一個妹子去應聘做區內一個小文職，只不過是蚊子腿一樣的職務，面試成功的七人清一色都是翼族人！”
牛頭人灑然一笑：“楊大哥，你說這怪不怪，怎得翼族就聰明些？別的族人就不如他們嗎？狐人是歷來的聰慧機敏，最善執筆工作，卻爲何上任的全是翼族人？”
“確實有些古怪。”
楊戩笑了笑，道：“那就沒人管嗎？他們做的這般明顯，怕是城主也會知道的吧？”
“城主知道啊！但他沒理兒管啊！”
牛頭人說道：“當初面試的人也是狐族人，人家族人淘汰自己的族人，挑選其他族人也有錯？而且十個面試官有八個選翼族人，從規矩上來說沒錯啊！大家都是面試官打分上任，這些翼族人說實話也算優秀，城主怎管？難不成他要偏袒狐族不成？”
“這倒也是。”
楊戩點頭，笑道：“那面試官也真奇怪，自己族人刷下來，卻讓翼族人上任？”
雖然萬族共聚，但各族之間的族人們多多少少會互相照顧一下。
“誰知道呢！前獸人帝國的一個城防副將正好在我們區，時任一個小官，我恰好認識他；他消息靈通，據說是那狐人面試官被人收買，是故意如此爲之。”
牛頭人說道：“那狐人妹子也聽到這個流言，她氣不過，去找衙門，結果被駁回訴求，因爲人家按照規矩來面試，衙門裡的大人也抓不住把柄。”
“然後她去了帝君廟，聽說禮君司有大權力，可代帝君監管萬事，任何小事都可以調動內部錦衣衛來嚴查！”
“只可惜......”
牛頭人說道這裡，重重的嘆了口氣，眼圈有些發紅：“在去之前的頭一天晚上，那狐人妹子從家中失蹤，直到今日依然沒人發現。”
“失蹤了？！”
楊戩一愣，眼神微眯着，一抹寒光一閃而逝，此時端是蹊蹺，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就失蹤了？
“既然有人失蹤，那也算得上是大案了！衙門就不管嗎？”
“管了啊！但找不到人，都小半年了，全區全城都找遍了，城主大人還委託了鎮守此城的郭閔大人來用秘法尋人，依然一無所獲！”
牛頭人嘆氣。
“要我看，那妹子定是被人擄了去，有人害怕她的事情被禮君司重視！”
人類小夥冷笑着道：“禮君司才成立不久，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關鍵時候，郭大人要做出功績給帝君看，但凡大小事務都重視！我看，是有人害怕此事被帝都內的大人們重視起來！”
“只不過是一件看似有失公允的任職小事，卻讓人離奇失蹤？那禮君司也應該會管！”
楊戩微微沉吟，肯定的說道：“即便無人去禮君司伸冤，但只要消息流傳開來，禮君司必然會插手。”
“已經插手了，據傳帝君廟拜託本城錦衣衛遞了奏報上去，讓內部錦衣衛來管，但誰知道後續如何呢？”
牛頭人灑然一笑，無奈攤手：“有小道消息說，翼族有幾個人在錦衣衛內部，就直接管着帝歸城這區域的情報消息，若是他們摁下奏摺，誰會知道？難不成楊大人、郭大人還爲了這一件小事親自來邊城過問嗎？”
“我估計不會。”
楊戩失笑。
這牛頭人看似小民，但心思倒也細膩，他說的還確實是這個理兒！百官們忙得要死，要管整個東大陸，怎麼會因爲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事情來親自過問？
錦衣衛有好幾個情報等級，來劃分事情的嚴重程度，恐怕這件事情連最低級的情報消息都算不上。
“如此，楊大哥是知道我等爲什麼不敢去報官伸冤了吧？”
牛頭人苦笑着搖頭，道：“不是我們蠢笨，而是這看起來是活路的地方，卻暗藏死機！我們不敢去啊！沒了工作，再找下個就是了，最多我老牛以後不去給官家做事了，總比丟了命強。”
誰會想成爲第二個神秘失蹤的人？
沒人敢。
即便很多人都知道翼族的行爲有些不妥，但奈何他們都是在小規模、小範圍的進行，而且都在規則內進行偏頗、安插人手等，卻不會挑戰城主和衙門的權威。
翼族的動作很頻繁，但他們插手的位置都是無傷大雅的小官位，沒有實權，不算什麼重要位置，再者翼族人的舉動看似攬權，但在城主大人的眼裡也興許這是種族們之間的競爭？
種族競爭在哪裡都存在，這無法避免，若是處理不好萬一引起暴動和敵視情緒了，城主定然要吃罪的！只要翼族人不過分，城主也不想去管這羣小事。
而且，從目前來看，翼族人確實沒有逾矩，只是處理事情的行爲讓人有些不滿而已，並未有任何危險信號。
如此一來，即便坊間有猜測和流言，卻也無人會當真，最多是坊間對他們有些不滿而已。
畢竟七十二大城內，哪個城不是流言滿天飛，若是內部錦衣衛要一個個的去嚴查，別說內部錦衣衛的人手不夠用，即便是夠用也不可能爲了一句可能是謠言的小事兒去興師動衆！
“看來，帝國內只有錦衣衛一個情報組織，確實是朕的遺漏，若是錦衣衛底層出了事情，必然會釀成大禍！難怪那世界上還會有個東廠的存在...身爲帝皇，真是處處都要深諳制衡之道。”
一旁桌子的上坐着的帶着半塊銀色面具的男子輕聲嘆氣，他正是蘇羽。
“東廠，那是什麼東西？是一個廠子嗎？”
凌安兒好奇的問道，她將剝好的荔枝放在蘇羽面前的盤子裡。
“唔，對！它就是個廠子，只不過裡面都是一羣內侍而已。”
蘇羽哈哈一笑。
“啊？內侍還能開廠子啊？”
念晴依一愣，微張開的紅脣顯得可愛極了。
“內侍的作用可大着呢，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蘇羽呵呵一笑，但他的眼神卻有寒星閃爍。
自從三個月前，蘇羽就一直在七十二大城內遊走，看遍千山萬水，體悟人間百態，力求超脫自我，尋求真我武道之境，突破到真武境（準聖）。
這三個月來，蘇羽見到過不少人間疾苦，他最多是一個平凡人的身份去幫助力所能及的人們，無論種族，但卻不動用權勢。
而這一次，蘇羽難得動了權勢之心，因爲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已經足以威脅到錦衣衛的機構安全！讓這個一直以來深受帝君信任的組織，卻可能已經染上了污點！
這是蘇羽絕不容許的事情！
自從十天前來到帝歸城，蘇羽就大大小小聽到了不管有關於翼族的流言蜚語，起初蘇羽不關心，但今日一看，恐怕並非空穴來風啊！
很快，楊戩回來了，他知道自己和人類小夥和牛頭人的對話都被帝君聽到了，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站在帝君身後。
說來也奇怪，自從楊戩回來了，那牛頭人、人類小夥四處張望，滿臉疑惑，卻再也看不到楊戩和蘇羽等一桌人在哪裡，他們彷彿在酒樓內消失了一樣。
這只是一種小神通之術，一葉障目，不值一提。
“夫君，您要打算插手這件事情嗎？要不要妾身去通報錦衣衛來嚴查此事？”
花木蘭突然開口，她平日裡話也不多，此行難得能放下軍務，專心陪着蘇羽。
“不，朕若是事事都靠錦衣衛，那若是錦衣衛有一天反了，朕怎麼辦！”
蘇羽輕笑，深邃的眼神沒有絲毫感情的瞥了一眼身後某處。
隨後，蘇羽輕輕抿了口酒水，淡然道：“朕，可以自己查這件事情。”
酒樓某處陰暗的角落內，虛空猛然泛起一絲波動漣漪，無人察覺，但蘇羽能清晰的感知到。
有人畏懼了，因爲這是帝君的警告！
哪怕是最底層的人出了問題，但在錦衣衛內，這就是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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