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長老,你都吃了這麼多了,晚上在此東西消化不好…”
“而且這牛尾巴全是骨頭,還是不要吃了吧…”聽到唐僧的話,獨角兕臉色瞬間就白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溜了下來。
完了,完了,被這妖僧盯上了,要涼,要涼…
“你不懂,我記得上一次承乾給我做過一次鐵板牛尾來着…”
“今日貧僧喝的開心,便給施主做一次這鐵板牛尾…”說話間,唐僧便欲拽着牛尾起身向着那篝火那邊走去。
“咳咳,不麻煩長老,不就是鐵板牛尾麼,我也會做…我也會做…”獨角兕急忙擺了擺手。
說話間,他走到篝火旁,看着那被炭火燒的通紅的鐵板,又瞅了瞅了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的雲世寶和孫悟空等人,欲哭無淚。
尼瑪,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招惹這羣混蛋做什麼?
等一等,不對,老子根本沒有主動招惹他們好不好?是這羣牲口主動打上門來的。
“黃施主,你在猶豫什麼?是不是不會做鐵板燒?要我說,還是貧僧來幫你好了…”唐僧看着那足有嬰兒手臂般粗細,五尺多長的牛尾,雙眼放光。
對於鐵板燒,他還是比較喜歡加一些蜂蜜,帶着淡淡甜味的那種,他害怕這個黃員外不懂得烹飪,浪費了食材。
“不,不必了…”恨恨的瞪了唐僧一眼,獨角兕一咬鋼牙,將手中的牛尾丟到那紅彤彤的鐵板之上。
“吱吱…”伴隨着一陣輕響,一股焦糊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嗯!啊!”牛尾和人類的手指一樣,都是神經極爲密集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讓獨角兕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不由自主的拼命倒吸這涼氣。
“嗯?黃員外,不舒服麼?”看着黃員外額頭上那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雲世寶滿臉關切的道。
“呵呵…沒,沒事…”強擠出一絲笑意,獨角兕抽着涼氣道。
沒事?呵呵,能沒事麼?你將手指扔在燒紅的鐵板上試一試?
可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一旦被雲世寶和猴子他們發現自己是妖怪所化,到時候要付出的代價就不是一根尾巴了,恐怕不久之後,自己的屍體便會如同那些被放在燒烤架上的妖怪一樣,成爲這羣牲口的食物。
“哦,記得切一段段的,多放點辣椒和孜然,我口味比較重…”雲世寶笑了笑,丟下這樣一句話後,坐回矮凳上,一邊和猴子喝着小酒,一邊肉友興致的看着大汗淋漓的獨角兕。
太上老君這段時間可是沒少找他麻煩,自己現在收拾一下他的坐騎,也算是暫時收回一點利息。
“一段段?還多方辣椒和孜然?”聽到雲世寶的話,獨角兕差不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好!”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獨角兕強壓下將金剛鐲砸向真幾個賤人的衝動,從鐵板旁邊拿出一把菜刀,在牛尾末端切了一小片下來。
“嘶!”
然後又切了第二片。
“嘶!”
又切了第三片。
“嘶!”
“大王,長痛不如短痛,你可以直接連根切掉,這樣也能免受火烤刀削之折磨啊…”楊戩獨角兕臉色蒼白,身體變的有些搖搖欲墜,一個化成護院的小妖中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湊了上來,低聲道。
“…”
聽到這小妖的話,獨角兕的身體不由一僵,看着手中鮮血淋漓,只剩下不足一尺長的尾巴,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之色。
呵呵,他的尾巴足有五尺長,這麼一會,那四尺長的尾巴已經被切成了百來片,那每切下來一片的鑽心疼痛,都令獨角兕心臟疼的直抽抽。
爲什麼他一開始沒想到直接從尾巴根來一刀,直接將整條尾巴切下來?
呵,答案很簡單,他沒想到。
神色木訥的掃了一眼這個小妖,獨角兕嘴角抽搐了一下,將菜刀默默的拿到身後,伸入袍子中,狠狠的往上一挑。
…
一炷香後,獨角兕踉踉蹌蹌的端着一個盤子,走到唐僧和雲世寶等人面前,將盤中的鐵盤牛尾切片遞了過去。
“黃員外,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看着臉色慘白的獨角兕,唐僧滿臉關心的道。
“沒事,這人上了年紀,不勝酒力…呵呵,不勝酒力…”獨角兕強笑道。
“員外既然身體不適,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聞言,唐僧也沒有放在心上,隨手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牛尾放進嘴中。
下一刻,他的臉色猛然一變,默默的放下筷子。
“呸,呸…”
“這可能是我吃過的最爛的鐵板牛尾,又騷又鹹,簡直難以入口…”待獨角兕所化的黃員外轉身離開後,唐僧急忙將口中的牛尾吐了出來,小聲嘀咕道。
聽到唐僧的話,獨角兕腳下不由踉蹌了一下,隨即腳步不由快了幾分。
走慢了,他怕忍不住跟這羣牲口拼命。
“大師兄,殺人不過頭點地,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太人道?”看着獨角兕那淒涼的背影,豬八戒忍不住道。
在剛剛喝酒時,猴子已經用傳音神通告訴了豬八戒這黃員外的身份,雖然已經叛出了師門,跟人教情分已盡,但看到昔日同門被這般戲耍,豬八戒還是心有不忍。
“呵呵,你這個同門,可是衝着要我們的性命來的…”雲世寶冷笑。
“就是,呆子,休要婦人之人…”猴子不由點了點頭,它能夠感覺到這莊園處於某種蘊含強烈殺機的幻境之中。
…
莊園主臥,一張虎皮軟牀上,獨角兕讓給自己包紮上藥的小妖退下之後,一瘸一拐的
捂着P股躺到了牀上,透過窗外,他雙目無神的看着天空中的北極星,眼角默默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太TM欺負人了…”想到唐僧那滿臉嫌棄的吐出牛尾的情景,獨角兕不由發出一聲憤怒至極的悲鳴。
隨即,又生怕引起雲世寶和猴子等人的注意,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卻越發的洶涌澎湃。
這一刻,他想家了,想念那在兜率宮中無憂無慮的日子,雖然不自由,但因爲是人教尊者的坐騎,故而無論是遇到那位仙家,對方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何時曾受到過這種待遇?
“哎,這人間,太難了…”良久,獨角兕流着眼淚,喃呢的進入了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