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在黑夜之中,凌晨兩點的列車,寂靜無聲!這似乎是個恐怖故事的開頭。
然而一陣兒輕柔的女聲響了起來:“各位旅客你們好!前方停車站是臨城車站,有要下車的旅客,請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做好下車準備。”
聽着突然響起的提示音,平穩到幾乎感覺不到列車前行的車廂內,原本衆多昏昏欲睡的乘客,不由得精神一震。一個正靠着座椅背,似是在閉目養神的青年隨着下車的人羣,站了起來。
那青年大約也就十八九歲,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沒有多麼的帥,屬於那種淹沒在人羣之中,想要找到就要花費極大力氣的那種。然在睜開眼眸的那一剎那,卻是一道駭人精光閃爍。
“五年了,沒想到滿世界轉了一圈,生死間走了一遭,我還是回到了這座熟悉中透着陌生的城市。”當腳步踏上這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之時,衛無忌內心深處的複雜,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五年,對於一些上了年歲的老人來說,五年,已然是一段較爲漫長的時光。然對於大多數人,尤其是那些正值青春年華的年輕人來說,可能只是一段記憶模糊的時光。
可對他來說,這五年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所經歷,都深深鐫刻在了靈魂最深處,永生永世都難以忘懷。如此的記憶深刻,只有鬼才知道,這五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五年時光,對於一個城市的發展而言,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拒絕了出站臺之後,就隨之而來的小旅館拉攏和各種小廣告的散發,衛無忌的腳步漫無目的行駛在街道之上。
和這些年他所經歷的那些繁華都市相比,臨城的發展似乎還差點兒意思。可那句老話怎麼說的來着,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外邊的世界再好,也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他是個只知道自己年歲,卻不知自己生在何鄉何地,不知父母親人的孤兒,實可以說浪跡漂流,四海爲家。然人終究不是隨風而擺的落葉,就算是落葉,最終不是也得歸根嗎?
自己雖不是在這座城市中出生,卻不管怎麼樣,自己也曾在這座城市生活過八年的時間。有着自己算不得童年,卻也有幾分美好的回憶。就把這裡當做自己的故鄉,又有什麼不妥呢。
“司機師傅,快走,不管去什麼地方,幫我甩掉後面那些人就可以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一道身影,卻是在幾乎差不多的時間,和衛無忌一起坐進了出租車裡。清脆中帶着幾分焦急的聲音響起。
“小姑娘,出什麼事兒?用不用打電話報警。”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情況之後,司機臉色不禁一變,很是熱心的說道。
“您快走就是,他們那些人就是警察來了,也不一定能管得了。”後座上的小姑娘,再次很是焦急的催促道。
“這位小夥子怎麼說。”司機師傅有些爲難,做爲服務行業,在沒有正當理由下,是不能拒載的。這要是被投訴了,搞不好一個月,半個月的就白乾了。而且看這小姑娘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幫一把就沒必要吝嗇。
“我倒是沒關係,說來也有幾年的時間,沒有看過臨城的發展了。”衛無忌輕輕擰了擰眉頭,在這些年世界第二經濟體系的迅猛發展帶動下,臨城的各方面發展,較之五年前,實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這治安狀況,怎麼反倒有些下降了呢。
“沒想到這些個小子,現在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今天我就讓這幫小崽子,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車技。”一抹幅度於司機師傅的嘴角浮現,想當年他也是得過秋名山車神稱號的男人。
只不過是生活的壓力,還有年齡增長的沉穩,曾經的火熱激情,早已經深埋心底。今日爲了正義,爲了這個小姑娘,不受那些人的欺負,深埋心底的火熱,不妨燃燒一把。
“該死的,還真有司機敢載這個臭丫頭。”於出租車相距差不多一千米,也就是大約兩裡地的地方,幾個膀大腰圓的傢伙,惡狠狠瞪着眼,喘着粗氣。
那個小丫頭,實在是古靈精怪得很。就算是他們這幾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也被這丫頭給折騰的不着四六。
這不,一不留神兒的功夫,就讓這個鬼丫頭給跑脫了。
“出門開車本就是爲了賺錢,人家也沒有拒載的道理啊。”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自這羣氣喘吁吁的大漢之中發出。
“孃的,你個反骨崽,還替別人說話,挺有正義感是不是?”某個脾氣火爆的瞪圓了眼珠子罵道,一股火藥味兒瞬間瀰漫。下一秒估摸着就要爆發戰鬥,非得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不可。
“都費什麼話,還不趕緊追。我告訴你們,今天要是讓這個丫頭跑了,你們每個人甭想能好過了。”一個更大的聲音突然間沒好氣的罵道。一下子就把這股子即將爆發的火藥味兒給鎮壓了下去,這幫混蛋,都什麼時候了,都快要火燒眉毛了,還窩裡鬥。
“糟了,前方正在施工,過不去。怎麼辦?”眼前的突發情況,讓司機師傅愕然而焦急。再好的技術,也不可能把汽車開成飛機似的,能夠憑空渡過那道施工提示牌子後面,足以將這臺出租車覆沒的大坑。
“司機大叔,停車吧,就讓我在這兒下車吧。能把我載到這裡,您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謝謝您了。”看着眼前的境況,小姑娘牙一咬,眼一瞪,膽氣豪生。
她雖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兒。卻也不願意做一個因爲自己,連累他人的小孩子,尤其連累的這人,還對她有救命之恩。
“誒,你一個小丫頭能行嗎?”一路上都沉默不語,彷彿只是一個搭乘路人的衛無忌,突然間開口說道。
“小夥子,倒是挺有正義感。可有些事兒光有正義感是不行的。還是趕緊報警吧,就算那幫人再勢力龐大,就不信他們能膽大到當着警察的面兒動手。”已經準備遠離此地的司機師傅,提醒着說道。
雖然他也很想留下來,和這兩個人同甘共苦,共同面對危險。可他還有老婆,還有沒長大的孩子,實在不能把自己給擱在這裡。
於是這個提醒,便是他能夠爲這兩個即將面臨危險,災難的年輕人,唯一能做的事情。驚動了警察,這幫人若是還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話,就不是治安的問題了,而是在打國家司法體系的臉。
“求求你,救救我,要是落到他們手裡,肯定會把我賣到非洲或者A三國的一些非法之地,對於像我這種漂亮可愛的女孩子來說,過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悲慘生活。”滿懷的豪情激烈,可是當真正危機降臨的時候,剩下的就只有慌亂了。一雙白嫩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四處亂抓着。
無意間抓到一條堅實有力的胳膊,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般,緊緊握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握着。哪怕已經是指關節泛白亦不曾有任何鬆手的意向。一根稻草雖輕,關鍵時刻卻也能救命。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男人,比她這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子,肯定強橫多啊。
一滴滴包含真情的淚珠兒,於眼角處滑落,真叫一個可憐至極。十四五歲的黃毛小丫頭,哪兒懂得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伴隨着一大片沉重的腳步聲,五六七八個身形壯實,貼身的衣服,明顯肌肉凸起的漢子,顯出了身形。因爲心態着急下的急速奔跑,以這些人的體質,停下來之後都難以避免的喘着粗氣。
不過正事兒卻是不能因爲疲累,喘粗氣而有任何耽擱的。要是再出了什麼岔子,讓那鬼靈精怪的小丫頭再溜了,他們這幾個人就算是把心肝脾肺都給跑出來,也沒什麼用。
“小子,這裡邊沒你什麼事兒,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兒。”一雙雙溜圓的眼珠子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的衛無忌,滿滿的惡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雖看不清是個什麼路數。
可他身邊的那個小妞兒,卻是他們得了死命令,費盡了諸多的手段和體力,必須要弄到手的。倒也沒有說,這個小妞到手之後,要如何處置。不過按照他們以往的行事習慣,這個小妞兒,估摸着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本來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不想管,也沒心思管。”這句話一出口,把衛無忌當做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小丫頭,心頓時涼了半截兒,臉色隱隱發青,泛白。
“可是你剛剛瞪圓了眼珠子,所表達出來的滿滿惡意是幾個意思?”緊接着,一句任現場所有人,誰都意想不到,突破腦際,讓人傻眼的話語自衛無忌嘴裡發出。不管這些年經歷過多麼磨難,見識過多少血腥罪惡,骨子裡的那份正義,都不會沉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