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劃出一道圓滿的圓圈,將惡火的攻擊力道,一一化解。
同時相對應的力道,隨着圓心而轉。
在衛無忌深得太極精髓的擺弄下,堂堂暗影護法之一的惡火,就像是那風暴中的楊柳,隨風而擺。
“惡火,你這個笨蛋加廢物!”摔了數個結實大跟頭後,不僅惡火自己受不了。
就連被東杉等幾位鎧甲勇士纏住的其他暗影護法,也看不過去了。
堂堂暗影護法,讓一個小鬼,玩弄於股掌之間。
活了幾千年的那張老臉,真的是徹底沒了。
要不是惡火是影界異能獸,身子板不能以常人的角度看到。
就這幾個一拉一放之間,輕鬆自如的大馬趴,就能把他摔得後半輩子,在病牀上老實的渡過。
“夠了!不要再丟人現眼了,通通給我回來!”一枚通體黝黑,又閃爍着幾縷亮色,似是翡翠一般的晶石。
劃破空間,很是突兀的降臨在了戰場的最上空。
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怒斥聲,自那有些怪異的晶體中,傳了出來。
一道道堪稱遮天闢日的黑色煙霧,自怪異晶體中噴出。
心中警覺的瞬間,眼前一片漆黑。
鎧甲狀態下,視夜色爲無物的特性,也在這一剎那,徹底失去了作用。
何爲兩眼一抹黑,今兒可算是好好體驗了一把。
“可惡!他們居然跑了!”恢復了正常的視覺狀態,已然不見蹤影的異能獸,讓北淼難掩怒火咆哮道。
這些傢伙,實際上就是鑽入耗子洞的老鼠。
只有自己鑽出來的份兒,旁人想要找到,怕是費盡心思,以及誰也說不準的時間,也不一定能有一個成果。
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了鑽出了洞的耗子,居然還給跑了。
就在眼皮子底下,這般輕易的消失了。
以北淼的脾氣火爆,沒有動手打人,已經算是相當剋制約束自己了。
“無礙!走就走了,反正這一次的目標,也不是他們。”
“遇到了揍一頓,能滅掉幾個,自然算是幸運。若是不能,也沒必要生氣懊惱。”
“五千年的時間都過來了,還至於在乎眼下的這點兒時間嗎?”衛無忌不慎在意的說道。
跟影界到最後,不論如何都得進行一場能夠決定彼此命運的大決戰。
但這場五千年戰爭的勝負,卻不能一場大決戰,能夠徹底左右的。
戰爭,對於一個民族的忍耐力,實在是一種考驗。
“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東杉忍不住問道。
以這傢伙多樣的心思,保不齊下面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也正因爲出人意料,沒有提前的防備,收穫,可能是最大的。
“那就看西釗了。”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圖。
“你想讓我帶路,去界王的老巢?”西釗有些神色複雜的看着衛無忌。
“沒問題,咱們什麼時候走?”沉默中,擡眸在東杉,析南,坤中,北淼的臉上掃過之後。
露出了真心而坦然的笑容。
“當然是······”一陣兒消息的到來,暫時性的打斷了衛無忌的話語。
“先等一下!”
“我哥他們剛剛完成了跟影界在網絡世界中的大戰,並且取得了極大的勝利。”通訊一接通,美真那難以自制興奮的聲音,就通傳了一個極大的好消息。
“還有什麼更爲實際的,說來聽聽。”任何激動的情緒,在衛無忌這般平靜的話語面前。
都要似那遇到了水的火,哪怕不至於瞬間熄滅,溫度也是一下子大大降低。
“這是根據衛星追蹤,得到的信息,敵人的老巢,很可能就在這個地方。”一張虛擬地圖,標註着極其明顯的紅點兒。
“還是麻煩你帶他們幾個走一趟吧。”
“那地方的情況暫且不是很明朗,你們的行動,還是要小心謹慎爲妙。”有衛無忌的統領,心中的不安定,瞬息間莫名輕減了不少。
“我還真是有點兒小看,你們的本事了。”將事情跟幾位鎧甲勇士一說,看着標註出來的位置,西釗有些驚訝。
他的反應,其實就是最好的回答。
被標註出來的這個地方,就是界王的老巢所在。
“什麼你們我們的,這個時候,就應該統一稱呼我們了。”東杉拍着西釗的肩膀,不經意間的話語,讓西釗內心深處的堅冰,更爲融化了幾分。
“該死!”界王緊握着拳頭,僅剩的一隻肉眼,盡是怒火,還有不解的疑惑。
“這些傢伙,居然能在這場電子大戰中,將我打敗!”哪怕自身情感再不願意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實,便已然是鐵板釘釘。
“看來,我確實有些忽視了,這些傢伙的力量。”於無限陰沉中,界王審視着自己的錯誤。
這個人,其實身上充斥着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比如,他狂妄自傲。
可他也能在不斷反思中,找到自己的錯誤。
或許,這樣獨特性格的形成,跟他自身經歷,有着緊密的關聯。
就從他自身的職業,以及所取得的成就來看,他確實有自傲的本錢。
而他的謹慎,以及自我的反省,也跟自己的工作,有着密切的關係。
沒有什麼事情,是輕易的便能一通到底的。
搞科研的更是如此,數十萬次的論證,纔有出現一次正確的可能。
若是沒有一顆不斷審視自我的心,是不可能發現問題的。
就這樣的精神······這樣的態度······
若沒有當初的那一場災難,讓他一下子入了魔,成了影界中,掌握較大權力的一員。
在這樣的精神態度支持下,他的研究,一定會有了不起的成果。
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可能,精神失常,成爲一個瘋子。
天才與瘋子的距離,只有一線之隔。
如果真的成了那樣的狀態,界王無疑是再一次,讓這句話成爲真理,敲出堅定結實的一錘。
“看起來,這地方,暫時不能待了。”界王若有所思的輕聲嘀咕。
衛星控制權限爭奪戰失敗的那一刻,自己的藏身位置,便清晰的擺在了對方的鼻子下邊。
此刻不轉移,以他現在手中掌握的力量,倒不是沒有一戰的資本。
只不過,從自身的利益角度來說,把老本兒都給賠光了,實在有些不合算。
辛辛苦苦幾十年的努力,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底兒。
瞬息間,煙消雲散。
說實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說實在的,他不一定是個滿心慾念的貪婪之輩。
但這份兒家底中,有太多他不能拋棄,不捨拋棄的心血。
“對了,剛剛現身將那幾個孽障收走的東西,叫做什麼啊?”商定了下一步的作戰方向,一邊向着指定位置奔赴,無聊中,坤中忍不住好奇問道。
這樣的情況,發生過一次,就有第二次發生的可能性。
到那時候,若是還如現在這般兩眼一抹黑,束手無策。
那麼至少從自身的自尊來說,有些接受不了。
“那是黑獄,一個夾在第四度與第五度空間之中的特殊存在。”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它可以出現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
“是這幫傢伙,經營了不知道多久的大本營。”這一番介紹,讓幾位一心殺敵的鎧甲勇士,滿是可惜的互相對視一眼。
“可惜,眼睜睜看着它跑了。”若是有辦法,能夠將這個所謂的黑獄截留下來的話,豈不是意味着,他們已經攻破了敵人的老巢?
若是真能實現,在這場五千年大戰中,所起到的實際戰略意義,自有其舉足輕重的位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我們現在還無法駕馭鎧甲的能力,踏入第四第五度空間。”一聲嘆息中,點出了一個最爲根本的問題。
說到底,還是他們自己不夠強。
無法真正發揮,鎧甲的力量。
“回去以後,我希望能夠進行一些更爲深層次的訓練。”都是二十多歲,心中滿懷熱血的男兒。
除了爲家園大局這一層次着想之外,一次次的無能爲力,也深深刺激了他們了。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這種事兒,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過猶不及的道理,不必我來跟你們說吧。”衛無忌拒絕了請求。
奮發向上的精神,是值得肯定鼓勵的。
但做事兒不僅要有精神,更要有實際情況的操作。
“其實現在的時機,對我們而言,還不算是太晚。邊練邊戰,以戰而養戰,可是當年秦橫掃六合,一統天下的不二法寶。”
“看起來,我們得加快一些腳步了。”滴滴兩聲信息,西釗掃了一眼之後,說道。
“這麼說,他要跑路了?”衛無忌眉頭向上一挑。
“如果之前的舉動,已經驚動了他。那麼做出這樣的反應選擇,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跟在界王身邊這麼多年,要是還摸不透界王的一些脾性以及習慣性的做事兒方法,那他就真的跟機器人沒什麼區別了。
“那還費什麼話,趕緊走,可別讓他跑了。”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的機率,本身就低的可憐。
若是再有一個本身及其狡猾的特性······
想要再次發現他的蹤跡,沒準兒真的是猴年馬月了。
“警惕性夠可以的,這就打算跑路嗎?”當一行人趕到預定地點的時候,界王的準備,已然做得差不多了。
除了孑然一身之外,更重要的,還是他這麼多年的心血。
“是你?你敢背叛我!”本來看到幾個人,界王還是有些發懵的。
但在看到西釗的那一刻,心中只有背叛的怒火。
“談不上背叛吧?他始終是金影村的後人,祖先遺留至今天的血脈,已經將職責,深深烙印在了我們身上。”析南開口道。
這個人的精神,從一定層次上來說,似乎存在一些問題。
“我記得你是個實力不錯的鋼琴師吧?”看着析南,界王陰沉的眸色中,閃過一抹讚賞。
研究,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主題。
爲了研究,他可以放棄一切。
然而除了研究外,他唯一還算是一種享受的愛好,那便是聽幾曲鋼琴曲。
也不一定就是喜歡。
或許更爲直接一點的原因,悠揚的鋼琴曲,能讓他緊繃的情緒,得到緩解,得到放鬆。
“如果有一天,你感覺鋼琴厭煩了。倒是可以考慮,轉職去做哲學家,或者心理醫生。”
“謝謝給出的這個建議,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相信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析南注意到了界王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剎那間,他讀懂了很多,卻又什麼都沒懂。
如果只是一個單純喜歡音樂的普通人,那麼他很感謝對自己的喜愛。
如果機會合適的話,甚至可以演奏幾曲。
可現在卻是族羣大意,容不得任何馬虎的時候。
不管是一千五百年的那個故事,還是衛無忌的耳提面命。
析南都不會讓發生在火之鎧甲身上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自己身上。
“現在是六個打一個,跟他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北淼有些沒好氣。
是朋友,來了坐下好吃好喝好招待。
是敵人,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開打。
說的再多,也不可能以言語,讓敵人繳械投降。
時間是何等的寶貴,浪費在這等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真不知道,這些人腦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先等一下,我還有點兒事兒,跟他說。”衛無忌攔住了北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要的東西,就在這屋子裡。想要幫他拿到,增強你們的實力,就看有沒有本事,過得了我這一關。”話語中隱隱的亢奮,精神似乎已經不太正常。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不想做人了?”衛無忌看着界王,他知道這話裡的含義,具體所指如何。
就單純此事來說,這傢伙比目前還在隱身狀態的黑帝,還要可怕。
“這樣的交流,代表着什麼意思?我怎麼感覺有點兒瘮得慌!”坤中有些迷茫的摸着後腦勺。
即便相對單純了一點兒,他應該不算是個沒腦子的笨人吧?
可爲什麼這短短時間裡,老是有一些他想不太明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