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好!”
寧靜默然中,清微有些難以保持淡定。
身形於下一個瞬間消失。
該算的,差不多都已經算計到了。
唯一的差錯就是沒想到,魔尊重樓竟然不願意再等待下去了。
這件事兒,可關係到整個人界。
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可就麻煩大了。
當然,他從來沒想過,要阻止這一場延續了兩千年歲月的決戰。
哪怕現在修爲增長千百倍,清微心裡也是有數兒的。
自己根本沒資格參與到這種事情中去。
然這場決鬥,絕不能在此時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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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也得三百日左右。
既然這麼多年都等了,區區三百日,魔尊應該不會在乎吧。
“你來做什麼?”從神色上來看,重樓似乎並不意外衛無忌的到來。
這話,卻依舊還是問出了口。
“自然是怕你把他打死!”
衛無忌相信,重樓不至於誠心。
但凡事,總有那麼一絲出乎預料的意外出現。
雙方彼此實力的巨大差距,就是最大的意外。
即便重樓控制再控制,以他那性子,一旦出手,怕也是有點兒夠嗆。
而做爲絕對血肉之軀的景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扛得住重樓的力量。
哪怕已然是經過控制,再控制的力量。
直白的話語,讓一旁有些發懵,實在想不明白的景天,臉色不禁一抽,極其不自然。
這世上,除了一個茂茂之外,好像也沒什麼是值得這條爛命值得牽掛的了。
但好歹也是一條命不是。
讓其就這麼在世上晃悠着,請問礙着誰的事兒了。
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嗎?
“雖然安排再世輪迴,不算是什麼難事兒,終究有些耽擱時間不是。”
這一下,景天不由更爲發懵。
合着至關重要的生命,在這倆人眼裡,就是如此?
雖然有點兒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個體生命的生死,在這些動輒千萬年的存在眼中,確實算不得什麼。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偉大,但其悲哀是無法掩蓋的。
“他來了,是因爲他始終有這份兒實力,你來了,是想做什麼?”
重樓揹着手,出言道。
似是極致的流星中,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站在了永安當中。
“哎!老頭兒,是你?”待看清這道身影之後,景天有些驚奇的發現。
這老頭兒,跟他夢中見過的,一模一樣。
可那不是自己經歷的一個夢境嗎?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有哪一個能夠將虛幻的夢境變成真實的呢。
對於有些事兒,景天或許有些懵懂。
但此刻也有了隱約的意識,他接觸到了太多人,難以接觸的一面。
或許,那一塊兒被搶走的神秘玉佩,就是一個開始。
“蜀山清微見過二位!”衝着景天微微一笑,清微正色道。
在這兩位存在面前,他始終代表着蜀山。
有些事兒,看似無用的表面工作。
實際上,這是一種態度。
“回答我的問題!”重樓眸色隱隱光芒閃動。
若沒有一個解釋,等待的早已不耐煩的他,必然會出手。
眼前這位蜀山的掌門,實力倒是不錯。
縱然談不上對手,重樓倒也有幾分出手的心思。
“魔尊稍安勿躁,貧道此來,絕非阻止魔尊。只是有些事兒,想要跟魔尊商量一下。”
“有些事兒,縱然貧道不言,魔尊之能,想必也盡知了。”
“故而請魔尊,無論如何給予人間三百天期限。”
聽着清微的話,本來不怎麼在乎的景天,頓時一個激靈。
他似乎想了起來。
當初那個搶奪他玉佩的神秘人,給他看了慘不忍睹的一幅畫。
同時跟他說過,這將是三百天以後的人間。
景天一直都沒有在意,以爲不過是瘋子的無聊之語罷了。
現在聽那老頭兒的意思,這似乎是真事兒。
“你們自己闖的禍,爲何要本座給予你們時間?”
重樓揹着手哼道。
“可此事怕是不止人界,六界都將難以安寧。”
“就憑你們?”重樓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句。
身爲魔,他自然知曉邪念的厲害。
但再厲害,也得看本質如何。
一隻螻蟻,邪念縱然再強大,又能強大到哪兒去。
“若只有我等五人,對魔尊自然不算什麼。”
“可問題是······”清微默默看着衛無忌,不言語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重樓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這樣的話,倒是有幾分意思了。”一抹戰意十足的笑容,於重樓嘴邊輕挑而起。
對付那般滿心邪念,實力還不差的傢伙,他應該能夠盡情的發揮自身的實力了。
就這一點而言,多等一段時間,實在算不得什麼。
盡情發揮實力,對於魔尊重樓的意義而言,就是四個字概括——生死相搏。
飛蓬也好,衛無忌也罷。
重樓始終做不到這四個字。
魔無情,這位魔尊卻是有義。
或許,是爲了不想讓自己,活得太過孤獨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向只惦記戰鬥的魔尊,懂得了何爲孤獨。
或許是因爲那一年,隨着衛無忌踏入海底城。
有些影響,潤物細無聲,可能連自己都不會在意。
但影響就是影響,影響下不自覺的改變,也是真實發生的。
“喂!你們已經把我晾在這裡夠久得了,誰能對我說句話?”
景天有些不滿的言語,終於有了穿插的機會。
莫看他整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但該有的大義,一點兒都不會少。
要不然也不會整天的做大俠夢了。
得知世代所居的熟悉人界,要遭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
景天要是能夠淡定,那便是怪事兒了。
景天的反應,衛無忌並不詫異。
景天這個人表面看起來,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兒槽糕。
骨子裡,卻是正的。
若沒有這點兒正,又怎能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
讓那些肉身完好,壽命不該絕的人類復生呢?
“莫急,有些事兒,的確該讓你知道了。”衛無忌笑了笑道。
“你等會兒······”衛無忌的笑容,讓景天突然驚覺。
“這麼大的事兒,你們誰都不說,就跟我說了,不會是讓我去辦什麼事兒吧?”
“悟性倒不算是差。”衛無忌點點頭。
有些事,就是這麼說不出的邪性,還就非得景天這個宿命的主角來處理不可。
若是站在對立面上,衛無忌肯定毫不猶豫下死手。
看你能怎麼折騰。
但情感的選擇,讓他終究不太可能站立在對立面上。
“這些事兒,你就負責跟他說明吧。”交代了一句,衛無忌身形悄然消散。
“對了,差點兒忘了,真正來找你的目的。”一道意念漂浮於虛空之中,隨後一點極致的光芒,以反應不及的速度,沒入了景天眉心間。
“記着我一句話,這世間,最難得的修行,莫過於修心。”
尤其是對於已然成就其道的神靈而言。
“小兄弟,你沒什麼事兒吧?”看着一點光芒中,景天陷入了沉睡。
縱然心中有數兒,衛無忌不可能對景天下毒手。
但有些詭異的情況,還是讓清微有些放心不下。
景天,乃是冥冥中天意的選擇。
要是他出了什麼問題,以後的事兒可就麻煩了。
後果亦是不願意面對,也沒有這個能力承擔的。
“沒事兒,只不過覺醒了一丁點兒前世的記憶而已。”
一抹似是歷經了數十年歲月洗禮之後的滄桑,於景天睜開的眼眸中一閃而逝。
繼而回歸了平靜。
過往如何,都已然成了夢中煙雲,一場虛無。
縱然多了一些記憶,他依舊是景天。
景天的話,讓清微深深訝然。
先生竟然出手,破除了景天的胎中之迷。
如此做法,究竟有什麼深意?
“想來這一丁點兒的記憶,也不是我的本來面目吧。”
景天看似平靜的目光中,一抹睿智閃爍。
曾經的自己,也是自己,又怎能一丁點兒的記憶都沒有。
“這事兒,還是回到蜀山之後,再與你細說吧。”清微一甩袍袖,欲要將景天帶回蜀山。
“等一下!”景天出言道。
“不管將來情況如何,就眼下而言,渝州城已然面臨一場極大的危機,甚至於浩劫。”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躲清靜。”
“你們要我辦的事兒,總不至於這麼着急吧?”
“這是自然!”清微點頭道。
“實際上,此事蜀山已然知情,並做出了處理。此刻蜀山長老,以及蜀山大弟子,應該都在唐家堡。”
“唐家堡?你們是懷疑這件事兒,跟唐家堡有關係?”景天看着清微道。
“毒術乃是唐家堡的看家本領,眼下爆發的毒人事件,要說跟唐家堡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顯然,不太現實。”
“然我瞭解的唐堡主,絕不可能是會做出這種事兒來的人。”景天語氣相當肯定道。
“那個唐家大小姐,雖然有點兒嬌慣脾氣,從骨子裡而言,卻也談不上什麼壞。”
“據說他是唐堡主一手給帶大的。”
不管是情感,還是理性的分析,唐坤的嫌疑都不是太大。
“小兄弟,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吧?”清微出言道。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