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鬼,亮魔獸並未在意。
對於亮魔獸而言,如今的這片曠闊天地,能言及在意的,也就一個自己了。
地魔獸默然,所有的精氣神匯聚一點。
即便憑藉藍靈珠,所用幽暗之靈可言近乎無量,實力發揮翻倍增長。
對於刑天這位戰神,卻也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擡手間,干戈金盾極致殺戮。
無窮戰意,引動殺機所起之殺戮。
灰濛濛的光輝,看得地魔獸心神不由幾分壓抑。
高手對決,修爲的高低,招式的隨心變化,皆是重點。
未曾真正動手前,無言的沉默,亦是交鋒對決。
這是氣勢的比拼,亦是意念的爭鬥。
心頭升起幾絲壓抑的瞬間,地魔獸便明白,這一場是自己敗了。
無言間的爭鋒敗落,實際的交鋒便要搶奪先手。
掌中藍靈珠隨心而動,幽暗藍光中,引動無窮幽暗之靈,形成潮汐浪濤,向刑天所覆蓋。
“太陽之靈,身在大地,大地如我,我如大地。”
無量幽暗之靈所成濤濤潮汐覆蓋,刑天神色間不見一絲慌張。
神咒引動無邊大地之能,厚德載物,容納一切。
立足大地,便等同立足於不敗之地,故而稱之爲戰神。
有無邊大地之能所用,自是戰無不勝。
“不愧是戰神,諸多的歲月終究不是憑白度過,居然領悟出了這般神咒。”
引動無窮幽暗之靈,皆被無邊大地威能所擋。
有些意外是很正常的,出乎預料卻是未必。
雖說是動用了一些手段,可就這麼輕易讓這位赫赫威名的戰神消失,無疑也是有點兒想太多了。
處在自身的立場上,地魔獸習慣性的讓自己想多一點兒。
否則他怕自己連勇氣二字都會忘記。
地魔獸那個只會逃跑的敗類,所言之實際,未必不清楚。
只不過身爲如今的魔族首領,再無選擇罷了。
在別無選擇的狀態下,勇氣二字至爲關鍵。
習慣性的讓自己想多一點兒,卻不至於想的太多太美,沉寂在自己編織的夢幻中,無法甦醒。
即便有所預料,這樣的現實面前,挫敗感還是無可避免。
戰神的威能,來自無邊大地。
想要破除戰神的威能,着落點還在無邊大地之上。
要想辦法,令天地失衡。
屆時不僅戰神這個大麻煩,不會再是棘手的阻礙。
失去了大地無邊威能做爲依靠,戰神能力再強,也終究有所極限可言。
想想辦法,總不至於似現在這般啃也啃不動。
此外天地失衡,便打破瞭如今遍佈天地的三種靈力態勢。
幽暗之靈足以壓得過太陽以及混沌之靈。
幽暗之靈成爲最強,憑藍靈珠可得無量幽暗之靈的自己,亦是最強。
身在無邊幽暗之靈中,將永存天地無量。
現實面前,諸多的算計剎那而過。
即有了一個系列性的目標,在這兒跟刑天糾纏,無疑是憑白浪費的舉動。
地魔獸已然有些想要撤退。
心思起伏,動卻也是不太好動的。
在刑天的眼皮子底下,即便心思有所定,實際想要做到,也還是需的一番小心謹慎,甚至還需要幾分冥冥的運氣相助。
“還未曾痛快打一場,就這麼退走,有些不合適吧。”
殺機幾乎擦着要害而過,地魔獸着實有種亡魂皆冒的感覺。
不僅是危機兇險,還因爲刑天看透了他的打算。
生死間的較量,算不得什麼。
心思靈動間的較量,纔是真正的驚心動魄。
什麼時候,這個只會提着干戈金盾,無量霸氣的戰神,也多了這些思考的頭腦,以及心思。
戰力無雙,就已經夠惹不起的了。
再多狡猾似狐狸般的心思,真就可謂是一點兒破綻都沒有了。
“戰神,你果然心思透亮。”
“奈何生錯了時光歲月。”
地魔獸一聲嘆息悠悠。
天地之數有缺,自不可能有完美二字的實際意義。
即便真就這麼不可推動,也必須想個辦法出來,埋一顆釘子。
與對手的交鋒,實在談不上什麼特殊的規矩與作爲。
有所爲之間的不爲,可謂進退自如,纔是極盡玄妙之所在。
“現在你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嗎?”
干戈與金盾,無所謂攻守之間,相得配合。
干戈殺戮,金盾打砸,亦是相對完美的合作者。
一句言語過後,根本不理會地魔獸的反應,出擊繼續。
“有沒有意思······”
頗有深層意境的言語,爲干戈鋒芒,金盾之沉重所阻。
不留神的瞬時,干戈製造傷口,金盾直拍而下。
往昔熟悉的記憶畫面浮現,地魔獸一驚。
往昔硬抗不住,長了經驗教訓之後,也未必能完全扛得住。
既然眼下折騰不起,那就等到能折騰起的那天,反正時光歲月,有的是悠悠漫長。
險之又險躲避,地魔獸更加堅定了就此脫身的想法。
戰神實在是一塊兒難啃的骨頭,非時機而不可定。
能時不時啃兩口,已然算是緣分。
將這塊兒難啃的骨頭,生生嚥下去,卻也明瞭,似乎有些想太多。
現在的態勢,對於魔族而言,時間拖延,自然是越往後越好。
一番折騰,威能動靜兒不俗,自然驚動了太陽神殿中的諸位。
“看這架勢,應該是戰神與地魔**手了。”
“這個混賬,躲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現身了,看你這回還能往哪兒跑。”
解恨一般的嘀咕聲中,紛紛請求。
“難得諸位如此,且這日光神殿時間長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既然魔頭出現,除妖滅魔,便是職責。”
“四大天神,隨我走一趟。”
正在一旁觀瞧的亮魔獸,突然有了動靜兒。
危機的示警,讓亮魔獸瞬時不由一慌。
能有如此動靜兒的,也就是神界中人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第一時間的反應便是躲避。
地魔獸對亮魔獸,可謂瞭解諸多。
方纔有所動作,便大致猜想大概。
“看來咱們的恩怨,一時半會兒還難以完全解決。”
深然看了刑天一眼,地魔獸早就做了撤退的打算。
“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便走的。”
一聲長嘯奔騰,周身力量運轉極致,要生生阻截地魔獸。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逃脫了。
這一次要是讓其成功,許多事兒就不是麻煩簡單形容的,簡直可以說是噩夢。
現實的經歷告訴地魔獸,即便想要退去,也是不那麼容易的。
果不其然,刑天還未曾完全阻擋,便有強大的混沌之靈襲擊。
一時間不至於受重創,也是手忙腳亂。
而這個出手存在,自是衆星的力量——夸父。
“哪裡走!”
沉穩威嚴呵聲,威能已然襲殺而至。
深然看了一眼,轉身便與夸父糾纏在了一起。
能讓亮魔獸這個傢伙這般躲避,必然已經驚動了太陽神殿。
拋卻亮魔獸這個不靠譜的,基本上就是獨立對抗。
想的再多,吃的再撐,也不敢太過深刻往下想。
奮盡全力與夸父的手杖對碰,地魔獸藉助威勢,再次逃遁。
“刑天,你何不再次出手?”
夸父身形顯化,徹底滅掉地魔獸,自然少了一個極致危險的傢伙。
“即便我再次出手,也不一定能擋的下他。”
“魔族絕大部分的機緣運氣,皆在其身,非機緣所致,實在不是那麼好殺的。”
“不過也確實不能讓這傢伙,就這麼囂張肆無忌憚下去。”
擡起手中干戈金盾,互相靠近,一聲猛烈清脆撞擊。
嘶吼痛楚聲,雖未急促但也清晰響了起來。
“有戰神與夸父的守護,倒是多了更多的安樂自在。”
炎帝率領四大天神趕到,同時還有一個面色桀驁的青年。
默默無言對視,許多的事兒便不必再提。
地魔獸逃遁,搜尋不易。
因其幽暗之靈所生之諸多魔兵,對於那些弱小生命而言,亦是巨大的危機隱患。
四大天神以及那面色有些桀驁的傢伙領命,天地間四處清掃餘孽。
雖最終逃脫了地魔獸,但一番成績也是斐然。
“看來這一切是開始的時候了。”
無言間默默對視,許多的情況不言而喻。
無量混沌中,神農一絲柔情,諸多不捨。
哪怕該準備的,不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到了正經時刻,依舊難免一個父親的自然緊張。
“時機已經來臨,就莫要再多猶豫了。”
能夠理解,然爲情緒而浪費時機,實在不是明智選擇。
一道光源悄無聲息的融入,幾許時光過後,便是一個女孩兒可愛於蓮花中沉睡。
“父親。”
又不知多少時日過去,已然成長几分年歲的小女孩兒,滿是喜悅的趴在父親懷裡。
讓正在前來探望炎帝的風神一愣。
“她是我的女兒,快來見過王母。”
一番介紹後,對於女孩兒的喜愛,王母也是由衷的。
“你有諸多事物在身,帶着精衛自有許多不便,放心的話,還是讓她跟着我吧。”
王母跟炎帝建議道。
明顯的再三猶豫,炎帝最終同意將女兒留在王母身邊。
由於諸多動亂,許多的事情是非處理不可。
最要緊的,就是那些收服的妖魔如何處理。
在刑天的建議下,一座鎮壓無數邪魔的神廟聳立。
鎮壓無量邪魔的同時,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鎮壓住了魔族的氣韻。
諸多世事變幻無常,真假之數,難辨至極。
就比如由伏魔天神所帶回來的一則消息,瞬時間讓小精衛淚流滿面。
“刑天,你這個大邪魔,早晚有一天,我要爲父親報仇。”
從那時候起,小精衛所受到的關照與愛護並沒有減少,臉上卻也難見笑容。
“有時候,我倒是挺不理解你這傢伙的。”
“不管怎麼說,跟那小丫頭也是這麼多年。”
“真就忍心這般的傷心流淚。”
本該在炎谷毒火中煎熬的炎帝,此刻正在一處鳥語花香之所,與刑天相對而坐。
“你我本是一體。”
“諸事緣由,我清楚,你亦是清楚。”
“即便不這麼做,該進行下去的,依舊要進行下去。”
眸中似有一些恍惚,但終究還是爲清明所代替。
真要徹底的改變,自也有那個實力。
可徹底改變的後果,卻不是預料以及所能把握。
還有一點因素,便是爲了眼前的刑天,也不能徹底的改變。
能將一身戰意化在體外,實在是道之所在,機緣難得。
就這麼浪費了,活該天打雷劈。
“反正你有自己的理由,這無邊的名聲,還不是我來揹負。”
不是太過明顯的情緒中,翻了翻白眼兒。
“不過細想想,這事兒倒也有點兒意思。”
“千年歲月,足以我慢慢體悟了。”
戰神身形消散,換來的是一聲清脆響亮的哭聲。
“不愧是主人的後裔,這般歲月下,方纔成長於此。”
一片爲迷霧所籠罩之地,老鬼小心翼翼的呵護着一個嬰孩兒。
要說嬰孩兒其實也不是完全正確,或者說不是凡俗嬰孩兒。
凡俗嬰孩兒一年半載歲月,便足以成長完全。
這個嬰孩兒,少說也經歷了數百年的時間。
想着主人的恩惠,老鬼覺得無論如何,都要小心將小主人呵護長大。
還有披在老主人身上的冤屈,必須洗刷。
老主人乃是天地間的強者,頂天立地的戰神,豈能做那等背後偷襲之事。
時光悠悠,歲月而過。
看着經歷了歲月,方纔逐漸成長的小主人,老鬼滿是欣慰,同時也有憂愁。
成長歲月的快慢,倒不是問題。
他雖然沒有自己的孩子,卻也看過他人的孩子的。
非凡俗生命所屬,初期的幼年成長,千年歲月都是極其正常的。
問題在於,這地方有點兒不對。
當初爲了躲避追殺,特意挑選了太陽之靈所能照耀稀少的偏僻地帶。
便是非凡俗所生,陽光也是生命成長之必然。
小主人與老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