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敵二,卻是被饕餮臨死瘋狂反撲,生生咬掉了一隻手。
受了道傷的乾坤老祖,無疑是相當瘋狂的。
憑乾坤之威,滅掉了原本應對的兩隻兇獸,也不足以發泄。
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因麒麟手下留情,而存的性命的窮奇。
乾坤二氣糾纏翻滾,演化玄妙,就要將窮奇滅殺。
五彩光輝閃爍,卻是將窮奇給救了下來。
能在此刻出手,又是如此明顯標誌,阻擋乾坤手段者,自是麒麟,也就是五行老祖。
諸多情緒複雜,於窮奇眸中閃動。
有兄弟隕落,以及兇獸一族難以避免之結局的悲哀。
也有本能之下,於兇險危機時逃脫性命的慶幸。
諸多情緒最終化作了對麒麟的複雜。
劫數之下,麒麟便是他唯一的一線生機。
“道友此爲何意?”
陰陽老祖與乾坤老祖眸光全都匯聚在了麒麟身上。
就連正在與神逆糾纏的鴻鈞,都不由分出一絲注意。
諸多注意加身,怕自是沒這個可能。
畏懼更是純屬扯淡。
被乾坤道人直勾勾盯着,卻是多少有一絲幾分不自然。
“諸位道友莫要誤會,不過見其與吾幾分機緣罷了。”
這個時候的誤會,自然是不必要的。
兇獸一族於劫數下,將是何等結局,瞎子都該知曉。
這個時候跟兇獸一族站在一起,除非真的是腦袋被驢踢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陰陽老祖以目光來回打量着窮奇跟麒麟。
窮奇什麼樣的感受,除了他自己,外人不可知。
麒麟卻是清楚,一番因果關係已然被那雙陰陽道韻雙眸看透。
本就沒什麼大不了,也不值得隱瞞,樂意看就看唄。
“兇獸性情難定,道兄還是幾分小心爲好。”
深深看了麒麟一眼,陰陽老祖提醒了一句,便不再多過問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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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若有合適的機緣,以及收服兇獸的能耐,陰陽老祖也不會隨意放棄的。
乾坤老祖無言,眼眸依舊直勾勾盯着麒麟。
而麒麟也沒什麼特殊反應,僅是與乾坤老祖眸光對視,平心靜氣,風淡雲輕。
“出自本老祖,卻是還想逃脫嗎?”
一直無言的乾坤老祖突然動了,探手抓入虛無。
一團乾坤氣息於乾坤老祖掌心不斷翻騰。
此乾坤氣息,自然是被饕餮狠狠咬下了的那隻手所化,不僅是一隻手,更是乾坤道。
外體損傷好恢復,傷在道之根本,想要復原,及其艱難。
好在如今拿回了這團丟失的乾坤道,慢慢琢磨,總不至於沒辦法的。
幾絲自我安慰心態下,乾坤老祖正要將此乾坤氣息收起。
那乾坤氣息卻是出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一團乾坤本源氣息,以根本來不及之快捷速度,化作一隻鉢盂。
乾坤老祖臉色變化,實在不知該以何種言語形容。
一團損失的乾坤本源氣息,經歷歲月,一點點吸取力量,總歸能將損失的本源恢復。
乾坤氣息起了變化,成了一隻鉢盂,哪怕依舊還在乾坤老祖掌握當中,卻也是不能再用。
一團本源氣息有了變化,便是有了自我之獨特。
這事兒怎麼形容比喻更爲恰當呢?
該是如此說。
子女的生命,來自父母。
再自私無情的父母,卻也是不可能將子女的性命爲己用。
拖着此只本源所化乾坤鉢,乾坤道人多番思緒,說不出的糾結。
用是不可能再用了,扔了,卻是有點兒可惜。
就這麼擺在眼前,說實話,對乾坤道人而言,實在是個刺激。
想來想去,隨手一拋,此乾坤鉢入了那乾坤鼎中。
用不能用,擺在眼前盡是膈應。
那就收到一個安全穩妥,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反正想要自由,沒這個可能。
除非有朝一日,乾坤道人身死道消。
“你就且先在此安身,好好處理一下自己的問題。”
麒麟袖子揮舞,五行氣息流轉,於虛無處支撐出了一個足以容納窮奇的所在。
讓窮奇待在此地,一來是更爲方便保護。
畢竟損失了道之根本,受了道傷,對乾坤道人而言,刺激着實有點兒大。
別看現如今看麒麟的實力跟面子,不再跟窮奇糾纏。
但這種事兒,誰又敢說完全絕對。
萬一越琢磨越不是味兒,扭頭回來找窮奇撒氣解恨,哪個敢說沒可能。
再一個就是處理窮奇自己的問題。
兇獸本就是煞氣無雙,此前又在量劫中狠狠折騰了一番。
周身上下沾染的氣息,及其濃厚。
若是不好好清理,往後別說道途。
一旦此劫過後天道歸位,窮奇根本沒這個可能現身洪荒。
現身的剎那,便必然要爲天道所滅。
看着麒麟將窮奇收起,乾坤道人算是放下了針對窮奇的最後一絲念頭。
隨即便將矛頭指向了正在跟鴻鈞糾纏的神逆。
滿腔的怒火,滿胸的恨意,可算是有了一個盡情發泄的通道。
而且這個目標尋找的,再合適不過。
要不是這個混蛋折騰,哪裡有這麼多的事兒。
就算是四大凶獸,也僅是協助而已。
神逆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找到了發泄怨恨的渠道,乾坤道人表現可謂及其兇悍瘋狂。
那架勢,把鴻鈞都給驚着了。
神逆的心情,就更加難言了。
本來鴻鈞就夠難纏,乾坤老祖劈頭蓋臉來這麼一通,着實有些扛不住。
說句實在的,神逆都快被打蒙了。
劫數之下,不死不休,的確是這個道理沒錯。
可也沒必要如此拼命吧。
這滿滿恨意,似乎要將自己抽筋扒皮一般的架勢,所謂何來。
神逆剛想開口,神色經不住剎那變化。
所有的注意力先前都被鴻鈞牽扯,根本注意不了其他。
現在卻是感知,兇獸族羣正在大批大批消亡。
除了自己之外最爲強悍,也是兇獸一族的中流砥柱,四大凶獸的氣息,居然消失不見了。
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是背信棄義,見勢不妙逃遁了?
還是已經出事兒了?
“你似乎想要尋找四大凶獸,倒是不妨往那裡觀瞧。”
“縱然已經消散了,也該還能感知幾分氣息纔是。”
神逆無言,他想些什麼,乾坤老祖卻是看得清楚分明。
好心指點,卻是對神逆最大的打擊跟報復。
由心所起的痛苦跟絕望,該是什麼樣的滋味兒,好好品味一番吧。
“你們居然殺了四大凶獸?”
一番感知,神逆着實又驚又怒。
原來兇獸一族已然失了支撐的中流砥柱,就算是一力支撐,又能將兇獸一族支撐到何等地步。
“君臣情義重,現在便是該送你去跟他們一起了。”
乾坤老祖霸道無雙,恨意無窮。
防禦力頂尖的乾坤鼎,被其化作最爲霸道的武器,承載着乾坤大道,向着神逆狠狠砸了下來。
“原來是被饕餮傷了根源,難怪如此恨意無窮。”
“就憑你這半殘的老傢伙,想要本座性命,還不夠那個能耐。”
剎那時光,體會奧妙,神逆已然知曉前因後果。
擡眸凝望那重重砸過來的乾坤鼎,神逆豪邁一笑,縱身跳躍。
居然選擇以肉身跟承載着乾坤重量的乾坤鼎硬拼。
神逆該是徹底的放開了。
四大凶獸被殺,絕大部分兇獸族羣被滅絕,僅有一少部分垂死掙扎,也已然是結局定數。
折騰到如此地步,居然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還有什麼不放下,什麼捨棄不得的。
該怎麼評價神逆呢?
說其有情,將整個兇獸族羣拖入量劫,以至於全族被滅。
說其無情,卻是能在族羣滅亡之際,不顧生死性命,奮起一擊。
只能說一個合格的王者吧。
爲成就大業,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當一切不可回頭之時,選擇以最爲直接的方式,綻放兇獸一族的光輝絕唱。
哪怕其清楚,以身份修爲做本錢,開口求饒,未必沒有一絲生機。
爲生存而屈膝,豈是皇者所爲。
“請道友相助一臂之力!”
神逆以肉身撞擊下沉的乾坤鼎,可是把乾坤老祖給驚了一跳。
來不及任何多思,直接開口求助。
乾坤鼎的強悍,乾坤道人自然是有數兒的。
神逆爲兇獸皇者,身軀強悍卻也不是吃素的。
被饕餮傷了本源,已經足夠乾坤老祖心疼。
要是乾坤鼎再被神逆弄得出了什麼差錯。
乾坤道人的悔恨眼淚,估計能將洪荒變成汪洋澤國。
陰陽老祖以及鴻鈞,自是曉得厲害。
聽得一言求助,毫不遲疑出手阻擋神逆。
陰陽老祖擡手劃出一道陰陽圖案,向着神逆身軀捲去。
默然無語的麒麟,看着陰陽老祖的出手,卻是對其來歷根基,剎那明悟。
當初被拋出的那張陰陽太極圖,受到了陰陽本源的吸引。
彼此互惠互利,相互融合,最終成就了這麼一位陰陽老祖。
陰陽圖卷在了神逆身軀,陰陽轉動,無窮力道把神逆軀體緊緊束縛。
好歹也是一代兇獸皇者,被陰陽席捲成了糉子。
要不是至深的修行斷然不可能被憋死,就這麼一出,絕對能把神逆憋死。
其實說實在的,陰陽老祖還是沒有把能耐練到家。
真要到位的話,陰陽自轉,如磨盤一般,非得把神逆粉碎了不可。
被陰陽席捲捆成糉子,自還不是神逆的終極遭遇。
被捆縛住的神逆,隨即又結實捱了鴻鈞柺杖的重重一擊。
神逆嘶吼,眼前一陣陣發黑。
好似整個身軀,都被此無情柺杖打的一分爲二了。
吃了太多苦,遭了多少罪。
要是還不能讓這些傢伙付出代價,乾脆就甭活了。
神逆真是個兇狠的主兒。
受此重創,反而被激起了兇性,越發確定目標。
“既然找死,老祖就成全你。”
神逆是個兇狠的主兒,乾坤老祖自然也不差。
見神逆緊盯着乾坤鼎,就算是受重創依舊不放,也是下了狠心決心。
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得將神逆滅掉。
一旦讓其逃脫,誰也無法預料,今後將會出現什麼事兒。
下了狠心的乾坤道人,將自己的絕大部分修爲,灌入了乾坤鼎。
得了乾坤道人大力相助,乾坤鼎越發厚重,比一座紮根無量大地的山嶽,還要厚重幾分。
如此厚重,衝着神逆砸了過去。
或者說,該是兩道光束的碰撞。
無量衝擊波擴散,毀滅遇到的所有一切。
鴻鈞,陰陽老祖以及麒麟,迅速施展手段防禦。
至於乾坤老祖,失去了大部分修爲,已然無力抵抗衝擊。
還是麒麟出手,一道五彩光輝,護住了乾坤老祖。
雖說各自有緣法,然麒麟預見,此洪荒天地,還需乾坤老祖。
受麒麟庇護,乾坤老祖極爲複雜的看了一眼,終究什麼都沒說。
不知該說什麼好,所以不說。
“我恨!”
待波紋擴散掃蕩,威力減弱。
一聲無比虛弱,恨意無比的嘯聲響起。
四大老祖級別的存在,將目光垂落,見到了受創至重,無比悽慘的神逆。
“我的乾坤鼎!”
乾坤道人滿是痛苦悲呼。
神逆成了如此模樣,乾坤鼎自然好受不到哪兒去。
被直接崩碎倒是不至於,畢竟乾坤二字可不是隨便叫的。
未曾崩碎,卻也是品級掉落。
“既然這麼恨,臣服於我如何?”
“只要你臣服於我,便有報仇的能力。”
一聲言語此時不知從何處所起,無比的玄妙,具有無言的魅惑力。
“報仇?”
“對!”
“要爲吾,爲整個兇獸族羣報仇!”
此一言提醒了神逆。
四大凶獸被滅時刻,還有小部分兇獸掙扎。
強悍波紋擴散,無情掃蕩,卻是將此小部分兇獸,直接滅絕。
偌大凶獸族羣,除了被麒麟保護起來的窮奇,天地間,恐怕也就剩下一個神逆了。
“對!”
“爲你自己,也爲整個兇獸族羣報仇!”
“只要你選擇臣服,立刻便會有報仇的力量。”
蠱惑心神的言語,再次神秘響起。
“吾還以爲是誰,原來是藏匿西方的你。”
聽到言語之後,麒麟便已然明悟。
見其盯上了神逆,麒麟自沒有讓對方順當的道理。
“按理說,你我之間並無因果可言,所以本座不與你計較。”
“此外東方若是無有存身之所,我西方自有方便之門。”
看了麒麟一眼,卻是起了招攬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