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揚來報,見秋嬋還在睡,他悄步走到沈君臨旁邊扯了下,倆人走出病房。
“怎麼樣了?”沈君臨問。
“一點線索都沒有,所有地方都找過了,但就是沒有一個人看見過豆豆,我想,這會不會是一起綁架案?”
沈君臨沉思,“綁架?應該不會。”
“可是新聞媒體播報出去了,兩個連的人也在大街小巷開始搜尋,從昨晚到現在,連半個影子都沒有。”
“在派一個連,尤其是酒店附近,她一個小孩子,或許走累了,蹲在哪個角落睡着了,繼續去找。”
蕭揚不敢懈怠,低頭應了聲,轉身又走。
沈君臨沉了一口氣,轉身進病房。
“君臨……”不遠處傳來言諾的聲音,只見她吊着一隻手朝這邊走過來。
沈君臨看着她,鳳眸眯了眯,“手還好吧?”
言諾一臉花容失色,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委屈得想哭,“原來你一直都在,爲什麼不去看我?”
“我很忙。”
“忙?就爲了照顧你的前妻嗎?”
“……,你沒事的話,回病房躺着。”他冷顏說完,繞開就要進秋嬋的病房,言諾跑到他面前,眼淚奪眶,“同樣是女人,同樣是你沈君臨的女人,一個是你前妻,一個是你現在的女朋友,憑什麼兩個都住院,你只照顧她,那我算什麼?更何況,我的手還是她傷的。”
他眉頭一擰,抿着脣盯着她,“說話小聲點,這裡是醫院。”
“你是怕她聽到嗎?”她雙眸含着淚,不依不饒,“君臨,爲什麼?如果早知道你現在還對她放不下,那你就別給我承諾,說要對我負責,既然給了我希望,爲什麼又要親自摧毀。”
“……”
他轉身,沉着氣,不吭聲。
她哭得梨花帶雨,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你照顧她我不在乎,可是你至少也關心關心我好嗎?你知道你這樣,讓我有多心痛嗎?我很需要你,哪怕只是一句關心的話,我都很滿足,君臨……”
他背對她,背脊僵硬得有些筆直,還沒來得及推開她,秋嬋的病房門被人打了開。
只見秋嬋站在門口,對着前面纏在一起的兩個人,不以爲然的說:“要秀恩愛,麻煩到別處去,打擾到我睡覺了,還有,別污染了醫院這麼聖潔的地方。”
倆人同時將目光投在秋嬋的臉上,還沒看見那女人什麼表情,只見她轉身,啪的一聲摔上門。
沈君臨敏感的扯掉言諾的一隻手,上前就要進病房,卻發現她已經反鎖了。
言諾站在他身後,精緻的五官因爲沈君臨的反應,都緊皺在了一起。
“秋嬋,秋嬋你開門,我有話要跟你說。”
門外傳來那男人的敲門聲,秋嬋聽得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着,身子順着門板滑下,整個人蹲坐在了地上。
即便要藐視她的存在,可不可以不要讓她看見他跟那個女人纏在一起的畫面。
看到他們倆在一起,她就會想到那天早上,她進自己房間撞上的那一幕,只要一想到,她就感覺那樣的屈辱一直揮之不去,一直纏繞着她不放。
“秋嬋,你開門,我跟你談豆豆的事。”半天見秋嬋不開門,沈君臨在門口又叫道。
言諾走上前來,“既然她不領你的情,你就不要這麼遷就她了。”
“你別管我們兩個人的事。”沈君臨惱火的甩開他的手,滿臉怒氣,“回你的病房去。”
“……”言諾盯着這男人,氣得直咬牙。
正在這個時候,莫老拿着秋嬋的病例走了過來,看見秋嬋的病房門口多了一個言諾,老人家皺了皺眉,問:“這位……是言諾,言小姐吧?”
言諾詫異的看着莫老,她很困惑,她不認識這位醫生。
沈君臨站在旁邊不說話,眼神示意言諾趕緊走,要讓莫老知道他們倆的關係,老人家一定又要修理他了。
言諾禮貌的給莫老鞠了一躬,沒回答老人家的話,轉身就走。
“哎~~~”莫老想要叫住那個女人,沈君臨突然說道:“莫老,您來了?”
“嗯!”莫老這才收回看言諾遠去的背影,轉眼瞪了沈君臨一眼,“她是你朋友吧?”
“您認識她?”
“哦~~~看着有些眼熟,像我一個朋友的孫女。”
“您剛纔都叫出她的名字了,那是不是您朋友的孫女?”
“這個……”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倆人對話之際,秋嬋打開門,聽着電話,繞開門口的兩個人就朝走廊那頭跑。
“一個孕婦,怎麼可以那麼跑,去攔住她!”莫老吩咐沈君臨。
沈君臨一個激靈,拔腿就朝秋嬋追求,到醫院大廳,他攔住她,“發生什麼事了?”
秋嬋盯着他,身子像抽了魂一般,眼淚奪眶,“在江邊的河岸上,找到了豆豆的鞋子。”
話音一落,她整個人就無力的暈了過去。
“秋嬋……”沈君臨急忙抱住她,送回病房。
***
江邊
圍着看熱鬧的市民們人山人海,場景那叫一個磅礴,所有人都是從看新聞報紙得知,江邊的警察,武警部隊,還有好多迷彩士兵,都是爲了找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被上級派下來的,全部估計出動了四五百人。
據說,有人在岸邊發現了那個小女孩的鞋子,於是人們都以爲,小女孩可能掉到了河裡,現在生死未卜,上級下令,所有人都下河打撈,務必找到那個小女孩。
所以現在的江上,看上去非繁一片,岸邊的人們心都揪了起來,每個人都希望能找到那個小女孩,也都祝願她吉人自有天相。
尹徹跟蕭揚就站在找到豆豆鞋子的那個位置,目掃江面,蕭揚拿着喇叭,井然有序的指揮着各個部下。
最撕心裂肺的還是尹徹,他拿着豆豆的鞋子,赤紅的眼眶變得憂傷深痛。
他完全沒有勇氣在等下去了,因爲他害怕打撈上來的,會是一具硬邦邦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