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一條空曠的小巷,眼看着懷着的女人已經悄然的閉上眼睛,沈君臨倏地將她放在地上搖晃,“言諾,言諾你醒醒,告訴我,告訴我解藥在哪兒?言諾……”
好半天,那女人睜開雙眼,迷糊不清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眼角邊早已噙滿了淚水,一行一行的順着眼角滑落。
她忽然握着他的手,無力哽咽的說:“君臨,君臨……謝謝你,謝謝你,解藥……解藥……”
“解藥在哪兒?解藥在哪兒啊?”
那男人赤紅着雙眸,緊張的抓着她喊,“你告訴我,解藥在哪兒?言諾,我求你,別那麼殘忍,那麼多孩子的命啊,言諾……”
她整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力量,握着他的手也隨之緩緩的鬆懈開來滑落,不知道是從腰上什麼位置拿出瞭解藥,送到他眼前。
沈君臨一看到那個熟悉的小瓶子,忙接過去,正要丟下她起身走掉時,這個時候,言諾又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個,這個是葉……葉秋嬋的解藥。”
聽到她的話,沈君臨腳步一頓,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小瓶子身上。
他沒有接下,肢體變得很是僵硬。
地上的人盲目空洞的看着那個男人,有氣無力的說:“君臨,我很感謝你剛纔沒有丟下我,所以,我不要秋嬋死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給她下過了毒,我沒有對那麼多孩子下毒,我只下……下了那個女孩跟她的。”
“君臨,那個孩子的解藥在你手中,他們有解藥也最多能救那個孩子,可是他們救不了葉秋嬋,我……我手中的這個解藥,能夠救葉秋嬋,否則,再等一天藥效發作,她的身上,將會長滿瘡洞,奇癢無比,全身潰爛而死。”
“你說什麼?”沈君臨一怔,又忙蹲下身從她手中搶過那個藥瓶,盯着地上的女人,他還是有的不敢相信。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秋嬋怎麼會中了你的毒,從而到現在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呢,你隨便給我一瓶藥就說能救她,言諾,你害人害上癮了嗎?到現在了都還不知道收斂!”
“我說的是真的,藥效明天晚上就會發作,你回去後,可以看看她到底是什麼反應,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以認爲這解藥是假的,可以不給她服下,可是她會死掉。”
“過了明天晚上,要是藥效發作沒有及時服下解藥,她就會死掉,全身像被潑了硫酸那麼慘,跟着我一起下地獄。”
“……”這個發了瘋的女人,沈君臨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殺了她,儘管看着她整個人變得那麼楚楚可憐,叫人憐惜,可是……可是他心底除了悔恨,再也找不到對她半點情感。
他盯着她手中的那瓶藥,眼看着她的手又無力的放下,他趕緊接了過去,恨恨的瞪着她,“你要是再敢騙我,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她無力的笑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簾裡裝滿了他的容顏,然後在緩緩的閉上,嘴裡沒了鮮血,鮮血全都凝固在了她的體內。
心,停止了跳動。
連着對他的感覺,也一併停止了。
然,就在斷氣的最後一刻,她又不瞑目的睜開雙眼,炯炯的盯着他說:“我的孩子,替我照顧我的孩子。”
沈君臨還沒再說話,那女人就已經閉上雙眼,靜靜的死去了。
看着地上的她,他踉蹌着站起身來,看着手中握着的兩個小瓶子,心,撲通撲通的挑着。
兩個小瓶子,握着的是九九跟秋嬋的命,不……
冷靜下來,沈君臨打了一個殯儀館的電話,丟下地上的言諾,繼而轉身就朝家的方向跑。
剛纔,他不是有意的,他不是有意要拋下秋嬋帶着她走的,他全部心思都在解藥上,所以他……
秋嬋,對不起,對不起!
別墅裡
秋嬋絕望的靠在浴室裡,任着雨水灑滿她的全身。
雨水是冷的,寒冷的冬天,那樣的冷水灑下來,幾乎要將一個人給凍死。
可是,就算很冷,她也感覺不到了,全身麻木得連點知覺都沒有。
她靜靜的閉上雙眼,任着雨水灑在她蒼白的臉上,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就是前一刻,那個男人丟下她抱着初戀情人離開的場景。
這麼多年了,原來……他的心一直都沒變,唯一變的,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跟自作多情。
爲什麼每次都要信他的話,爲什麼?
秋嬋無力的睜開雙眼,仰頭盯着天花板,很想撕心裂肺的喊出來,很想大聲的把心中的苦楚都咆哮出來,可是那樣有用嗎?
指不定他們倆,現在已經在酒店了!
她垂下頭,因身子冷的緣故,全身瑟瑟的捲縮在了一起,忽然摸到什麼,秋嬋轉眼望過去,自己的手臂上起了兩顆像是被蚊子叮咬的小豆豆。
蚊子叮咬的?現在都冬天了,哪來的蚊子?
而且,還有些癢,秋嬋無力的輕輕用手指撓了兩下,不撓還好,這一撓,連着整塊紅斑都起了。
看到這裡,秋嬋還是沒覺得什麼稀奇,趕緊起身用浴巾擦乾身子,正要出去找點藥膏抹上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
她身子一顫,站在原地沒有動。
不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不等她把浴巾將身子圍上,沈君臨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秋嬋全身雪白無比,赤shen裸ti的呈現在他眼前時,片刻時間,沈君臨不是沒有被怔到,不過轉念間,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紅斑上。
他一驚,大步走過來……
秋嬋下意識的轉身拿浴巾包裹着自己的身體,背對着他喊,“滾出去。”
“秋嬋……”
“我讓你滾出去。”
他不聽,上前來捏着她的手腕,目光直直的落在她手臂上的紅斑上,“你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如言諾所說?
“不要你管!”她甩開他的手,努力控制不要讓眼淚掉下來,“沈君臨,我讓你滾出去啊,別讓我再見到你,你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