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隘道是大別山與桐柏山之間重要隘口,是楚軍抵禦隘口。醉露書院楚軍異常重視,秦楚軍屯兵六萬再此,對付即將來臨的吳國大軍。
雖然佔據這地利、守軍的優勢,但秦楚兵士氣異常低落,顯然沒有什麼勝利的信心。
吳國鬼神戰術的厲害之處不在於那支由姬凌雲親手訓練出來的無前禁衛軍的力量,而是他們所帶來的無邊恐懼。
自從柏舉之戰過後,楚軍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親自於無前禁衛軍交手的那隊士卒,更是毫無戰意。
至今還把吳人視爲擁有不死之身的神的使者。
這天,爭對目的的情況,楚國的總指揮葉公不得不招集了楚太子熊中、秦上將軍贏翎以及沈忠、沈孝、沈仁、範威、雲飛揚等將商議當前之要。
葉公首先道:“秦楚吳交鋒,秦楚首先因對方奇怪的戰術受挫失利,導致全軍上下軍無戰心,士氣大損。久久不見恢復,如此下去,我秦楚前景堪憂,大軍在如此下去,恐怕難逃不戰自亂的命運。”
熊中道:“我認爲當前之急是要安撫軍心,最近秦楚兩軍之間的流言有些異常,很可能是混入了吳軍的奸細。他們在暗處胡亂的散佈謠言,亂我軍紀。只要能夠擒住內奸,在施加一些強制的手段,嚴懲散佈謠言,搗亂軍心者。如此,因可恢復軍中士氣。”
他看向了任清璇,彷彿希望從她的臉上得到一絲的讚許。
任清璇面不改色道:“太子中的想法跟我原先一樣,在六日前,我和葉老就以有了這個打算。但姬凌雲曾經化名爲無名,跟隨過墨翟先生一段時日,深得墨翟先生的信賴。墨翟先生以各項雜學名傳天下,其中以易容術最爲神奇,可化身千萬。醉露書院我不確定姬凌雲一定學過,但姬凌雲是何等睿智。他當年流亡再外,最忌諱的就是暴露身份,這易容術怎能不學?”
她說道了重點:“根據可靠情報。吳國有一個屢立戰功的斥候叫張言,因爲功績升遷至了將軍……姬凌雲向來以賞罰分明而著稱,斥候是最下級的兵種之一,能升遷將軍談何容易?經過多方打探,我秦國密探從一個醉酒的士兵口中得知了一些那個張言地消息。據說這個人博聞強記,幼年就跟隨父親周遊列國,精通天下方言,對各地的風土人情如掌中之物,言其易也。他能夠喬裝成任何國家的人。並且利用同鄉之情,很容易地得到他人的信任,在不知不覺中被對方套出有利的情報。如此人才。姬凌雲一定會將易容術傳授。我有八成把握肯定混入我軍中的內奸就是這個人,在六萬人中想要找出一個化身千萬的人。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若大勢鋪張,只會隨了對方的心願,搞得人心不安。而細探暗訪又效果緩慢。所以太子中的主意並不適合這個時候使用。”
她否決的有些婉轉。給足了熊中地顏面。但熊中卻高興不起來。他此行的目的除了跟隨葉公熟悉軍中事物。更重要地是取得任清璇這位秦國公主的芳心。以此來結交秦國,並且讓任清璇全力住楚國渡過難關。
他自從第一眼見到任清璇後。就由衷地慶幸自己能夠接下這個任務,但多日的相處,熊中不只是一次覺得自己比不上她,在才幹方面相差太多。對方的才幹學識能夠算地上卓越,而自己最多也只是一個優秀而已。
這時,沈忠開口道:“想要治標必須治本,秦楚軍之所以恐懼;之所以驚慌,問題全在對方地那支軍隊身上。醉露書院那是動亂地根源,只要根源一斷,流言蜚語自當不攻而破。只可惜對於那支軍隊我們根本一無所知,除了他們的名稱——無前禁衛軍外。”
沈孝說道:“我在戰後詢問過那些與吳國交戰地楚兵,他們一口咬定對方有着不死之身,兵器無法傷身。在對戰交鋒的同時他們還會喊着‘南方水神,鑄我金身,刀槍不入,所向披靡’的口號。”
範威指揮的騎兵,在戰場上並沒有跟無前禁衛軍交手,但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什麼不死之身都是屁話,我卻不信世上會有什麼鬼神,若是真有這天下早就亂套了。再說吳兵真得到了什麼南方水神的庇佑,這天下早就是姬凌雲的了,又何必如此設置戰術?只須一萬人直接殺向郢都不就是了?反正
不會死,即便中伏也沒有什麼。我看一定是他們的的鐵甲,跟他們的騎兵一樣。”在與吳國騎兵的交戰中,吳騎憑藉在要害處的鐵片防護,多次令秦國騎兵攻擊無效,讓他們大吃苦頭。
“不對!”葉公搖着頭道:“我同意範將軍的說法,對擁有不死之身的真正秘密在於鎧甲,但決非鐵甲,或是銅甲。通常盔甲都是在要害處綁上銅條、鐵片,其他部位多以皮甲,竹片代替。如此做來一是爲了減輕將士的負擔,一是增加他們的靈活性,發揮出更大的力量。那一戰,我們在山坡上看了很久,吳兵上下都披着一層皮大衣,護遍全身。裡面到底是什麼不清楚,但絕對是全身武裝。倘若,那些兵全身上下都佩帶鐵甲、銅甲的話,那麼每個人身上少說也要負擔上五十斤以上的重量。縱然,吳兵精銳,天下第一,亦不可能身着五十斤以上的鎧甲卻依舊箭步如飛,靈活無比。”
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無前禁衛軍不僅僅只是給楚國士兵帶來困惑,不安。即便是大將也同樣的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應對。
任清璇閉上雙眼,回憶其那一戰說道:“如果要在那支軍隊上找弱點的話,我認爲那弱點就在面部,那些士卒身着奇怪的皮大衣。身體、腿部都有東西防護,即便腦袋左右以及後腦勺也是裝備着一頂奇怪的皮帽。唯一暴露的地方只有面部,只可惜……未能一試。”
葉公略一沈吟,總結了所有人的看法、意見道:“所以真正令人感到恐懼的不是吳兵,而是我們自己本身。吳兵只是用了我們不知道的欺詐手法,而我軍確將他們神話,使得人人心中都有了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所以,我們此刻首先要消除將士心中的恐懼,然後在全力打探那些不死之身的真正奧秘。且不論上將軍那弱點是否存在,我們都有必要宣傳開來,告訴我國兵將,吳兵的弱點以安軍心。”
熊中贊同道:“這辦法不錯,反正我軍目前是佔據隘口死守,而無前禁衛軍也僅僅只有千人而已。姬凌雲不會讓他們參與攻城之戰,我們有充足的證實的時間。”
月色淒涼,在雲層的遮擋下,四周顯得非常寧靜。
任清璇站在大隧隘道的城牆上眺望遠處,這個時候,對面的吳兵已經聚增到了十五萬之衆,連綿十餘里,讓人望而生畏。
在同一切天空下,不知道他此刻在幹什麼?任清璇一直在想着姬凌雲的意圖,腦中不斷的閃過對方的影子,卻一直一無所得。
正當打算放棄的時候,葉公走了上來:“贏上將軍和老臣一樣都睡不安穩?”
任清璇苦笑道:“秦楚處處被動,現今對方主要目的尚不明確,如何能夠安穩的睡個好覺?”
葉公詫異道:“看來我們想的是同一件事情,雖然吳兵取得了首場勝利,但顯然不是他拖延出兵日子的藉口。我曾經研究過當年的柏舉之戰,孫武子對戰機的敏銳察覺力和隨機應變的能力都讓人無從抵禦。姬凌雲深得他的教誨,雖然他未必能夠勝過孫武子,但絕對不至於連兵貴神速的簡單的道理也弄不清楚。”
任清璇點頭道:“我也有同樣的想法,正是因爲得知姬凌雲如此延誤出兵的時間,才覺得可疑,這才親臨前線打探消息。到目前爲止,吳國還沒有暴露任何它真正是意圖……我總覺得對方的目的最終不是三關,而是意在方城。當然,這只是我一個人的假設,也可以說是直覺,沒有任何依據……因爲我找不出任何吳國任何可以進攻的地方。吳國勢大,兵強,有些東西他們想隱藏也隱藏不了。如今吳國十五萬大軍駐紮在了城外,三萬水軍攻打三江口,還有小部分在襲擾方城。此外,五萬軍隊在黃河一線防止魏國的進犯,餘下士兵散佈各地重鎮。按照這種局勢,吳國想要拿下三關或則攻取方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我們不佔據兵力上的優勢,但我們的盟友卻遍佈大周,上拖的越久對我們就越有利……究竟是多疑,還是遺漏了什麼關鍵之處,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嫣然一笑:“我很期待對方會用什麼手段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