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天來到這裡當然不是旅遊,他是想要聯合洪門。
東南亞如今政局不穩,沈爺的掌控力已經有消弱的跡象,或者更準確的說,沈爺並非左右掌控,而只能是制衡。
可就算制衡,如今天平也是搖搖欲墜。
這次F國的政局尤其讓沈爺憂心,T先生倒臺的話,對沈門的影響實在太大,這個時候,馬家是應該被聯合,而不是用來打架的。
沈孝天沒有想到纔到了這裡,就已經不經意的得罪了一家,想到這裡的沈孝天多少有些懊悔剛纔的衝動。
衝動是魔鬼看起來一點不錯。
示意了手下一眼,沈孝天緩步走了過去,雙手扶起了馬海亮,笑容也跟着浮了出來,“原來是馬公子,失敬失敬。”
馬公子看了一眼身上的塵土,又冷冷的望着沈孝天,“若蘭,他是誰?”
“他是沈門的沈少。”春若蘭輕描淡寫的說道,眼中一絲狡黠。
馬公子一怔,這才上下的打量了沈孝天一眼,臉上陰沉不定。他睚眥必報,何況今天在春若蘭面前跌了面子,可他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對方人手不少,自己和春若蘭出來,並沒有帶什麼保鏢,打起來自己只有吃虧的份。
“剛纔我想是一個誤會。”沈孝天終於說道:“馬公子,請你見諒。”
馬公子仰天打了個哈哈,“沒關係。誤會解開就好。”
衆人都是一愣,沒有想到馬公子竟然和神父一樣好說話,馬公子卻是暗自咬牙,“若蘭,走吧,既然是一場誤會,我們就不要耽誤沈少的時間,音樂會要開始了。”
其實對春若蘭,馬公子談不上喜歡。不過春若蘭對馬海亮來說,還很新鮮。再說從大局着想,馬家春家聯姻對以後的發展也是大爲有利。馬公子本來覺得,春若蘭除了他。好像別無選擇,可是眼下一看,最少選擇多出了沈孝天。
“我真地有事。”春若蘭嘆息一口氣,“海亮,今天恐怕不行。”
“因爲沈少?”馬海亮的眼中有了怒火,瞪着眼前的情敵。沈孝天皺眉,沒有想到除了葉楓。又多了個競爭對手。
“不是因爲孝天。”春若蘭言語嫣嫣,秋波徐徐的從沈孝天身上漫過,“我也沒有想到沈少會在這裡。這樣吧,明天家父生日,他本來不準備張揚,我們會有個小型的家庭宴會。我就越俎代庖一下,請馬公子參加,不知你有空嗎?”
馬公子本來鬱悶的和寒冬臘月一樣。這下終於得到點陽光,燦爛起來,“怎麼沒空,時間就和,就和海綿裡面的水一樣,只要擠總是有的。”
他本來想說時間就和女人的乳溝一樣,只要擠總是有的,可是當着春若蘭地面,總要表現點世家子弟的風範。
“其實沒空也可以不來地,我不會介意。”春若蘭白了他一眼,“對了,孝天有空嗎?”
沈孝天剛纔恍然若失,聽到春若蘭的邀請倒還冷靜,“有空,我還沒有見過世伯,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人來就行,禮物不過是心意。”春若蘭輕描淡寫地一句,翩然而去,留下沈孝天和馬公子大眼瞪小眼。
“那馬公子,明天見。”沈孝天不卑不亢的鑽進自己的加長版豪華轎車,心中卻想,這是個機會,春若蘭既然邀請二人前去,是不是想在二人之間選個未婚夫?如果真的這樣,他倒不能小瞧了這個宴會,而且最好能在這個宴會上打擊下馬公子,展示下沈門的財力,一舉博得春若蘭的歡心。
這次見面,春若蘭對於綁架的事情絕口不提,沈孝天當然也是知趣地收聲,纔到了車裡,就對助手晏南說道:“馬上查明春星石的喜好,再投其所好備一份重禮。”
春星石就是春若蘭的父親,也是目前春家當權派的人物。沈孝天微閉上雙眼,已經開始想像明天要穿什麼衣服,注重什麼禮節。
細節決定成敗嘛,沈孝天突然想起這句話,眼前又浮現出一個人來,風度翩翩,嘴角一絲慵懶的微笑,心中一凜,沈孝天突然想到,明天春星石的生日,葉楓會不會去!
第二天到了春家別墅地時候,沈孝天手中拿的是一副畫軸,外套防護,輕描淡寫。
春星石一堆榮耀的頭銜不用多說,這都是個掩飾作用,只是憑藉春家在西南區地勢力和權利,就很少有人再注意別的地方。
沈孝天讓人調查的只是春星石生活的細節,調查之後他才發現這個春星石竟然有點宋徽宗的潛質,他繪畫書法都有涉獵,好品茶,喜收藏。
所有的這些看起來都很雅,不過也很費錢,不到一定的身份無法做到。
春星石品茶當然都是極品,隨便收藏的一件古董名畫想必也夠十口八口過幾輩子。
沈孝天拿着輕飄飄的一副卷軸,心中卻是感慨萬千,他一出手,已經幾百萬送了出去,這無論怎麼說,都是個奢侈的生日。
春家的別墅依山伴水,頗有規模,當然和拉圖山莊比起來,還是簡樸很多,但在常人眼中,已經很是尊貴。
最少一條筆直的泊油路從公路鋪過來,直接到了春家的家門口,已經讓別人瞋目結舌,閉着眼睛都知道這家的勢力。
這次沈孝天還是帶了幾個保鏢,卻讓他們只是遠遠的跟着,不要靠近春家。
上次倉庫的爆炸在他心中還留下很濃的陰影,他已經決定,以後絕對不會輕易的以身犯險。
鐵門打開,沈孝天在管家的帶領下,下了車,還沒有走到門前,春若蘭已經歡迎了出來,“孝天,你好早。”
沈孝天有禮貌的笑笑,把畫直接交給了春若蘭,“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希望伯父喜歡。”
走到了房間內,沈孝天才發現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這句話一點不錯,馬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客廳,好像昨晚在這裡打的地鋪。
“世伯,”對於沈孝天的到來,馬公子並沒有注意,或者說是沒有看到,對於沈孝天,他抱着是戰略上的輕視,戰術上的重視,“這個唐朝花瓶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我知道……”
沈孝天對面顯然就是春星石,他人長的很精明,臉上並沒有一般官員的肥油大耳標誌,相反,他有些偏瘦。眉頭間有道川字紋,顯示此人的性格。聽着馬公子的介紹,春星石的目光已經望向了沈孝天,緩緩點頭,“孝天,坐吧。”
沈孝天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和春星石第一次見面,春星石竟然認識他?
不用問,這肯定是春若蘭告訴的父親,想起她對自己的冷淡,多半是矜持,沈孝天一陣心熱。
春星石的態度是熱情卻又有些莊嚴,沈孝天知道,春星石在很多部門掛了個頭銜,官場上風氣不可避免。
“伯父,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沈孝天準備了很久的祝福,還是覺得這兩句最實在。
春星石一笑,“謝謝,沈爺還好?”
“爺爺身體硬朗,精神還好。”沈孝天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小心翼翼,因爲他知道,沈爺的健康與否,和他的地位是否牢靠密切相關。
春星石聽到他稱呼爺爺,嘴角一絲笑,“孝天,坐下來說。”
“爸,這是孝天給你送的禮物。”春若蘭無視馬公子鐵青的臉,遞過卷軸,“我不識貨,你看看。”
在父親的面前,春若蘭有些撒嬌,展現出少有的嬌嗔,馬公子嚥了下口水,沈孝天保持禮貌的微笑。
“是字畫?”春星石精神一振,來了興趣,“打開看看。”
馬公子想要搬起桌面上的花瓶去打沈孝天的頭,卻終於壓制住怒意,“誰不知道世伯字畫雙絕,我只怕拿來字畫不入你的法眼。”
馬屁無敵,拍誰都有威力,春星石微笑,“海亮太誇張了。”
春星石的態度始終不鹹不淡,讓人琢磨不透用意,沈孝天卻也不急,看到諾大的大廳,除了站了幾個傭人,只有春星石,馬海亮,自己和春若蘭,忍不住的問,“伯父的生日太過簡單些吧,不知道今天還有誰來?”
“還有客人。”春星石隨意答了一句,把字畫攤開放在一張桌子上,只是看了一眼就說道:“原來是姚文瀚仿畫的春原閱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