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並不訝異,事實上,方纔見到她的一瞬他便已經猜到了。只是她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想到他,來向自己打聽緋雪丫頭的事,這種下意識的信任可謂是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緋雪丫頭的事,我也聽說了。簡直是無稽之談。那丫頭雖會點功夫,也是我教的,什麼程度,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她如何能一箭就射死了人,且正中臟腑,一擊斃命?這顯然是有人蓄意嫁禍。夫人若信任楚離,就將此事交由我來辦吧。楚離用性命擔保,定能還夫人一個完好無損的丫頭。”
“沈清代雪兒多謝侯爺。”
說着,沈清屈彎雙膝便要跪下去。楚離見狀,忙要阻止,腦子一熱,竟一把握住了沈清的手。
沈清心頭一慌,忙將手抽回,與此同時向後退了兩步。
楚離意識到自己唐突了佳人,心中懊悔的同時,也爲她躲避的舉動而感到些許落寞。
“夫人要進府去坐坐嗎?”帶着幾分尷尬,他輕聲問道。
“多謝侯爺美意。只是天色不早,我們須得趕回去,就不叨擾了。”
“那我爲夫人安排一頂軟轎吧。夫人坐着回去也省去勞累。”
一旁的凌翠聽了,真想着‘如此甚好’,誰知,沈清竟一口回絕:“不必再費周章。將軍府離這兒不遠,我和丫鬟步行回去即可。”
走回將軍府的路上,凌翠有些不甚理解地問道:“小姐,既然侯爺好心要爲您安排軟轎,您又何必拒絕呢?方纔站了了那麼長時間,現在又步行回府,累到小姐可怎麼好?”
“我如何能坐博陽侯府的軟轎?”
沈清喃喃說道。柳氏姐妹只怕找不到她的錯處紕漏。若叫她們知道她消失了一下午是爲去找博陽侯,不定什麼難聽齷齪的流言蜚語就出來了。她若是坐着博陽侯府的轎子回府,只怕縱有百口也莫辯。眼下雪兒出了這樣的事,柳氏姐妹已然拍手稱快。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叫她們抓到任何錯漏,由着她們肆意的踐踏!!!
翰林院士大夫蔣天啓痛失愛子,家中悍妻竟一紙訴狀告到了皇宮大殿。若是換成了蔣天啓,自不會如此說。可他妻子蔣陳氏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竟是敲響了問天鼓,告起了御狀。如此一來,景帝若不理不應,那悍婦必要到民間去說他昏庸無治。何況,翰林院士大夫蔣天啓爲官清廉,無垢無濁。景帝終究是要顧及百官對他的看法,遂接了此狀,定此案爲御前親審!
然而,景帝很快就後悔了……
“皇上,我兒死得冤枉啊,求皇上一定要爲我兒伸冤,將那兇手凌遲處死、五馬分屍!”
大殿上響起了婦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身形微有些發福的蔣夫人跪在地上,哭得好不悽慘。
同樣跪在地上的蔣天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忙用手肘輕推了妻子一下,“這是皇宮大殿,天子面前,說話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