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準你躺在我牀上的?”
走到牀前,緋雪不客氣地用手推了推他。
“……”
沒有反應!
緋雪輕輕蹙起眉頭,不禁一陣氣悶。
“裝死是吧?你就不怕我把府裡的護衛都叫來,把你抓起來?”
這麼說,緋雪也不過是拿話敲打敲打他。真要喊了護衛來,不說這將軍府裡的護衛都加在一起能不能打得過他,就說人家堂堂鎮南王世子又錦衣衛衛主的身份,誰敢把他怎麼樣?反倒是自己,一旦將他夜入她閨房之事傳揚出去,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不定會編排出怎樣的‘流言蜚語’來噁心她……
幾次的推搡,見牀上之人始終毫無反應,緋雪索性放棄了,認命地爲他脫去雙靴。不過,她可不是爲了要讓他睡得舒服些,只是不想髒了自己的被褥而已。
見夏侯容止衣着單薄,她又順勢扯下被子給他蓋上。不過,她可不是擔心他凍着,只是……只是被子擱在那兒反正也是閒着……
就在傾身爲他蓋上被子的時候,緋雪在俊美青年身上聞到一絲絲酒氣,瞬間瞭然。和着是喝多了,跑她這兒‘耍酒瘋’來了。真是怪人一個!
“雪兒,你醒了嗎?”
緋雪是被來自門外的一聲叫喚驚醒的。猛然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竟伏在桌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雪兒,你可醒了?娘有件事想與你說上一說。”
娘?
緋雪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回頭望向牀榻,發現夏侯容止還在睡,她登時氣結。
“雪兒,娘進來了!”
緋雪雙目驀地瞪圓,幾乎想也未想地跑到牀前,連鞋都顧不上脫就鑽進了被子裡。然後飛快用被子蒙上男子的臉。等這一切做完,沈清在凌翠的攙扶下也已推門走了進來。
“娘,您怎麼來了?”
緋雪假作剛剛睡醒的樣子,爲了逼真,還伸了下懶腰,卻不敢把動作做得太大,唯恐會暴露了躺在身旁的人。要是被娘發現她的牀上躺着一個陌生男子,兩人還同牀共枕,還不得氣暈過去?
“哦,娘尋思着,你這次能夠洗刷冤屈平安歸來,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娘想去廟裡敬香拜謝。你覺得如何?”
看到孃親在桌邊坐了下來,沒有再靠近牀榻,緋雪不由得暗鬆口氣,“娘覺着好便好。”
“嗯,既然你沒有異議,那我就去稟了老夫人。你也快些起來,用過早膳我們就出發,說不定天黑前還能趕回來。”
“好!”緋雪滿口答應,心想:只要娘快些離開,別說去拜廟,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凌翠,我們出去吧。”
“是,小姐!”
凌翠扶着沈清站起來,就在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餘光不經意掃到牀邊一雙鞋。那分明是雙男靴,一時間不禁在心裡犯起了嘀咕。奇怪,姑娘房中怎會有男子的鞋?啊……她做出恍然狀。莫不是姑娘……又想女扮男裝偷溜出去?
女扮男裝這回事,若是換成了其他人家的貴女,定會覺得‘驚世駭俗’。不過對於她們家姑娘而言,卻屬稀鬆平常。從前在雲州時,姑娘怕被小姐責斥,就經常僞裝成‘小廝’,偷溜出府。
嗯嗯嗯……凌翠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很對,頓時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