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不辯駁亦不解釋的態度惹惱了皇上,原只是捕風捉影,現下看她這般態度倒像是無話可說,也就是承認了。景帝萬萬沒想到,平日裡溫婉賢淑的蕭貴妃會做下這等齷齪之事,讓他好生心寒。可畢竟有二十年的感情在,蕭貴妃如今在後宮又身處要位,若是懲罰得重了,恐令六宮動盪。只也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今日的事皇帝也算看得明白,宮女誣陷蘇昭儀盜取寶瓶根本是受了蕭貴妃的指使。否則,諒她一個小小宮女也不敢犯下此等大錯。哼,蕭貴妃這是嫉妒他寵愛蘇昭儀嗎如此悍妒之婦,毫無貴妃之德,怎配獲協理六宮之權
“皇后,曉諭六宮,即日起去除蕭貴妃協理六宮之權,禁足惜花宮,無召不得外出”
“臣妾遵旨”葉皇后淡聲應下,微微垂斂的眉眼間極快地劃過一抹幸災樂禍。長久受蕭貴妃壓制,今日總算出了口惡氣,她當然喜不自勝。
蕭貴妃並未向皇帝求情。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這一局,是她輸了。
迎受着蕭貴妃看過來的冰冷目光,蘇淺離盈盈微笑。在她看來,蕭貴妃這個人,就是太自以爲是了。以爲用夏竹全家性命威脅夏竹,後者自然就會聽命於她,甚至爲了全家人能活不惜認下這恐會引來殺身之禍的罪名。但求生往往是人的本能。她不過是答應夏竹可保其一命,這丫頭就立刻倒戈相向。呵呵,人心果然是會變的。
一場鬧劇散場,有人歡喜有人愁,留給衆人幾多震驚幾多費解。
看到蘇淺離那副勝利者的姿態,緋雪頓覺人生無常。從前在她身邊那個聽話又帶着幾分倔強的清羽早已不是今天的蘇昭儀。或許是她變了,或許蘇淺離本性如此,或許她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人。
“三皇子請留步”
因爲想事情想得出神,緋雪走得比一同離開大殿的衆人慢了些。乍然聽見有人在喚三皇子,她戛然止步,悄然隱身在一根立柱後。她本不是個好事之人,也不想再過多得捲進三皇子的事情裡。偏偏喚住三皇子的人是她,蘇淺離。
宇文寅停下腳步,回頭看着盈盈走來的女子,微挑的眉心有一絲費解。
“蘇昭儀喚本殿,何事”
蘇淺離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才開口:“對於蕭貴妃,我有一言想對三皇子說。”
“如果是關於今日殿上所發生的事,大可不必。那是你與我母妃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說罷,宇文寅擡步就要走。
“難道三殿下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嗎”蘇淺離脫口而道。
宇文寅腳下一頓,卻並未轉身,似乎在暗自忖度她這話的可信度。
蘇淺離抓住他微微怔忪的片刻,迅速說道:“難道三殿下就從來不曾懷疑過蕭貴妃或許不是你的親身母親嗎在這宮中之中,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身份和名位,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十九年前,蕭貴妃不過是後宮一默默無聞的女子。據我所知,她剛入宮時並未得到皇上的憐愛,不過是後宮衆多妃嬪裡可有可無的一個。幸運的是,她剛侍寢不久就懷上了龍嗣。皇上膝下子嗣單薄,二皇子又不幸夭折,唯有一個大皇子。若是蕭貴妃能夠爲皇上誕下一位皇子,那她在後宮的地位就會一躍而上。對她而言,這既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機會”
“所以呢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