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但笑不語,迎着她進了自己所居的正閣。至於竇李兩位美人,則分住在東西暖閣。
有了這第一次,往後幾日,花沫伊幾乎都來永和宮。說是與緋雪投契得很,要與她說上會兒話纔可排遣宮中長日慢慢的寂寥。
如此,過了有七八日。這一天,花沫伊並未出現在永和宮,卻差了宮女來,請了緋雪去她宮中小坐。
原也沒什麼,既然花沫伊有心與她交好,請她去宮中小坐也屬稀鬆平常。可問題卻偏偏出在了這一晚
用過晚膳,緋雪正在房中盯着一株春蘭發怔。隱月這時候推門而入,行色匆匆,看錶情頗爲凝重,緋雪就知道出事了。
“花沫伊宮中傳出消息,說花沫伊暴斃”
緋雪眸色驀地一厲,暴斃她下午去到花沫伊宮中小坐時,花沫伊還與她有說有笑看上去好端端的,怎麼兩個時辰不到,人就死了
“小姐,這件事頗爲蹊蹺”
隱月的聲音尚未完全落下,門外即傳來元香略顯驚慌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永和宮豈容你們亂闖”
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推開,走入八名手持長劍的宮中禁衛,領頭之人是一看上去二十幾歲的青年,皮膚黝黑,面容冷肅。其餘禁衛俱是停在了門口處,唯有他走至緋雪面前。畢竟是女眷所居的地方,緋雪又身份特殊,侍衛們避忌着也屬平常。
“你們這是做什麼”緋雪已然冷了臉,看這些禁衛軍來勢洶洶,她隱約猜出了端倪卻佯作不知。
“六皇妃,皇上命卑職等人請您過去,說有話要問。”領頭的禁衛軍態度還算客氣,至少那個請字讓人心裡的不快減輕了一些。
“你們外面候着,容本妃更衣就來。”
禁衛軍頭領略一點頭,即轉身走了出去。其餘禁衛軍也都魚貫而出。
元香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聲音微顫,“小姐,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要抓你”
“不是抓,只是皇上請我過去問些事情。你別緊張。”緋雪衝着她微微一笑,隨即便入了內間換了面聖的正經宮裝。
“六皇妃到”
隨着內侍的一聲通傳,緋雪盈盈走入春堂苑的正殿。打眼這麼一掃,皇上、皇后、蕭貴妃、蘇淺離以及另外幾位宮嬪,倒是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呵,瞧這架勢,倒像是三堂會審。而她,自然就成了衆矢之的
收斂旁思,她行到端坐正中主位的景帝面前,深蹲行以大禮:“兒媳拜見父皇,願父皇萬福金安”隨即又微微側身,對坐在皇上身邊的葉皇后行禮:“參見皇后,願皇后祥康金安。”
“起來吧”
景帝聲音低沉,飽含了渾然天成的皇帝威儀,然卻聽不出喜怒。
她起身後,葉皇后見皇帝沒有開口的意思,遂出聲言道:“皇六妃,想必春堂苑的事你也聽說了。於半個時辰前,春堂苑的宮女發現昭儀花沫伊暴斃死在了寢殿。當下喚你來,是有些事想詢問個清楚,你無需害怕,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緋雪不着痕跡地看了葉皇后一眼。葉皇后這話,說得頗有些暗示意味。她既心無愧疚,又何必害怕